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2 / 2)

祈水祀虽想伸手拉他,无奈两手捧满书册,他只得抢进父亲房门,将书一一摆至桌上,方回头道:「爹爹,爹爹您看!」

他从中拿了本父亲嘴上常念的人的文集,那早该在几百年前就失佚的文集至他眼前;祈巍如获至宝,谨慎小心地捧著看著,一时失神,久久才问:「祀儿这些书。。。。。。哪儿来的?」他侧身望向桌案,都是重金求不得的书册,一时竟不知该喜该惧。

祈水祀答道:「都是萧大哥的书。」祈巍听了,方想去寻他,一转身,便见那人立在门外,他才愣愣地问出口:「萧贤侄。。。。。。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呀?」

潇弦见那两人皆用著敬畏的神色望著自己,仍是愣著不明白,祈巍没有发现,顾自道:「有些书,祈某也四处求过,可失传就是失传了,遍寻不得;你到底从哪儿得到这些书册的?」

潇弦一惊,只得随口道:「祖辈、传下来的。。。。。。」他哪里知道不过数百年这些书便会消失?对他来说,几千年都不算久长呢。

祈巍也是个爱书之人,心系古书下落,继续追问道:「可问贤侄籍贯为何?家营何事?父祖俱在麽?可还有其他家传书籍?萧贤侄,祈某虽非贤圣,但做人光明,不偷不抢,你毋须忧心祈某强取豪夺,祈某只想、只求。。。。。。看上一眼。。。。。。」

潇弦给他问得乱了心思,面对他炽热的目光,又不敢不答话,一会儿说:「家住。。。。。。北方山巅。。。。。。」一会儿道:「父亲是、抄。。。。。。呃、写书、卖书的。」祈巍听他说话反覆,见他目光不定,不禁凄凉一笑:「贤侄看来是不愿说真话。。。。。。」便回过头去,将书册整齐摆好了,要交还给他。

祈巍伤心,祈水祀也跟著伤心,这实在不是他乐见的,潇弦便赶忙道:「书、我这里还有几本,祈大人喜欢的话,我抄来送您吧?那边的也是一样。」那人闻言,眸子方重现光采,欣喜地直问:「贤侄此话当真?」似乎也不在乎其他事了。

☆、一世痴情万年愁〈81〉

潇弦见当朝的尚书大人如同孩子见了糖一般双眼发亮,不禁在心底暗暗发笑,像看待孩童般的微笑点了点头。祈巍原先就没什麽架子,又是欣喜,口中道:「有劳贤侄,请受祈某一拜。」便深躬长揖。

潇弦顾虑他在此还算自己长辈,才忙将他扶起,道:「倒是让小公子惊扰您了,潇弦深感歉意。」祈巍摆了摆手,轻声道:「无妨。」看著他们两人收拾东西,出了房去,方回头继续办事。

两人回到书房,潇弦将书册整齐摆至桌上,祈水祀则将笔墨纸砚都拿了出来,才去翻著那些珍贵的古籍,开心地嘟囔:「要抄哪本好呢~」

潇弦微愣,轻声道:「水祀要读书吧?是我答应的祈大人,让我来抄就好。」祈水祀微笑道:「水祀不是想帮萧大哥,水祀想抄,这些书水祀大都没看过。边读边写,更能加深印象。」

潇弦看他欣喜,也不多说什麽了;从前小草和叶儿都喜欢听他念书,公孙湜则常抄经书,如今祈水祀这样认真地选著书的模样,不禁使他回想起过往,一时看得出神。

祈水祀拿定了书册,挥翰成风,笔走龙蛇,势如惊雷,颇为潇洒;待他洋洋洒洒地写了数张,好不容易笔误,要重新再写,才发现身旁的人从方才便一动未动,只盯著他神游去了,方开口唤了:「萧大哥?萧大哥!」

潇弦给他吼得一颤,回过神来,见了他眼前那些都要乾了墨的纸张,怕他心生不满,方随口道:「水祀的字、很漂亮。。。。。。」祈水祀听闻赞赏,自是开心,却不似他父亲那样地理所当然,而是微微红了双颊,讪笑道:「是萧大哥看得起。。。。。。」

潇弦见他高兴,在心底松口气後,方真正仔细看了他笔势,几分洒脱不羁,几分豪气干云,确实令人赞赏。水寒是看著祈水祀写的,见他虽是提笔疾书,气势如虹,一笔一划却都拿捏得当,不妨字体之美,也暗叫了声「好」。

