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下眼眸。“弟弟也不知怎麽会喜欢上他们,等我发现的时候,这份感情已经收不回来了,我也曾几度质疑自己,是否邪佞不止、歪曲不纯,才生了这种不该有的情感,还是一次对二人…我问老天,我是生了什麽恶病方才倒阳为阴、龙凤不分,甚至,质疑自己为天性淫贱之人…”语末,韩士舒沉重的阖上眼。
“不准如此诋毁自己,朕的弟弟才不是邪佞之辈!”韩士真气急败坏的驳斥。
“哥哥。”韩士舒坦然澄澈的睁开眼,眼底没有一丝羞愧,他早不再认为这份感情是肮脏的,如果还抱持这种想法,那麽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才是肮脏,才应羞愧。“虽然一开始他们是有所隐瞒,也有所欺骗,拐了真的失忆的弟弟,但他们是真心相待,视我为结发一生的伴侣,我与他们共同生活二年,其实在第二年时已忆起自己的身份,但却迟迟未归,也未向您报平安,实乃因……情缘难断。”多少次想对他们坦白,但到口的话语又生生咽了回去,只要不说不想,自己就永远能当他们的舒儿。
韩士真轻抚弟弟枯如槁木的黄发,彷佛也感受到了他当初强行割舍的悲伤“所以…你怀得是他们的孩子?”韩士真不由自主的将二件事连想在一起,不过男人到底是如何让男人怀上的?
摇摇头,韩士舒说:“离开他们都二年了才莫名怀了孕,我也不知这孩子怎麽来的,我想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从未提过留後的事。”正确来说,那二人都於自己的姓氏血脉能否传承下去一点都不上心,完全不在意。
“那…告诉哥哥,既然之前都一直瞒著,为什麽现在又改变主意了?”虽仍对弟弟的龙阳之癖堵胸,但韩士真并不想穷追猛打,毕竟那已经过去,现阶段最重要的是弟弟的身体。
“……哥哥,如果…如果真的发生了万一,我过不了这关,他们日後一定会找上门,哥哥,我想求您一件事。”韩士舒鼓起勇气看向兄长,韩士真本想斥道没有万一,但最终还是在恳切的目光下紧咬银牙,听他说下去。“我知道我死後……会跟父皇母后弟妹以及其他先祖们一样归葬韩氏祖陵,这是皇家规范,我非常清楚,但求您火化了弟弟的尸身,将一半的骨灰交给他们…”
“不可能!”韩士真骤然大吼,椅子碰一声摔在地上。
莫说分一半骨灰,火化遗体就没有商量的馀地!人死必须入土为安,这是风俗礼俗也是本道,历朝历代寻常百姓就算遇到连年大旱,家里死了人,卖身为奴也要求得一口薄棺葬了亲人,只有没有亲族收拾後事的大逆罪犯,或是染了瘟疫怕污染土地的亡者,才会为方便乾净烧去遗体,他怎麽可能让自己的弟弟落得此等下场!
“哥哥,我负他们在先,死後也只有这一点补偿,求您成全弟弟吧。”若身体能动,韩士舒必然深深一跪一拜,但他现在只能尽可能的弯下腰、低下头。
“若他们有十足的真心诚意,朕可以破例准他们进祖陵为你守灵,但火化和骨灰之事休要再提!”韩士真勉强做了让步,基本上与弟弟讨论後事这件事已经把他的理智逼上了极限。
“我已负心在前,怎忍离开之後,还让他们空守土坟,日日听那坟上孤风,哥哥,我口拙,想不出更好能说服您的方法,您若真的不允,我也能体谅并感激您的爱护之心,但…希望您能全了弟弟的痴心妄想。”如果死後有灵,即使半灵也好,他也想陪在他们身边。
韩士真别开脸,本想袖手而去,不理会这荒唐的要求,偏偏又迈不开脚步,这是他的弟弟,唯一的弟弟了,他又真能将他抛到哪里去。韩士真苦笑道:“士舒你一定是被那二个野男人带坏了,回来之後变出这麽多花样折腾你哥。”
“哥……”听出其中百般无奈的应允之意,又见兄长好像老了好几岁的背影,韩士舒歉疚无比,挣扎著下床想去牵他的手,未料肚子一动,一阵沈重的酸困猛地窜了上来,韩士舒瞬间脸色惨白,失力的摔回床上。
《 待续 》
异人种 第二十六章
“士舒!”韩士真惊慌失措的冲回床边。
“哥…我……”额际浮出斗大的汗珠,苍白如雪的脸只有右眉上方的疤痕特别醒目,细白的旧伤如今充血殷红,彷佛刚划出来的一样,韩士舒抱著肚子重重喘息,努力均匀呼吸压下那股不适,就像平日做的那样,但抽疼不仅没有消退,反而隐隐约约的越来越厉害。
“来人!来人!”韩士真大喊,焦急的看著弟弟紧咬嘴唇,脸庞都是细汗,想帮他缓解疼痛都不知从何下手!
