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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1 / 2)

>  “君雁雪,我曾经想过。”

“要与你相安一世。”

君归闲叹息着看着君雁雪因为窒息而面色发红,他猛然松开手,君雁雪忙抚着脖子倚着墙喘气,眼中是狠戾的光,映在他本秀丽的面上,格外惊心动魄。

“可是现在,我只想,如若我痛,我便要你比我更痛,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

“我们不死不休吧,陛下。”

君归闲笑着松开手,似乎又对他失去了那么一点微末的兴趣,转身而去。

君雁雪独自瘫坐在寒凉夜中,看着那个冷肃端严的背影,满心冰寒。

曾几何时,

竟走到如此地步。

本不该如此。

很多年前。

明月山上,寒冬腊月,雪压青松。

君归闲裹着白裘在溪边看谢紫和师父在水边折腾木筏。

其实也是师父他老人家一时间脑子抽风要玩,谢紫也跟着起哄。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疯子,君归闲有些无奈。

于是不准备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君归闲坐在河边,很耐心地看着另外两个疯子在疯。直到他的袖子被人拽了一下。

“归闲哥哥。”

一定是幻听。

君归闲没搭理。

“归闲哥哥!”

小糯米团子忍不住了,大声喊了一句。

君归闲抿住笑回身,果然看见一个穿着宝蓝衣裳,气鼓鼓瞪着自己的小家伙:“归闲哥哥,我喊你你都不理我!”

“没听见啊。”君归闲笑弯了眼,神色柔和,雪白狐裘衬着一张玉面,格外清和温雅。

君雁雪粉扑扑的面上好似补了一层蜜一般,看得人心旌摇曳。

“我特地给哥哥带了好多好多好玩东西,明月山上没有的。”君雁雪带着点天真的得意。君归闲温柔地笑了笑,眼中浮起一段韶华:“你寒冬腊月跑出宫,陛下不怪罪吗?”

“父皇才不怪我呢。”君雁雪笑着回答,露出了脖子上的长命玉锁。

却看得君归闲心中一跳。

长命玉锁。

这样的玉锁本有两个。

一个给了皇帝,一个给了长乐王,君归闲的父亲。

而皇帝将这玉锁给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长乐王的玉锁,则碎在了那一次血洗之中。

碎玉。

玉碎。

冥冥中好似就在昭示什么。

心一下沉了下去,好似浸在寒溪里一般。

呐,雁雪。

如若此生注定相负,那我宁愿疼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上课了亲们

☆、风月浓

花开正好。

富贵悠闲。

有时候,谢紫还是要庆幸的。

也许正是因为出身,让他这一生到目前为止,仍然算得上顺遂,即使满手鲜血。

更要庆幸,

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织一场繁花锦绣的梦。

谁都知道,谢府的紫衣郎最近心情好,笑起来如春风拂面,万分动人。

闻青听见乐坊里几个歌姬说起谢紫,往常也没注意,今日倒留了心细听,只面上不动声色。

“谢家那位?”

黄鹂般婉转的女子音色。

“是啊,”眼风微转,露出几分暧昧,“就是素云一直思慕的那个。”

“我初来京城,还不知什么。姐姐快给我说说。”

那年岁稍长,颇有几分娴雅的鹅黄衫的歌姬眼波一叠,便是山云一抹出岫:“说起来,这谢家小公子前些年倒一直不显名声,只偶尔传出是在明月山学艺的消息。”

果然,再美貌的女人永远改不了家长里短的消息。

闻青浅笑。

最近乐坊的老板说他和之前不同了,只觉得一开始是个带着江南烟雨寒江湿冷之气的人,而现在,微笑的时候烟雨尽散,自眼底眉梢蔓延开一种明朗温和,柔软又清嘉。

之前那婉转凄清的风致虽说也的确牵引人心,

但人们总更乐于看见温暖的事物。

“不过后来回来的倒是很高调。也没过多长时间,变成了京城有名的公子哥。不过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谢府那位的面相……”

