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旨宣毕,大臣们除了跪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及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外,心里均是一片惊涛骇浪,皇上在外偷生儿子虽然不合祖制,但生都生了,难不成还能把孩子塞回去,思想上挣扎一下也就接受了,反正这对大耀来说也算一桩喜事,而未足岁就封王,说明皇上十分疼爱这个孩子,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是第一个皇儿,但最後……赐住启顺宫…
启顺宫是掖庭宫改建换名而成的新宫殿,掖庭宫又是隶属长信宫的一部分,长信宫…那可是未来太子的住所,据说营造司在动工时把不属掖庭宫的好几栋建筑都拆挪了,新落成的启顺宫已经比原来的掖庭宫大上一倍不止,安王入住启顺宫,意味离太子仅一步之遥?
“朕将於开春第一日,在宫内为安王办满月酒宴,届时众卿可一睹朕皇儿的风采。”韩士真想起宝宝的可爱,眼睛都笑弯了。自登基即位以来,韩士真一向任贤惕厉、旰食宵衣,少有松閒之日,一年摆筵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的出来,上朝时也总是言神肃穆、专於政事,从未如此直接的面露喜色,哪位大臣若袖里还捏著谏批皇上无故失踪的奏摺,这当头都放弃把它拿出来了。
那上官呢?那个永远忠言直谏的上官辅相呢?
他告病,皇上回来的第一天,就换他病了。
有人暗骂他不识相,但也没人多管他,一群人只管高高兴兴的盛装去参加安王的满月酒宴。韩宝宝在宴席上首次出场亮相的时候,一堆爹爹爷爷、叔叔伯伯级的大臣差点失态的口水流满地,孩子怎能生得这麽可爱!?为什麽自家婆子生得就跟孙猴子一样!?
韩宝宝含著自己的小拇指,安静乖巧的窝在父皇怀里,接受众人钦羡的目光,韩士真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头,韩宝宝顿时畏痒的眯眼咯咯笑,韩士真又刮了一下他的耳後,韩宝宝嘟著嘴,不依的扭扭身子,伸手抓住了使坏的指头,使劲拉进嘴里滋滋的啃咬,细疏的小秀眉因为这项小小胜利愉悦的弯成了新月,小脸透著欢快的红光。
若非那是皇上的儿子,恐怕一群人已经你死我活的打起来,争相把孩子抱回家养了!
“皇上,殿下小小年纪眉宇就显英气,将来必成千古名君啊。”一人开了吉祥话,其馀人也滔滔不绝赞颂个没完,神龙啊麒麟啊祥瑞啊各式各样的比喻都出笼了,身为皇帝的韩士真最讨厌大臣溜须拍马、逢迎谄媚,这回却是来者不拒,再夸张的他听得都心情大好,酒一杯接一杯的饮。
满月酒宴传开了韩宝宝的名声,天下人不仅知道了将近而立之年的耀初帝终於喜得一子,更有人铁口直断此子即是未来的国君,不过孩子生母的身份一直没有曝光,照理说,就算生母出身低微,来自贫贱民家,毕竟诞了皇子,母以子贵,立不成皇后,封个贵妃也属当然,但皇上却迟迟没有动作。礼部尚书应百官之举,前去请旨,只得到淡淡的几句话:“安王的亲娘在生下他之後就死了,她不是在乎名利地位的人,追封就免了,朕只想她安安静静的长眠九泉,不受打扰。”
皇上的表情如此黯淡悲伤,礼部尚书也不好纠缠著要封那封这,跪叩之後就退下了,没多久,京城开始流传耀初帝与民女徐氏隐密不为人知的爱情故事,故事分成九大章回十五小段,在各大说书楼、戏馆开讲上演,其缠绵悱恻、曲折迂回的剧情,赚了不少达官贵人、夫人妾侍的热泪,当然还有他们荷包里的银子。
韩士真不晓得自己无心插柳的推词让他成了小说的主角,他忙坏了,一叠叠的奏章折子像是免费奉送一样的往他的桌头上堆,日夜不休连看一个月也看不完。