竹清竹安李双闯进门,均大惊失色,竹清立刻咸熟的翻入床塌内侧,从後方推揉主子被压得酸硬的腰部,竹安端热水、拧毛巾,李双拉起韩士舒的手一掐,脸色顿时惨白不稳。
“怎麽,动到胎气了吗!”韩士真握著弟弟的手,急急问道。
“爷…爷怕是要生了!”李双胡子都在发颤,为了这天他日夜都在准备,可实际到来时,还是止不住内心的慌乱,女人生孩子都是睹上一条命的,男人生子恐有过之而无不及,李双只要想到自己稍有差池,这天底下就再也没有惜王爷了,他就怕的全身发抖。
用力眨掉落入眼中的汗水,韩士舒忍著腹部的痉挛,勉强露出一抹微笑,说:“…李大夫…我和孩子…都拜…托你了…啊…!”竹安眼明手快的将乾净的白帕塞进主子口中,避免主子咬到舌头,才短短一回儿,韩士舒脸颊两侧的鬓发全被汗水浸湿了。
“混蛋!快做点什麽!”韩士真急死了,如果他自己会接生的话,韩士真真想一掌拍死这个只会在一旁乾杵的老头。
“是…是…”冷静,先冷静。
“竹安,去拿老夫的医药箱,还有再烧多一点热水,越多越好,准备银针、乾净的白布还有刀。”
“是!”竹安闻言立刻冲出去。
李双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太医,风浪来了,颠簸片刻也就稳住了,他可是王爷倚重之人啊,怎麽可以不争气!
“竹清,快解下王爷的衣裤,皇上,斗胆请您先站到旁边。”李双要他让出位置,但韩士真眼底心底都只看得到弟弟,李双的话好像没听见一样,还继续占据床头,李双心急顾不得尊卑,直接把皇帝拽开,挤到後面去。
“竹清好了没!”
“快好了!啊!”解到半途,一大滩温热透明的白水顿时浸湿了他的手,竹清吓一大跳,李双一看,催促说:“破水了,动作快点!”竹清颤抖的加快速度,小心翼翼的卸除主子下半身的衣物。
竹安捧著医药箱冲进来,後头跟著端热水的张道,张道放下水盆就出去,李双拉开医药箱的底层,里头包了一条清洁过的绳索。“把爷的两脚分别绑起来,固定住。”
竹清接过绳索,先用厚布裹住韩士舒脚踝,再绑上绳,李双已钜细靡遗的教过他和竹安生产的流程,因此他没有太慌乱。
只是见主子如此难受,竹清也不禁眼红,他忍住恐惧,用锦丝妥善包裹住王爷的性徵,挪出位置给李双,几把亮晃晃的小刀已经搁在炭炉上烤得通红,韩士真一看,赤著脸大吼:“李双你想干什麽!谋杀皇族可是九族死罪!”
李双被皇帝一吼,凝聚的勇气差点就要消散无踪。“禀、禀皇上…老奴是想剖、剖腹太危险,所以…改切开後…後蕊…引导孩子…”事实上切开後蕊也相当危险,失之毫厘,伤到了雄元,莫说王爷一辈子成了废人,性命也保不住。
“什麽!!!”明明知道比起破腹,在那要害之地切上一刀的风险已经低上许多,但韩士真只要一想到那一刀是割在他弟弟身上的,就比割在他身上还疼,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干扰,但情感上仍然无法接受,无法接受的在一旁来回踱步,不时发出震怒的咆哮。
韩士舒艰难的吐出口中的白帕,他的肚子从外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