闻青转眸,轻轻调手中箜篌的音色,却忍不住勾起唇角。

谢紫的长相,自是不用多说。

明明是北方京城人氏,却好似因为在明月山学艺的缘故,面上明艳浓丽得太过,硬生生多出几分叫人难以直视的亮色来。

不过说起来,明月山虽说处江南,却素来高寒,养出来的也应当是君归闲这般的气度。

却不知谢紫是怎么摄了江南绵绵春雨杏花的艳来。

后来也没再听了。

闻青低首专心奏起箜篌,是绵软的调子,他虽然不喜欢,但是京城人氏素来浮华,多是偏爱这样的曲子。

好风好水,良辰美景。

无端想起了这样的词,之前,几乎想也不愿意想的词。

可他还要报仇。

想到这,那双明朗开来的眼逐渐染上霜雪,好似阴霾永远不会散开。

箜篌声却没停,仍然是原来的曲子,却不知为何如一把剑一般,破开所有温软,反而染上几分狠绝几分锋锐。

好似一往无前。

又好似一无所有。

一曲终。

闻青面上的笑意却转眼成了残酷。

“刚才那首曲子,弹得不错。”

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闻青怔然,抬首看见了谢紫,面上是明朗的笑,虽艳,却是艳得英气,没半分阴柔。

“你怎么来了?”闻青放下箜篌,走到谢紫面前,那份残酷不经意散开,又化入江南的烟水中。

谢紫好似方才听见的不是多么戾气的曲,也不曾看见多么冷酷的笑,他似乎也不曾注意那两个看见他来了,顿了言语的歌姬。

他只是抬眸,一双眼里的岁月韶华如锦。

烈火烹油的日子。

十里看不尽的繁华。

“我只是来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场梦?”

谢紫压低声音,一个风流低沉的尾音,眉眼却上挑,一贯的明朗。

看花赏月,纵情一世。

这才是他谢紫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断念想

“如若要做一场梦,那么便长梦不醒吧。”

那一日,闻青是这么回答的。

带着一往无前,眼中却是风清月朗。

谢紫撑着头低声笑了起来,眼中风月似也化入一场温柔里。

“你笑什么呢?”谢书看着自家儿子坐在那傻笑,心中却轻松不起来。“没什么。”绷起嘴角,却掩不住满眼的明艳,谢紫眼波递向窗外浓郁的碧色,长睫微颤,眼中一片流华。

谢书叹了口气,儒雅素净的面上却氤氲开一片浅淡的忧愁:“你和摄政王最近怎么了?”谢家近日不顺,这件事已闹得满城皆知。

这几日谢书上朝,明里暗里没少被几个同僚挤兑。

果真世态炎凉。

谢紫微微蹙起眉头,眼中风月转凉,却仍旧气定神闲:“我也不知师兄是怎么了,那一日不过因着那个人顶撞了他几句,这几日便与我生这样的气。”

谢书端起茶盏,心中微有几分发寒,他总觉得,君归闲此举来的莫名,分明是有什么内情。

而且,

最近小皇帝动作恁地大了些,连他都看出了不妥,却从不见那高深莫测的摄政王殿下有什么动静。究竟是一切尽在掌中,执子落定胸有成竹,还是,刻意放纵?

“你近日还是上点心,想想你怎么得罪殿下了。长此以往,这可对谢家不利。对你也没好处。”谢书叹了口气,其实照他原本的打算,估摸着这几年谢家有君归闲帮衬,也不求个多飞黄腾达,风光无比,安稳之中取荣华便罢了。

原本一切安好。只等着自己推了兵部职务,交了兵权,让谢紫在兵部挂个不低不高的职,由君归闲照应着,自己也好歇下来安心过吟风颂月的日子。

谁知就在这样打算着的时候,君归闲对谢家的态度却转然变了风向,还偏生是在小皇帝折腾的当口。

这一回,还不知是否能安安稳稳渡过这条船。

想到这,谢书也叹了口气。

也许当初,本不该选入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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