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影潇见苏瑞卿这样还能笑出来有些没达到目地的不爽,但见他没问自己为什么会掉下来就也作罢了,属下的背叛是自己最大的耻辱。
“倒也是,我这种人对你就像蝼蚁一般,死一两个你又怎么会姑息?”意外的,苏瑞卿没说什么,反倒是大方的笑着,倒显得孟影潇斤斤计较,一时准备好的毒语都没了用处。
苏瑞卿知道孟影潇的高傲不允许他下不来台,赶紧扯开话题。
“听说这外边长了好多黎花,不是梨树的那个梨花,花都是淡绿色的,你要是一会儿能走得动,我们可以去外边坐着看看。”
“没见识!是黎花,那东西催吐,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都白读了,不过看来这家伙是不小心吃了黎花才上吐下泻的吧,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把毒催了出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么。
二十六
或许孟影潇因为长年带兵打仗,攻于心计,看似片刻的病伤其实反倒是给他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只要人在,孟影潇相信凭他自己,完全有实力来一个回旋。但现在孟影潇却在一片深山老林中的一个破陋的农家小院里晒太阳,这是一件享受的事情,但孟影潇此时似乎并不享受。
“玉林,你的这个‘知’字写的有力而劲道不足,你忘了我说收笔的时。。”
“运腕不运肘!!”玉林嘟哝了几声,他已经很用功了啊。
苏瑞卿叹了口气,其实学书完全没必要太过强调书法的,但他是玉林,苏瑞卿不想应付。
“还是我教你好了!”揽住玉林,挥开笔墨。
而这时一个果子飞了过来,正好砸中握住玉林手的那个手背。
“手滑了。”孟影潇毫无歉意地描述着他的行为。
“他分明是故意的!!”玉林怒喊出声,这几日的相处自己对这个俊公子完全印象差到极点了,他分明就是看自己不顺眼,何来故意不故意之说。
“连字儿都写不好的小兔崽子。”孟影潇反倒带着笑,嘲讽的笑。
“你…。!!”玉林哪里说得过他,眼泪已经开始打转了。
“孟影潇,玉林还是孩子,他能到这份上很不容易了。”苏瑞卿赶紧安抚玉林。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把《国经》二十篇背的滚瓜烂熟了。”孟影潇诉说着某个事实,殊不知正是这样平淡无奇的口气才更加伤害玉林的自尊心。
“呜~~~~~~!”玉林再忍不住,大眼睛里盛不下的泪水哗啦一下全部溢了出来,一下子扑到苏瑞卿怀里,苏瑞卿搂住玉林,拍抚着他的背。
孟影潇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跟随着苏瑞卿上上下下的手也在上下,苏瑞卿抚下去的时候扯平了玉林单薄的衣衫,勾勒出还有些稚嫩的背脊,不由得孟影潇腰间竟燃起了一团火,聚集在那个苏瑞卿曾经触碰过的背部。
“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苏瑞卿揽着玉林进屋好一阵安慰,孟影潇在门外百感交集,他这是怎么了,看到苏瑞卿那双修长而长了一层薄茧的手,看到苏瑞卿弯腰勾勒出还算宽厚的背脊,闻到他走过去带起的那阵掺杂着黎花香的青草味,看到他跟玉林亲近,他都会觉得坐立不安,想要跟上前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孟影潇说实话是恐惧着这种感觉的,却又暗自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喂,下次省省劲吧。”正出神间,一只手搭上了孟影潇的肩,孟影潇背不禁一僵。
“那兔崽子呢?”可是口气还是不屑掺杂着冷漠。
“哭累了就睡了,我们毕竟是在人家家里,你好歹…”
“我的家大过这里千倍万倍!到时候金山银山随他挑!”孟影潇听苏瑞卿还在替那个兔崽子说话,不禁怒从口来。
“唉~”苏瑞卿又叹了口气,今天的教学算是泡汤了。
“今天玉林怕是没法学东西了,我去采点药草。”
“什么药草。”苏瑞卿听了心里一惊,这里唯一要用药草的人只有自己啊。
“你说什么药草,拜你所赐,整天没法教书还白吃白喝,你身体没好,我总要做点什么帮玉林爹分担一下。”苏瑞卿带着平淡的口气。
他是把他当白吃白喝的累赘了?!岂有此理?!
