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1 / 2)

>就是因为非常爱你,才会如此对待你。将来你可要好好孝顺她。

他不懂。太监摸摸他的头,笑:等你长大就懂了。

为什么要等他长大才能懂呢?可他现在想要娘,想要娘好好疼他呀。

其实时间久了,他也不再特别想跟那个被他叫做「母妃」的女人待在一起,他问太监这个问题,只是因为每次他这样问,太监都会让他坐在他腿上,从袖子里变出很多好玩好吃的东西给他。

放下数了很多遍的小手指,已经过了十一天,也许他今天可以再问一遍?皇甫琮悄悄挪了挪小屁股。

对面单手撑在桌上、正在打瞌睡的太监睡得口水直流,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皇甫琮盯着太监的脸,蠕虫一般一点点把小屁股往凳子外沿移动。

近了、越来越近了,无意识地张开小嘴巴,慢慢地、慢慢地把手伸向搁在砚台上的毛笔……抓住了!他很兴奋,就像第一次被太傅表扬时的感觉一样,心跳得很快。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抓起笔又慢慢挪回到原位。

等了等,看小桌子对面的太监还在睡,皇甫琮举起沾了浓浓墨汁的狼毫毛笔。

据说这太监跟他一样有点呆,你看,他已给他画了个黑眼圈,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皇甫琮把毛笔移到太监的另一只眼晴边,很认真很仔细地围着他的这只眼睛画了一个椭圆的圈。举着毛笔歪头看了看,这个圈要比左边的好看,刚才画左边时手抖了一下,左边圈圈的下方出现了波浪纹。

「殿下,我可以睁眼了吗?」闭着双眼的太监突然开口道。

皇甫琮呆呆地点点头,手握毛笔看瞌睡的太监伸了个懒腰睁开眼。

看了看他手中的毛笔,太监教导他道:「做坏事一定要记得毁尸灭迹,这样就算别人知道是你做的也没有证据。明白了吗?」

皇甫琮点点头,挪动小屁屁把毛笔放了回去。

「诗背完了?」太监擦了擦口水问。

皇甫琮再次点点头,刚才他背到一半,这人就睡了过去。

「两个选择,我们去潜龙池喂鱼或者去看妖精打架,你选哪一个?」

皇甫琮想了想,问:「妖精是什么?」

「妖精就是能变成人的动植物,妖怪就是能变成人的桌子板凳镜子等没有生命的东西。」太监糊弄小孩道。

皇甫琮担心地看了看屁股下坐的板凳,「它会变成人吗?」

太监走过来看了看还敲了敲,道:「年头不够,要变至少也要等上千年,还要有机缘才行。」

「什么叫机缘?」

「机缘就是机会和缘分。打个比方,你原来是七皇子,本来不太可能成为皇帝。

「可是因为你的四皇兄成为皇帝又不准备生孩子,而适龄的嫡系皇族就只有你一人,这便成了你成为皇帝的机会;而你皇帝哥哥看你比较顺眼,这就是你们俩的缘分;于是你被封为皇太弟。如果你努力好好学习如何治国,那么将来你就有可能成为一代帝皇。以上就是你的机缘。」太监耐心地解释道。

皇甫琮花了半盏茶的时间来理解太监的这段话,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对太监摇了摇小脑袋。

太监摸了摸他的头,和其他太监不同的沙哑柔和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现在不懂没关系,等你到你皇帝哥哥这么大的时候就会明白。」

皇甫琮「嗯」了一声。

「走,我们去看妖精打架。」太监不再问他的意见,一把把他从凳子上抱下来放到地上,伸出手让他牵。

皇甫琮自然而然地抬起手,他的手要全部包起来才能握住太监的食指。

太监的手很粗糙,不像他嫩嫩的,但很大很温暖,他很喜欢。不过他没有告诉太监,也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他想,这样就只有他才知道太监的手很好握,也只有他会去握太监的手。而这件事就会成为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太监带着他慢慢穿过他住的宫殿和花园,又七拐八拐走过很多陌生的花园和宫殿。

他只觉得走了很久。沿途有很多太监和宫女还有侍卫看到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像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每个人都在向牵他的太监和他行礼。太监笑咪咪地一一回应,而他则遵照太傅吩咐看过就算。

在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园子时,太监让他在一堵园墙下等他。皇甫琮抬头看看高高的园墙,伸出手指在园墙上轻轻抠了抠。白色的泥土塞满他的指甲缝,看了看,又把手指伸到鼻下嗅嗅,没什么味道,最后大起胆子伸出舌头舔舔白色的泥土。