“皇上,歇回儿吧。”庄南重新沏壶热茶,忧心忡忡的替换上。
“你出去,别吵朕,酉时拿虎奶来。”韩士真快速润了喉咙,分神往旁边的摇篮一瞅,韩宝宝正睡的香甜,韩士真轻手轻脚地给他掖好丝被。
韩宝宝喝惯了虎奶熊奶,回宫後找奶娘给他哺喂,每次都憋著脸饿到荒也不肯喝,韩士真只得悄悄派人把邯家庄里的四组虎熊母子给请下山,入宫继续给韩宝宝供奶,孩子名义住启顺宫,实际多半时候都由韩士真带在身边,後宫有不少妃子表明愿意照顾韩宝宝,但韩士真还是想自己照顾,一方面是太疼爱孩子,二方面也是怕有万一。
韩士真将朱批好的书文推到一边,再拉来另外一缧,一堆一拉之间一时没注意算好距离,撂翻了厚厚的卷山章海,一壶热茶还不偏不倚浇在上面。
他手忙脚乱去救,屋漏偏逢连夜雨,茶碗和瓷壶却在这时滚下桌,哐啷碰碰的巨大声音连珠炮似的响起,睡得正美被吵醒的韩宝宝立刻扯开嗓子大哭。
“哇…哇…鸣…”
“宝宝不哭,不哭,是父皇不好,父皇太笨了。”韩士真蹲在地上焦急挑拣被茶沾湿的奏章,有几本还没看的墨汁已经晕开了。宝宝的哭声令他慌乱,越慌乱越是手拙,救了一本漏一本,他乾脆把奏本全丢了,想先安抚好孩子再说,猛地起身回头,韩宝宝已经不哭了,眨著湿漉漉的大眼好奇的看著抱起他的陌生人。
《 待续 》
知道大家很心急想看小路和小巫何时找到舒宝宝,某心也有点急了》_
异人种 第三十二章
“上官,你在这里等著,朕要和国师密谈,不许任何人靠近。”
“臣遵旨。”
韩士真熟门熟路的绕过回廊,走至後院,国师府的後院树木茂密宛如森林,枝枒甚至还探出围墙,实在很不像京城的府邸,凭著记忆中的教诲,韩士真左旋右绕,前前後後找到了诸尖塔。
诸尖塔历史悠久,立国之前就已存在,国师常常待在这里静思,不论何时都不允许弟子靠近。韩士真登至塔顶,推门而入,里头是一方石室,有一幅挂轴,一炉薰香,以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小真真。”国师咧嘴一笑。
韩士真眉角抽搐,抱著孩子盘腿坐在老人前方的蒲团,道:“师父,说过多少次,别这样叫朕,让别人听到,朕如何驭下。”
“这里又没别人。”耸耸肩,一句话将死了韩士真。
韩士真也不能对老人发脾气,他是太子的时候每个月都要来拜见国师,国师不仅是国之师,也是他的老师,登基继位之後,皇帝的威严和架子在老师面前还是很薄弱。
所以他才不愿意让上官跟过来,不然看见了一定又是一阵龋语。
“师父,这是朕的皇儿,他叫韩岁平,小名宝宝。”韩士真将韩宝宝抱给国师,初次见面的韩宝宝很不乖的小手一挥,当场扯落国师好几根花白胡子。
“哈哈哈哈。”国师乐呵呵的也不在意,低头逗玩孩子,韩宝宝被搔著痒处,手舞足蹈的乱挥一气,一脚还踢到了国师下巴。
“师父,朕是不是有两个官跑您这儿来了,为了什麽?”
“钦天监管天象的,跑这来还能有什麽事,他们看天象有异,来问我的意见。”老人搔完韩宝宝的痒,又故意偷捏韩宝宝的脸,韩宝宝气了,继无影脚之後,使出了铁砂掌,不过没得手,失败的韩宝宝委屈的小眼一眨,圆滚滚的泪珠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哎,怎麽这样就哭了呢,不哭不哭。”国师心疼的高高举起宝宝轻摇轻晃,韩宝宝嘴一憋,趁机再度使出铁砂掌,这一掌就结结实实拍到脸上了。
“这孩子真聪明。” 国师哈哈大笑。小小年纪就会使苦肉计。
“师父,天象有异,钦天监应向朕递折子,怎麽会来问您。”韩士真皱起眉,不悦的说道。
“他们看出有异,却看不出异从何来,向你递折十成十也说不出所以然,怕你生气,才先跑来找我。”国师为刚刚的失礼向韩宝宝道歉,笑呵呵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