“什么白吃白喝!?到时候我什么不能给他!?他们救了我是他们的福气!”猛的起身,牵动了才好不久的伤口,孟影潇一阵皱眉。
“你看你…”
“拿开你的手!”
“要出血的…”
“滚!”
苏瑞卿真是拿这个喜怒无常的人没辙了,既然叫自己滚,那就走好了,反正他看不见自己就舒服了吧,但不由隐约的对他的那个伤口阵阵担心。
“那你就好好在这坐着,我‘滚’去采草药,你这么一折腾真的要采了。”
“混账!”故意让我欠你人情不成?!
苏瑞卿利落地取来竹篓往肩上一背。
“玉林爹快回来了,饿了的话自己先吃点果子。”
一个果子就飞过来了,苏瑞卿灵活闪过,识趣不再多话,溜之大吉。
苏瑞卿一走,孟影潇就思索了起来,他为自己编造了很好的一套理由,苏瑞卿本来就沾过自己便宜,现在更是要让自己欠他人情好镇住他,这哪行!?
这么一想,孟影潇带着九分理直气壮和一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暗喜轻轻下了塌,跟在了苏瑞卿后面,完全没察觉其实这个理由的说服力几乎为零。
二十七
宫渊被两个仆从带领着进入了静亲王的卧房,还没往里走,就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像野兽一般,是人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宫渊面色平静地等候在外边,直到里面安静了下来,仆从才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宫渊就被叫了进去。
重重妖艳的红色纱帐层层掩映,里面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向外走,那就是绥国的静亲王,掌握着绥国朝野实权的人。
宫渊听说静亲王曾经是个忠心耿耿,毫无野心的皇子,但自从二十一年前那场绥国和湘国的大战后,出征的静亲王在战场上失去了唯一的妻子,从那以后静亲王心性大变,整日追逐于声色犬马之中,不久竟结党营私,渐渐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暗中干掉了很多人,而后又巴结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在那场大战后,太子和他都封了爵,太上皇更是提早让位给太子,但明眼人都知道太子不过是个中庸之辈,静亲王明中给他送去很多美色,私下又常常给他奉送更多内闱秘药,渐渐朝权旁落。
而这也是宫渊道听途说,真正的内幕他又能知道多少,真正知道的人怕都已经向阎王报道了。
“属下参见静亲王。”
“起来说话。”抬头,仍是那满头银发,脸上也满是苍老,但眼中的阴沉却锋芒毕露。
“谢王爷。”
“还没找着么?”
“回王爷,放出去的灵狐没回来,怕是已经死了,但畜生似乎死前已经快找到了,人应该就在那山谷里,而且没死。”
“可惜了,喂了那么久。”
“是。”
“既然这样更要捉活的了,好掉不掉还偏偏是那个山谷。”
“王爷是说碧黎谷?”好像听说过,绥国有一个山谷长满黎花树,一到秋冬漫山淡绿的花铺满整个山峡,香气能传千里万里,黎花有毒,再加上野兽多,那个山谷几乎没人住。
“是啊,就是那里。”
“王爷是怕找不着他们么,属下多带几个方向准,内力好的人。”
“不是这个问题。”静亲王悠悠叹了口气,不是怕迷路,是因为那里有…。。
“宫渊,不用怕人手不够,多带点人也好,倒不急着动身。”静亲王站起来徐徐踱着步。
“我正好也要去那里拜访一位故人,她可对我有过承诺的,该是他们履行的时候了。”
宫渊又一次看到了静亲王那种叵测的笑,上一次是在把假的甘苔蜜路交给苦苦哀求的皇帝手中的时候。
“是!”宫渊起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