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等听了郭荣和韩通的话,还能如何?之前他们稳扎稳打,但是围城两月,除了将慕容彦超死死困在兖州外,没半分成果。虽然不至于败阵下来,但是也将周军钉在此处,战事时日一长,若是北边契丹人和北汉有异动,大周危矣!所以如今只能都同意了郭荣的话了。
第二日里,兖州城墙上的守军突然发现周军有所异动,不由得仔细查看起来。
一小卒咧着嘴高兴地对着长官道:“校尉,周军这是撤退了?”
校尉却是不做声,仔细瞧着护城河外的周军的动静,直到又有铁甲禁军代替了之前的周军在城外列阵,只是他却看不出那队形来。周军到底是想做什么?
“监军!”原来是慕容彦超的长子慕容继勋上了城墙。他凝望周军的动静,也颇为诧异。直到听到周军那几千人齐声高喊的话语,差点没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慕容贼,抢金银,换铁辛,戮人命,狗德行!慕容贼,抢金银,……”
震天的喊声,便是正在兖州城中的慕容彦超也听到了。
“扑哧!”慕容彦超一口热茶喷出,气得老脸扭曲,“柴君贵,欺人太甚!来人,取本帅的银甲来,我定要给他好看!”
城外,刘晟和史彦超带兵在中军左翼,曹彬和向训则在右翼,至于郭荣则和韩通在中路,至于没有出现的药元福和曹英,则各自带兵去了兖州其他城门出城之路守着。
“柴家小儿,快快出来受死!”慕容彦超不是不知道郭荣一席人乃是用的激将法,但是他打心眼里就不认为郭荣是他的对手,因此不顾儿子慕容继勋和周遭大将的劝说,带着三千兵士出了兖州城。
“君侯,不如让末将去会会慕容彦超?”韩通想了想说道。
郭荣昂首笑道:“韩将军帮我看定中军便好。”随即打马出了队列,挥手让还在齐声叫骂的五千兵卒静声。
“慕容将军,陛下不计前嫌,待你恩重如山,你反倒图谋不轨忘恩负义!如今你若弃械投降,本侯或许还能饶你不死!”郭荣看着慕容彦超冷冷道。
慕容彦超自负一身武艺,半生征战沙场,即便不是郭威的对手,但是这郭荣小儿,如何是自己的对手?双目通红狠厉道:“郭威夺汉家基业,他忘恩在先!他才是逆贼,若非如此,老天爷怎么会让郭雀儿绝后?哼,今日老夫擒下你之后,让他彻底绝后!”说完挥手就带着亲兵一千人杀上前来。
郭荣不是胆怯之人,对韩通点点头,带着中军沉着上前,自己更是和慕容彦超打斗起来。稍稍几个回合,便占尽上风。慕容彦超心中大悔,起了胆怯之心。
而在城楼之上观战的慕容继勋眼见父帅情形不妙,竟然不是点兵出城救援,反而带着一千士卒从南门而出,想突围奔逃至南唐。他自然不会想到,药元福正带着五千周兵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他。
而此时的战场之上,慕容彦超已经完全无招架之力了。毕竟两强相斗,哪里容得一丝胆怯和惧意?郭荣抡刀愈加狠重起来,不消十个回合,便将慕容彦超斩于马下!
“慕容彦超死啦,慕容彦超死啦……”郭荣身后的亲兵大声鼓噪起来,不一会儿慕容彦超麾下的士兵大乱,周边的左右两翼也抄杀上来,不到一个时辰,兖州城破。
郭荣不在,周宪每日里的日子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照顾儿子,理理家事,和汴梁通书信,还请府中的妈妈说说外面事情。虽然白天里有儿子和琐碎的事情占据着,但是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躺在空旷的床榻之上,她总觉得分开已经很久了一样。难怪古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己和他分开还不到半个月呢!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周宪看着桌上的烛光,不由得嗤笑一声,自己居然也这样了,摇摇头,下榻穿上鞋子去了西间屋子。照顾丰哥的奶娘很警醒,听见门开的声音,一看是周宪,忙披了衣服起来。
“夫人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周宪看着睡着的儿子,轻声懂道:“奶娘你去睡吧,我看看丰哥一会。”
摸了摸儿子浓密的头发,转眼间,丰哥已经四个多月大了,轮廓间脸颊有了郭荣的影子,唯有一对黑眉,很是纤细,随了自己。也不知道小小人儿做了什么梦,眉头皱了起来,嘴巴也嘟了嘟。
周宪摸了摸孩子的头,给他盖好被子,柔声道:“乖孩子,也不知道你爹爹怎么样了,不知道战事可还顺利?你是不是和娘一样也很想他呢?”
周宪看着儿子的睡脸,又嘱咐了奶娘几句话,这才回房去睡了。
十日后,周宪处理完家中琐碎事务,正在纸上给儿子画相,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嚣。
“小竹,去看看是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
小竹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又满脸喜色地匆匆回来:“夫人,夫人好消息!陆都尉在厅中,说是君侯打了大胜仗呢!”
周宪笔调一顿,一滴墨团滴落在纸上也没有注意,起身道:“真的?陆都尉在外间的厅中?我要去问个详细!”
郑妈妈忙让奶娘抱着丰哥下去了,她和小菊几个簇拥着周宪往前院厅中而去。
陆二虎原本是幽州卢龙军中的小卒,后幽云一地被契丹得去,他便去了义武军中,再其后义武军溃败,他便随着流民往南逃,到了澶州后又投军,因为智武过人,如今已经是前营都尉,镇宁军的斥候队伍,便是他掌管着。
周宪进了厅中,见王朴、王敏、张美等人也都在厅中,心中明了郭荣此时定是已经攻破了兖州城了。
“夫人,大喜。君侯此战不仅攻破了兖州城,更将慕容彦超斩于马下。”
周宪点点头,她虽然不喜欢杀人征战,但是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出事的。
“正是有各位大人在澶州主事,君侯在山东才能放心征战从而得胜。”周宪谢过了厅中众人,又细细问了陆二虎战况始末,听说了郭荣战场英姿,心中更是生出了几许自豪之情。
王朴众人此时来见周宪却是有原因的。
“夫人,君侯得胜,理当收到陛下的嘉奖。但是君侯走前,却让我等谨慎对待澶州事务,他不日将归。我等的劝解,君侯未能听得进去,所以,想请夫人您能够劝说君侯一二……”
周宪听了这话,立即明白了众人的心思。确实,郭荣来了澶州一年半了,还不曾回过汴梁觐见天子,即便父子之情再深,也经不起这般隔绝。尤其是在春节前后,郭荣亲自上奏,请封驸马张有德权知开封府。
“众位大人,我不过是内宅女子,这些军政大事,如何能插手?君侯既然之前有了决断,必然是有他的用意的。众位大人还是仔细思索一番君侯为何这般做的缘故,便会明白君侯的用意了。”周宪温声道。
王朴和王赞互相对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对着周宪行礼后便离去了。其余人等心中转过思绪,也都行礼纷纷告辞了。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君侯打了胜仗,您该高兴才是呢!”郑妈妈看周宪脸色沉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