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拿出一个精致的、竹编的收纳箱,打开古色古香的盖子,拿出一瓶药酒。女子拔开了瓶塞,孟晓立刻闻到一股很浓的酒味儿。
女子将药酒擦在孟晓的脚上,并且不停地按摩。过了不大一会儿,孟晓就觉得崴伤的地方不那么痛了。
刚才在昏暗的月光下,孟晓乍一看见这个女子,以为她不过二十几岁,可现在因为脚也不怎么疼了,又有了足够的时间来观察她,借着灯光,才发现,这个女子的眼角,有一点点细细的皱纹,这么说,她应该至少三十五岁了。奇怪啊,在这个偏僻的地方,遇到这样一个女子。孟晓有些恍如在梦中的感觉。
按摩完毕,女子收起了剩下的药酒,到架上的铜盆里洗了洗手,对孟晓说:“好了,现在你不要乱动,老老实实坐着,尤其是这只脚,千万不要碰到什么硬东西,过了今夜,如果已经不疼,那就是好了。”
真神奇啊
孟晓不禁赞叹道:“这是什么药啊,这么管用?才擦上就不那么疼了。”
女子笑了笑,没有说话。孟晓又发现,女子的脸庞和五官虽然精致绝伦,但这一笑,却透着无尽的憔悴与沧桑。
一个神秘的女子。
孟晓正在猜测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女子又说话了:“姑娘请在这里凑合一夜吧。”
孟晓看了看自己套着的太监服,又伸手摸了一下刚才侥幸没有被甩掉的太监帽子——还好,帽带子系得很紧——不知道女子从哪里看出来自己不是太监。
女子笑了:“在宫里这么多年,不会连人都认不清楚的。”
孟晓尴尬地咧了咧嘴角:“谢谢你啊。可是,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就叫我檀姑姑吧。檀香木的檀。”
“姑姑喜欢檀香木?”
檀姑姑已经走到门口:“睡吧姑娘。”
然后走出去带上了门。
孟晓睡不着,尽管已经筋疲力尽,可大脑太兴奋了,让她无法成眠。许许多多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萦绕,可没有一个问题能找出答案。
比如说,先皇印玺能不能拿到。
比如说,贺龙吟正在怎样应对他的母亲。
比如说,这个檀姑姑究竟是什么人。
再比如说,贺龙吟为什么要自己走到这个地方来?
……
无数个问号塞满了孟晓的大脑,几乎令她短路。渐渐地,想得迷糊了,也不知怎么睡着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看见一条绣着荷花的锦被盖在自己身上,而窗外,阳光明媚。
孟晓坐起身来,试了试那只崴伤的脚,发现真的一点儿都不痛了。
这么说,已经全好啦?
孟晓高兴地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差点儿将刚刚推门进来的檀姑姑撞倒。
第一百九十九章 疯女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疯女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疯女人
檀姑姑将一个漆盘放在桌子上:“姑娘,吃早饭了。”
孟晓刚想开口说两句感谢的话,就听见一阵纷乱杂沓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檀姑姑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怎么会有人来?”
孟晓心想,看来这里平时的确没有人来,要不然,昨天晚上怎会那么安静?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一定是昨天晚上姜玉容没有在御书房抓到自己,来这里搜查了。只是奇怪啊,贺龙吟不是说要向北走的吗?为什么这北边也不安全啊?
正在思忖间,只听檀姑姑说:“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声,我出去看看。”
孟晓有些歉然,担心自己会给檀姑姑带来麻烦。直觉告诉她,那越来越响的脚步声和擂门声,是冲着她来的,而非冲着檀姑姑。
孟晓站在窗口向外张望,看看哪里可以逃走。
唉——看来先皇的印玺是拿不到了,只能另想办法。
楼下突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脏污的女。这个女人头上插满了千奇百怪的首饰、鲜花、树叶以及彩色布条。因为脸很脏,而头上的那些彩布条又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所以孟晓不能确定,这个女人是谁。女人一面甩着袖子,一面嘴里屋里哇啦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曲子,在巷子里走来走去,丝毫也不理会那些已经将这座小楼团团围住的御林军。
是的,御林军已经将这座小楼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看这阵势,就是要来捉拿什么人。
孟晓站在窗帘后面,手心里攥了一把汗。
接着,两名宫女出现了,去搀扶那个又唱又跳的女子:“娘娘娘娘该回去了”一面又向御林军道歉:“对不起啊将军,我们娘娘,她又犯病了。”
将军正要说话,忽然那个女人跳到了他的身边,用一双黑乎乎的手抓住他的肩膀:“陛下陛下陛下你来看我了吗?你终于来看臣妾啦哈哈哈——陛下终于来看臣妾了——”尖利的声音刺破阴沉沉的天空,惊得孟晓不觉打了个冷战。
从声音上分辩,这女人,就应该是檀姑姑了。可是,她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昨天晚上,不,今天早上,就是刚才,她还是那么那么娴雅,可这一转眼功夫,怎么就成了一个疯子?
将军一把将疯女人甩开,问那两名宫女:“昨天夜里,有没有人经过这里啊?”
宫女还未来及答话,疯女人又不屈不挠地冲上来。这一次,她直接搂住了将军的脖子:“陛下臣妾好想你哦想得都睡不着觉。陛下您看,臣妾是不是又憔悴了许多?”腾出一只手来,抚摸着自己脏乎乎的脸。
将军大声斥责道:“你这死疯子,滚开快滚开不要碰老子”然后摆脱了疯女人的纠缠,逃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喝令那两名宫女,“你们死了吗?还不赶快把这个该死的疯女人拉到别处去?”
两名宫女一面答应着,一面将疯女人连抱带拖,将她弄到了门里面,然后将她关了起来。
将军向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呸呸——真他**倒霉一大清早的,就遇到这样的晦气。”然后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扶正了刚才被疯女人弄歪了的帽子,声色俱厉地问那两个宫女,“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见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到这里来?”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然后齐声道:“将军,这里从没有人来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将军怔了一下:“我是说,可能有人跑到这里来。你们有没有看见啊?”
两个宫女很畏惧地看着他:“没有。”
将军说:“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将军眼珠一转,命令几个士兵:“你们几个,上楼去看看。”
那些士兵都露出了非常害怕的样子:“可是将军……这个地方……”似乎很不情愿执行他们头儿的命令。
将军一瞪眼:“怕什么啊?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板下了脸,“你们去不去啊?要是不去,军法从事”
一个小个子士兵眨巴眨巴眼睛:“将军啊,你自己也是男人,怎么你自己不去?”
“这个……”将军一下子被噎住,又一瞪眼,“我是将军,是你们的头儿,难道这么一点小事情,还需要我亲自去做吗?你们赶紧上去,否则的话,我轻饶不了你们”
那几个士兵十分不情愿地、而又战战兢兢、你推我我搡你地走近了门口。小个子士兵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那两个宫女说:“对了,你们娘娘就在门里面,能不能先弄走啊?”
两名宫女把门打开,一看疯女人早就不知去向了。于是对士兵们笑道:“可能是上楼睡觉去了,你们放心上去吧。”
士兵们踩着陈旧的楼梯,“吱呀吱呀”上了楼。
孟晓正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办,却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