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龙舞阳蹙眉,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但惊讶之后,神情骤沉,“传朕命令,封锁清真寺,所有和尚押入大牢,朕要彻查此事。”
“是。”两名御史得令,速去查办了。
大殿之上,三个太监这才抽空暗摸额际的汗水,龙舞阳见叶陌桑脸色苍白,伸手搂她入怀,低沉道,“告诉朕事情的原尾。”
温柔的嗓音让叶陌桑愣了一下,暂时借他的怀抱靠靠,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中午的事情,当中她说的是自已中毒不深,逃出之后,免强逼出了毒,晕睡了一下午,再找人借了一件蓝衫回来的。
如果说一弱女子说这种话,恐怕无人相信能自已逼毒,但叶陌桑武艺高强,耐心惊人,警惕性强,或许在下毒的那刻反击,导致中毒不深,才幸有命归,这个说法成立,加上叶陌桑将颈项上的伤口量出,龙舞阳没有露出怀疑的神色,立即招五位御医前来,并亲自抱她回宫,虽然叶陌桑坚持可以走,龙舞阳却不肯,态度霸道无理,充分说明了他专横独裁的性格,一路抱着她回宫。
向来性格强的叶陌桑,这样被男人横抱走这么远,还是头一回,感觉搂住自已的健臂沉稳有力,被淡淡的龙涎香包围住,脑子略有些晕沉,不得不承认,龙舞阳的怀抱还是很宽厚温暖的。
只是,这样亲密的一抱,如果换作其它的女人,早就芳心激动,装满了情意,但叶陌桑不是那么容易感动的人,可以说,这世界上能让她感情的事情不多,除了生死大爱,其它的一切在她眼里已经看得很淡了。
德意宫早就乱成了一片,从清真寺回来,红梅与翠儿眼晴都哭肿了,其它的宫女也深有悲切,然而,当听到前去探消息的小轩子说娘娘回来了,一群下人赶忙跑出来迎接,看着自家的娘娘被皇上极尽温柔痛爱的抱在怀里,悲伤的心情立即转喜,虽很想上前关心,却也只能压抑,叩首看着皇上将娘娘抱回寝房。
五位御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立即对叶陌桑展开了诊治,龙舞阳一刻不离陪伴在侧,御医不愧是高手,很快便分别叶陌桑所中的是一种寒性毒,毒性被逼出,只有少量残留,需服用几味暖心药,便可见好。
叶陌桑躺在床上,将这房间里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特别是龙舞阳,在御医诊断的时候,漆黑双眸明显的紧张,寻问诊断结果急促的语气,这一切更确定了她心底的猜测,龙舞阳开始对她动情了。
看来这次险象环生倒是一件好事,至少证明了一点,自已在龙舞阳心里的价值,在御医离开时,叶陌桑故意脸露倦意,朝陪伴在身边的龙舞阳低哑的说了一声,“我安静睡一会儿。”
龙舞阳似乎也意识到自已过分对她的好,剑眉一敛,负手淡应一声,“嗯,你睡吧!”说完,吩咐红梅与翠儿几声,便离开了。
芙蓉宫,在小太监禀报凌月回宫的消息之后,欢喜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夏妃脸上的笑意僵硬,咬牙低咒一声,“她怎么还能回来?”
秀儿在一旁沉思了几秒,喜道,“娘娘,这次算她命大,但不一定就有下次,看来这月妃竖敌太多,迟早丢了这条性命。”
夏妃眯了眯眸,眼神闪烁不定,猜测道,“秀儿,你能猜出这次是谁下的手吗?”
“即不是我们的人,恐怕也不是德妃娘娘的人,那一定就是朝堂官臣的人。”秀儿沉静答道。
“爹爹来信让我们别轻举妄动,我想爹爹他们肯定也有暗招。”夏妃得意的笑道。
“娘娘,我想我们该提醒一下德妃娘娘了。”秀儿突然道。
“你说什么?”夏妃神色一变,骤然难看。
秀儿忙屈腰不敢再说,夏妃怎么会不知道秀儿的心思,在宫斗中,她的心机也算一流的,立即便看穿了这其中的变局,即然凌月有伤在身,肯定几日不能侍奉,德妃搐势已久,怎么会不抓住这个机会获得圣宠呢?
