孟晓只好说:“那么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忽然看见挂在墙上的一件战袍下襟处撕开了一个口子,于是说:“你的战袍撕破了,我给你补上吧。”
贺清风看了一眼战袍:“哦,那是今天早上骑马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破的。”
孟晓从墙上取下战袍,端详了一下,因为她得知道,应该怎么缝补。
“有针线吗?”
“有。”贺清风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盒子,“给你。”
孟晓接过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针头线脑一应俱全,还有几个布纽扣。不由得笑道:“王爷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将这些东西准备的这样齐全?”
“因为我知道我的晓儿要来给我缝补战袍啊”贺清风无所事事地半躺在那张很大的虎皮交椅上,闲闲地说。
孟晓找到了与战袍颜色相近的线,纫上针,开始一针一线地缝补。不知为什么,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在这样一个俊逸的男子面前,又在做着为这个男子缝补衣衫的事情,孟晓忽然觉得有一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而自己的角色,也怪怪的,居然像一个贤妻了。
而那战袍上,也留有贺清风的气息。自从来到这个朝代,孟晓与贺清风并没有亲近过,两个人,自从孟晓从池塘里面被捞起来,不是像仇敌似的你恨我我恨你,就是根本没有机会交流,所以,其实孟晓对贺清风的了解,并不算多,而且感觉上也不是特别亲近。因此,战袍上那成熟男子的气息,让孟晓不觉有些迷醉。
她不觉深吸了一口气,想把那种温暖的气息留在心里。
贺清风突然开口:“晓儿,你怎么了?”
孟晓吓了一跳,脸都红了,急忙掩饰道:“哦,没什么,只是灯光太暗,有些看不清楚。”
贺清风自责道:“你看看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举起灯盏凑到孟晓身旁,“这下子能看清楚了吗?”
这下子,不仅仅是衣服上的气息,而是贺清风本人传过来的气息了。那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弄得孟晓心慌不已,差一点儿将针扎到手上。
贺清风说:“晓儿,我记得,你的手很巧的,还给我做过一个荷包,非常精致。可是今天你怎么啦,这么点儿针线活儿就难倒你了?”
孟晓心里说,拜托,我不是那个孟晓好不好?可嘴上还得找借口:“哦……可能是很长时间不拿针线,生疏了。”
贺清风点点头:“也倒是,平时你是不用做这些针线活儿的,有下人们代劳呢。不过,这半年来,我还真的没见你再拿过针线,倒是管家的本领见长了。”
孟晓心中一凛,慢慢说:“那是太妃和王妃信任我,而刚好她们身体不适,我就暂时代理了几天。其实,太妃的身体已经在恢复了,王妃也是个聪明剔透的人,根本用不着我管那么多。”
贺清风立刻反驳:“其实,我比你了解柔儿,她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女子,而你不一样,你很坚强。”
“我很坚强?”孟晓简直想笑,“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很坚强?”
贺清风犹豫了一下:“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干嘛不说?”
“我怕你伤心。”贺清风俊朗的面孔黯淡了下来。
“你本来是不是想说,我和王妃同样失去了孩子?”孟晓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贺清风说:“对不起晓儿,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那你凭什么就认定我很坚强呢?”孟晓想起了谨太妃说起叶婉柔小产的时候那种痛心的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难道就因为她是王妃而我只不过是个侍妾吗?我们都是人,为什么你们要厚此薄彼?还好意思说我坚强,我的坚强,是被你们逼出来的如果我不够坚强,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孟晓一字一句地诉说,眼泪一颗一颗,滴在战袍上。
贺清风愣住了:“晓儿,我原以为,你是不在乎的?”
泪水模糊了眼睛,孟晓不得不放下战袍:“不是你没有想到我会不会在乎,而是你只在乎王妃,只在乎王妃有没有失去孩子。”
贺清风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对不起,晓儿。其实,你失去孩子的时候,我也很难过。可是……”
“可是因为我细作的身份让你更加松了一口气是不是?”
“晓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相拥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相拥 第一百七十七章相拥
“那我应该怎么说?”孟晓一想起当初自己刚刚小产就遭人陷害,却得不到一点点温暖和关心,就伤心德无以复加。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当时那种情况,自己身份敏感,谨太妃与贺清风不可能像对待叶婉柔一样对待自己。可是,在当时那种境遇之下,孤立无助,危机重重,她是多么想得到一点温暖啊。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是在不停地奔逃。
孟晓的情绪非常激动,就仿佛以前所受的委屈没有机会诉说,而现在全都发泄给贺清风了,尽管,她也知道,发泄给贺清风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说,就像一个喋喋不休的怨妇指责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一样。她一面激动地诉说着内心积郁的不满,一面下意识地用十指抓紧桌子上的战袍,愈抓愈紧。忽然,“哎呀”一声,那根针,果然扎进了手掌里面。
贺清风看她脸色一变,十分紧张:“怎么了晓儿?”
孟晓举起左手,那根缝衣针,已经深深嵌入了掌心深处。
贺清风急忙抓起她的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就算是怨恨我,也用不着拿自己出气啊”
孟晓忍不住哭出声来,不是为了手掌心的疼痛,而是为了来到这个朝代后所遭遇的不幸。
贺清风不知又从什么地方翻出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一种紫色的药水倒在孟晓的手心里,然后说:“我要拔掉这根针了,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儿啊。”
孟晓只能点头。
可是,并不是很疼。刚才那药水倒在手心里的时候,孟晓就觉得非常清凉,还有些麻酥酥的感觉,而贺清风拔掉针的动作又飞快,所以,只是感觉手心麻了一下,就没事了。
贺清风又涂了药膏在伤处,忍不住责备道:“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还好扎得不很深,要是扎坏了手,你让我怎么忍心……”
孟晓活动了一下左手:“不是很疼。没关系,只是扎破了一点皮肤而已,王爷不用这么紧张。”
贺清风叹道:“晓儿,有的时候,你坚强得过头了,让我想替你心痛一下,都找不到机会。”
孟晓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男人,是在为自己心痛吗?
贺清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并肩坐在床沿上:“晓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后,我会好好补偿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孟晓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其实,她也就是发泄一下,而并不是希望从贺清风这里得到什么补偿。再说了,他怎么补偿啊?还给她一个孩子?不,孟晓不可能再给他生孩子了。上一次不算,因为自己运气太差,重生在一个孕妇身上。而现在,失去了那个孩子,也许是天意吧。上天也不希望她把自己的一声系在一个有着众多莺莺燕燕的男人身上,所以,才用那么残忍的法子,让她断掉与这个男人产生纠葛的唯一的纽带。那么,自己今后应该怎么办呢?孟晓想不了那么远,虽然她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但是,前途未卜,她又能做出什么样的打算?
于是笑了笑:“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面对现实吧。你打算到了京城之后怎么做?我总觉得,你那个弟弟在耍什么阴谋。”
“恐怕耍阴谋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母亲姜太后。”贺清风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我的那个弟弟,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他之所以能当上皇帝,完全是因为他的母亲是父皇的发妻而且又很有些手腕,再者,姜太后娘家也很有势力。实际上,我那个弟弟当了皇帝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