「……」皇甫琮皱起小眉头,用另外一只干净的手擦了擦舌尖。

太监来了,还扛来一个很奇怪的木头做的东西。两根长长的木头,中间有一段段短小的横木。看太监把木头靠在园墙上,示意他爬上去。还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皇甫琮伸出小手抓住了两根长木头中间的一截横木,又抬头看着太监。

太监做了一个「上」的手势。回过头,皇甫琮把全副注意力放在木头上。

大约过了一盏茶左右,他还在研究这玩意儿要怎么爬,就听墙对面传来说话声。

「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女子低低的哀泣。

「娘娘,我不能……」

「不要叫我娘娘!」女子嚎啕大哭,「你走你走!我这样求你,你都不愿意,既然如此,当初你又为什么要招惹我……呜呜……」

男子只是叹息,没有说话。

皇甫琮就觉得身子一轻,就看到墙头。太监让他两手扒住墙头,又从后面圈住他,也伸头从他旁边望向下面。

皇甫琮好奇地看看下面的一男一女,又低头看看脚下的横木,他是怎么上来的?又是太监带他飞飞吗?

他想下次应该告诉太监,飞飞前能不能告诉他一声,这样也许他就不会头晕晕的。

很快,皇甫琮就不再管头晕的事,而是把全副注意力放到墙下面的一男一女身上。

……这样看人好奇怪哦……原来看起来很高很大的大人们,现在看来却很矮小,虽然知道他们实际上比自己大得多,但心里却觉得他们已经和自己一样。

男的长得就像侍卫,女的穿得很像侍候他的宫女。他好像看过这个宫女,但一时想不起来了。捶捶小脑袋,皇甫琮有点苦恼。他好像越来越苯了,真是糟糕。

「奚郎,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我是不是……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女子毕竟面薄,剩下的话怎么都羞于启齿,一张玉面已经艳若桃花。

被叫做奚郎的男子站得笔直,看着低头含羞带怯的女子,表情复杂万分。眼中有怜悯、也有惋惜,更有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久久,就在女子等得焦急万分,忍不住就要抬头的一刹那,男子收敛好了所有表情,庄重地说道:「娘娘,我奚久愿意等你。只要您一被放出宫,我就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被放出宫……」

「那我就等你一辈子!」

「奚郎……」女子咬住嘴唇,珍珠也似的泪珠从双眼滑下。

男子终归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拭去女子流下的眼泪。宛如最后一道堤防被冲破,女子轻泣一声扑入男子怀中,哭道:「奚郎,我苦啊!」

「太监,她是不是言昭仪?」总算没有白捶脑袋,他终于想起来了。

太监侧脸看他,无奈地道:「我刚才不是对你『嘘』了吗?」

「啊!」皇甫琮捂住小嘴。

园墙下两人一起抬起头,就看到他们头顶上方的园墙上趴着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看到男女看他们,太监抬起手对他们挥了挥,问候道:「吃过饭了没?」

皇甫琮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也该说些什么,想了想,也抬手对下面挥挥,道:「言昭仪好,如果你看到皇帝哥哥……」话没说完就听言昭仪尖叫一声昏倒在男子怀中。

皇甫琮侧脸看看身边的太监,有点委屈与不解,「太监,本宫看起来很可怕吗?」

太监很认真地端详他半晌,最后肯定地道:「不,你比你皇帝哥哥漂亮多了。」

皇甫琮小小的眉头再次深深皱了起来。他希望自己看起来和皇帝哥哥一样威严,可太监每次都说他漂亮。虽然他问过很多人这个词的意思,大家也都告诉他这个词表示他长得很好,可是他总觉得这个词被用来形容自己很糟糕。

墙下的男子在确定怀中的言昭仪确实昏过去以后,对着太监苦笑道:「奚久见过张公公。」随即又对皇甫琮弯腰见礼道:「奚久参见殿下,请殿下原谅奚久失礼之处。」

皇甫琮看到太监再次对男子挥了挥手,这次脸上的笑容与刚才的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皇甫琮也试着对男子勾了勾嘴角。然后他就听到身边的太监再次传来无奈的叹息声和嘀咕声。

「怎么比那小子还不爱笑?疯子到底是怎么教的?」

他不爱笑吗?皇甫琮偏了偏头。还是太监希望他多笑一笑?

「为什么要笑?」太傅告诉他,不懂的东西一定要问,不能不懂装懂。

太监想了想,告诉他道:「因为笑容能让人也让你自己快乐,偶尔还能保护你。」

「……不懂。」皇甫琮很老实地摇摇头。

「算了,慢慢来吧,心急吃不得热锅粥。」太监拍拍他的头,对下面的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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