夏妃强忍着醋意,叹息了一声道,“看这德妃也不是笨人,罢了,将本宫那件羽翼蝉丝裙送给她,让她明白本宫助她的意思。”
秀儿惊了惊,脱口道,“娘娘,那件羽翼蝉丝裙可是娘娘替自已准备的,怎么能送给德妃去取悦皇上呢?”
“只有这样,才能完全让德妃明白本宫对她的好,一旦得宠,说什么也不能忘记本宫这个人情。”夏妃酸涩出声,高傲的眼神里压抑着强烈的痛意。
“是。”秀儿咬了咬红唇,心痛起了自已的主子。
烟波殿,傍晚的时分,灯火通明,喜庆的烟笼散发着幽幽红光,帘帐轻飘,在凉亭里,传来几声幽扬飘远的琴声,远远只见一道绝色天姿,抚琴而坐,幽怨的琴声诉说着主人的飘摇情怀。
“德妃娘娘,芙蓉宫秀儿求见。”亭外,贴身宫女小环禀报道。
琴声嘎然一止,传来悦耳动听的嗓音,“宣。”
不一会儿,秀儿领着四个宫女走过来行礼,并出声赞美德妃琴艺超然,一番说话,秀儿便献上了夏妃的那件羽翼蝉丝裙,只见在两个宫女手中展开的衣裙,薄如蝉翼,细软金丝勾勒出水波纹路,每条纹路点缀着薄而细的闪亮银片,再配合着绣制的水云流彩图,丝滑柔腻,生动诱人,堪称是绝世精品,而这件衣服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若是穿在女子身上,若隐若现的诱惑,妩媚迷人,直接勾起男性的原始欲望。
“这…”德妃脸色微红,却是不自禁的上前触摸着,“这…这真是姐姐的厚礼啊!”
“只要德妃娘娘喜爱,娘娘说了,德妃娘娘若得了圣宠,可别忘了娘娘的一片心意。”秀儿笑道。
“告诉夏妃娘娘,本宫一定不会忘记姐姐的功劳的。”德妃爱不舍手的抚摸着,仿佛已经幻想着穿着这件衣服走进皇上的寝宫,去接近那颠倒众生的男人。
“娘娘还让奴婢给娘娘带句话,皇上最近朝事繁忙,是最需要娘娘关怀之时,娘娘莫惜温柔以对啊!”
德妃自然是明白秀儿所指,弯唇一笑,赞喜的看了一眼秀儿,从头上拔下一支玉钗递到她面前,“这是本宫打赏你的。”
“奴婢不能收。”秀儿受宠若惊道。
“收下吧!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替本宫拿主意呢!”德妃笑逐颜开道,秀儿这丫环足够的聪明,能收拢自是好的。
“谢谢娘娘。”秀儿收手接下,告退转身离开。
就在秀儿离开之后,德妃盯着这件羽翼裙,勾起了迷人的笑意,“替本宫准备热水,侍奉本宫沐浴。”今晚,她再也等不了。
纪府,南院的书房里,一道走动的身影烦燥的眺望着窗外,突然听到脚步声,低沉的嗓音急促出声,“可有消息回来?”
走进来的家丁嚅嚅不敢出声,惊恐的用眼色使了使身后,纪流殇急燥中没有会意,反而有些火大道,“你倒是说啊!凌月到底找到没有?”
下一瞬,自门外传一句沉稳浑厚的声音,“你这么着急打听凌月的水息做什么?”却见纪老爷沉着一张威严的脸踏进来。
纪流殇吓了一跳,忙唤了一声,“爹。”
纪太师神色凝重,走到一张椅上坐下,目光威慑的扫向纪流殇略有些慌乱的脸,“你今早一早不见人影,说,你去了做什么?”
纪流殇没想到爹会问起自已的行踪,只得从容答道,“我与荣叔出了一趟街。”
“只是出了街吗?”纪老爷怒问道。
纪流殇星眸一抬,不敢直视父亲那穿透一切的慑人目光,垂眸心虚的答道,“是。”
“哼!”却听拍案声起,纪太师怒发冲冠的瞪视着他,“你与老荣上午出街,下午去的却是清真寺,你以为你可以瞒得住我吗?”
“爹?你…你派人跟踪我。”纪流殇惊讶的同时,不由有些羞恼。
纪老爷气得站了起身,一改平日的慈爱,怒骂出声,“不成器的东西,我不让人跟着你,凭你这性子迟早惹出大事,若是有人今天见你过去清真寺,皇上追查下来,就连爹也保不了你。”
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