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2 / 2)

男人嘴角翘了翘:“泡茶。”

年晓米笑起来。

春夏不那么忙,年晓米闲下来的时间基本都在改造连接客厅的那个大阳台,一部分地砖上被他铺了地板,放上小茶几和藤椅。一面花架底下埋了蔷薇苗和牵牛的种子,另一面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果的小葫芦和始终不开花的忍冬,绿萝顺着吊在半空的花盆小瀑布似地往下生长,没有铺地板的一溜靠窗的地砖上则是一排种满桔梗和文竹的小花盆。

他甚至还买了一棵蓝莓苗和一盆金钱橘放在角落。

沈嘉文对他彻底无语:“你喜欢的话,我找人来弄的就好了,你这天天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一抱一身灰,一亲一口土,让他怎么受得了。

年晓米抹了把汗水,脸上满满都是单纯的开心:“那不一样啊!这个是自己弄的,多有成就感。”

宝宝蹲在地上拿小铲子往花盆里填土,像模像样地,听见爸爸说话,回头一笑,脸上黑乎乎的,一口牙倒是白得可以。

男人只得无奈地摇摇头,随他们去了。

周末沈嘉文送宝宝去上一个课外班,教书画的。原本他打算自己教宝宝学武术,谁知道淇淇根本学不来,连最基本的马步都扎不好,最后当爹的彻底失去耐心,以宝宝大哭年晓米大怒作罢。

后来问宝宝自己想学什么,小东西深思了好一阵:“我想学写字和画画。”

写字到底哪里有意思呢,沈嘉文和年晓米都不是很懂。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玩爱闹,宝宝却似乎更偏爱安静的东西,比如和年晓米下棋,比如看图画书。

教书法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直向沈嘉文夸宝宝有毅力,有恒心。沈嘉文看着儿子悬腕练字的样子,也就由着他的性子去了。

家里没有人,年晓米修剪了阳台上的花草,洗手换衣服,正打算和点面粉烤豆沙小面包的时候,门铃响了。

他疑惑着沈嘉文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想也没想就开了门。

门前是个陌生的男人。

“请问你找谁?”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这不是沈嘉文家?”

年晓米说是啊,请问您是哪位啊?

男人说我是他堂哥,你又是谁啊?

年晓米有点懵了。

沈嘉文在外面一向跟人说年晓米是他表弟,年晓米也这样下意识地回答了对方。

来人明显不信,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妈那边一个活着的亲戚。说罢毫不客气地跨进屋子。

年晓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然而于事无补,只能有点窘迫地泡茶招待客人。

沈嘉文的这位堂哥相当不客气:“哟,这一个茶盘,得好几万吧。还有这茶叶,啧啧,特级龙井吧,好东西啊……”

其实那个茶盘只有两千多块,茶也只是品级一般的龙井。还没来得及解释,男人已经端着茶杯四处晃荡了起来。

年晓米不好说什么,只能跟在后面礼貌地劝说:“要么您先坐一下,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谁知道对方拿他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径自走向书房,翻起桌上的文件来,甚至还状似随意地拉开一个个抽屉查看。

脾气再好的人,也都有自己的底线,年晓米有点生气:“他平时不让人动书房的东西的,您还是在客厅等一下吧,他真的很快就回来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端着茶杯晃出来。

年晓米真的无奈了,只好拿起电话,打算催沈嘉文快点回来,还没拨出去,就看见男人打开了卧室门往里探看。

他的手僵了一下,放下电话,迎向对方怪异的目光。

“你跟他睡一起?”

年晓米强作镇定:“我暂时在这儿借住。”

男人嗤地冷笑一声,坐下来,径自把刚烧好的白开水浇在茶盘上摆着的紫砂三足金蟾上。年晓米心疼得要命,那玩意儿明明不能拿白水浇的。

正想着要怎么劝说,门响了。

沈嘉文推门而入,见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神色相当意外,但他很快调整表情,客气地叫了声三哥。

年晓米看了看他们两个:“我出去买点东西。”

沈嘉文看着自己堂哥那副吊儿郎当无所顾忌的模样,心下已经有谱了,他也不慌,淡淡地嘱咐道:“回来捡一块豆腐吧,我想吃锅塌豆腐了。出门小心车。”

年晓米脸上有点发热,也不敢看那位堂哥作何表情,抓起钥匙匆匆出门。

楼道里的脚步声远去了,沈嘉文松开衬衫的袖扣:“怎么突然想起过来了,也不打个招呼,不然我还能准备准备好好招待你。大伯最近还好吧?”

年晓米一出门,那位堂哥立刻就换了副表情,脸上几乎是有些谄媚的:“我爸好着呢,这还多亏你托人买的药,现在都能下楼溜达了。这不,挺长时间没见你了,我办事儿打这头儿过,来看看你。”说着拿起沙发边上的一个纸袋子:“从江夏那边儿捎回来的点心,拿过来给你尝尝。”

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沈嘉文淡淡笑了一下:“三哥有心了。”然后不咸不淡地话些家常。

“我看这也快到中午了,咱出去吃吧,小区旁边有个日料的馆子,他家刺身很新鲜。”

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堂哥赶紧赔笑:“不忙不忙,早上吃得晚,还不饿呢。你……不等等那谁,你那表弟?”

沈嘉文神色不变:“不用,咱们下去吧,太晚了过去怕没有位子。”

戏演不下去了。

这位堂哥一抹脸,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其实我今天过来吧……是想要……唉,这话不太好说。”

沈嘉文抱着手臂靠在落地窗边,一脸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

堂哥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跟朋友倒腾建材,货款,差十万块钱。”

“我记得我前年已经借了你五万。”

“前年是前年……咳,那回不是赔了么。我跟你说,这回这次和那回可不一样,能翻倍地挣回来,到时候我连那五万一起还你……”

“我就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这些年跟人做生意,赚过多少,赔过多少,你心里有一笔账么?第二,你在我这里的好几张欠条,日期都是不作数么?”

堂哥语塞。

“我想你比我有数。”

“这次真的不一样……”

“哪次你不是这么说的?”

“弟,你那么有钱,不差这一点,就当接济……”

“我这些年接济你们家的还少么!不提你爸看病的事,就说你家,嫂子亲戚犯事也是来我这儿借钱,借条现在还在我抽屉底下压着。你借我的名义到我店里来拿东西,我哪一次跟你算过账。别的我不想再说了。你自己心里应该都有数。”

“弟,你这就不对了,你看,家里的兄弟姐妹,数你当年最得奶奶的宠,她过世,老家的房子和田地都是落在你名下了,就冲这个,你帮着家里,也是应该的。更别说,你看你现在过的,我们没法跟你比啊,你就当松松手指缝,我们也能跟着好过点,好歹是一家人……”

沈嘉文脸色冷下来:“房子和地你妈卖了,把钱拿去给大伯看病的事,你不知道?”

堂哥脸色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强硬起来:“一码归一码,这笔钱,你看……”

“资产都跟朋友拿去投资了,现在还没回本。搞不好其实我比你还穷呢。”沈嘉文讥讽道。

“扯淡!你包小鸭子有钱,对着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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