潇弦尚在品味他的墨迹,祈水祀已拿了新纸要写,他见著那给他摆至一旁、才写了一半的纸,方困惑问道:「那张不是还没写完麽?怎麽要拿新的写?」

祈水祀答道:「写错字了。」潇弦道:「不小心写错,涂了接著写不就好了麽?重新写多辛苦呀?」

祈水祀微低脑袋,轻声道:「既然是要给爹爹的,又怎麽会说辛苦呢。爹爹事务繁忙,读个书还得看些涂涂画画,就算他不气,也会觉得累的。」

潇弦明白这孩子今世的性子本身是豪放大气,如今却为亲人而甘愿受限,不觉心生怜惜,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柔声道:「水祀真懂事。」

祈水祀在这麽短的时间内给他夸赞两次,方稍稍退去地两朵红云再次浮现,潇弦看他的眼神又比祈巍来得更加包容疼爱,使他一时竟不知该谦让还是该挺胸受了,踌躇半晌,开口却是道:「萧大哥,您的笔都还没动过一下呢。」说完又复低头。

祈水祀羞得耳根子都红透了,他暗骂自己把气氛都弄糟,还怕那人误会自己生气,方又抬眼瞥他;潇弦见少年羞红了脸,甚是可爱,虽还想再赞赏几句,可也知道他脸皮薄,不舍多加逗弄,便只低了头,抄起书来;祈水祀见他嘴边含笑,安了心,方也低头抄书。

两人几个时辰再未谈话,直至午时,祈水祀饿得提不起劲儿,放下了笔,将乾了墨的纸张堆叠整齐,方一把拉起潇弦,轻笑道:「萧大哥,一直待在房里也会闷坏的,我们到外头玩会儿吧?」也不等那人回应,便拉著他走。

祈水祀却不如他所料,一头朝外跑,而是先至後厢,整理了衣袍,进了内房向母亲报备:「娘亲,水祀要带萧大哥去外头逛逛,黄昏就回来,您请不用担心。」

祈夫人柔声嘱咐:「在外头也要乖乖的,别惹事生非。」祈水祀恭敬答应:「水祀明白。」便悄悄退出。

潇弦向夫人点了点头,也要出门,却给唤下:「萧公子。」待他回过身,祈夫人方继续道:「水祀年纪还轻,有时不分轻重,还望你多多包涵,也请你代替我这个母亲,多照看他。水祀。。。。。。难得交了个同辈份的朋友,我只能拜托你了。」说罢,微微一福;潇弦连声称是,安抚她放心,方出门寻在那头等得心焦的祈水祀。

祈水祀将他当作外来的客人,到了市集上买了几样甜食和他随便吃了,便拽著他四处探访京城风光,日落了才回家吃饭休息,隔天白日又是抄书、读书,几日下来都是这麽过的。

这日他们俩到了城西的文荟桥上,祈水祀才终究抵不过好奇,边咬著千层酥饼,边开口问:「萧大哥究竟为什麽来京城呀?观您才学,就说是及第进士,也无人不信呀。」

祈巍近来虽忙科考之事,难以抽身,可吃人口软,拿人手短,他仍是会硬挤出时间,去观看潇弦和孩儿的学习状况。祈水祀几次听潇弦与父亲相问对答,竟是难分上下,他明白父亲为他们好,不会在此事放水,且能让自视甚高的父亲说出「後生可畏」的人,他也是头一个。

潇弦见他那势必刨根问底的模样,无奈一笑,方道:「我是来。。。。。。寻人。」祈水祀原先还想著会听到什麽神秘天机,这下便失望地泄了气,回头看那人思索得认真,才又提起精神,轻声道:「萧大哥早说嘛!这儿的人水祀大都认识,水祀可以帮您找。」

潇弦轻声道:「我知道他在哪里,我是怕贸然打扰,会吓著他。」他说得心底闷疼,祈水祀却一个击掌,笑道:「吓著?吓著才好呀!阔别许久的朋友,再见面却是淡淡恭维,方叫人寒心呢。」

潇弦见他误会,微笑解释道:「不、我是说他。。。。。。不认得我了,我要是一个劲儿的缠著他,会让他害怕的。」祈水祀听出他声音里的苦楚,不敢随便说笑,方怯怯问道:「见萧大哥如此哀伤,莫非那是您的心上人?」

潇弦但笑不语,祈水祀当他默认了,一时也说不出什麽安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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