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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2 / 2)

“不能来吗?”我虎着脸坐到桌子上,坐着不舒服,又把后面顶着屁股的脸盆饭碗漱口杯扒拉开,一个塑料肥皂盒啪地摔到地上,我探头瞥了一眼,端坐不动。这回舒服了。

他衣衫整齐了,可还是不理解,惊疑道:“今天,不是……”

我瞪着他,惊疑于他的惊疑,猛的意识到,这是我们俩认识交往十年以来,第一次在一起过某个节日——我和他。我突然的就高兴起来,道:“来跟你过节啊。今天皇恩浩荡嘛,还不叩谢。——你这在折腾什么?”

东方也非常难得的露出明显的笑来,说要收拾一块空地出来,房子显得开阔些。“不过现在完工了。”

事情总是这样,无论他在做什么,我来了,他就该“完工”了。我第一。

“这样总可以吧,我们去小南门的西城餐馆点萝卜干炒腊肉,好不好?”他像哄小孩子。

我的头慢慢的向左扭,傻东方奇怪的跟着我往那边看。我扭到极致,停留三秒钟,再向右扭,东方又跟着我往另一边看。我扭到极致,停留三秒钟,再重复第一个动作。如此反复几次,阿寒终于明白了。

“不去。为什么不去?”

“爱斯基摩人到了几内亚会买冰淇淋吃吗?”

阿寒偏着头看我,典型的一头雾水的表情。

我猛翻白眼:“东市的西城菜很难吃啊!我吃过了,绝对都是终结者的口味。”校内外方圆十里的西城餐馆我都吃遍了,都不是家里厨房的味道。这就是我想家的根本原因——它不可替代。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想吃什么了,待在这里就好。“我还是帮你收拾房间吧。喂,干什么呢?”我骤然间热情高涨,跳下桌子,围在他身后转来转去,跃跃欲试。

“不用了,”他笑,“你向来越帮越忙的。”

我佯怒:“不行!非得干点什么。”一眼看见床上丢着一块布,抖开来,湛蓝色的底,不张扬的白碎花,配着天蓝、淡蓝的大波纹。一比划,宽度正好。

“这个做窗帘的吗?我来!我上一次就想说了,你这里就缺一窗帘!其实最好是纱质的,绣着花,才配得上叫做:轻烟迷曲径,冷翠滴绣帘。这才够格调嘛。平时垂着帘,是‘情锁幽思意’,风动处是‘摇碎清梦影’。”

钉钉子,在钉子上缠铁丝,然后,我把靠窗的桌子往边上挪挪,开始夹窗帘。一个夹子的分量不够,夹第二个时,窗帘就从第一个口里掉下来了。

“喂,过来帮我一把。”我叫,“捏着这个,别掉了。”

他很听话的照办。

我转身到桌子上拿夹子,猛的发现他的左手随意的搭在桌沿上,他的右手此刻正高举在我侧上方,这样,我就被他的两个长胳膊圈在桌子和窗户之间的小三角里了。他安静的站在我身后,几乎贴着我的后背,我的心无端的一抖,手指便绵软得不听话了,在一堆夹子中拨拉了半天,硬是拿不起一个来。

“都是坏的吗?”他在我身后问。

我完全说不出话来,又不敢露出破绽,只能使劲地摇头,胡乱抓了一个,踮起脚尖就往铁丝上别。

脚尖踮起,距离他的头就近了。他在我耳边均匀的呼吸,鼻息热热的喷在我发梢,牵动我的神经末梢,从头顶开始,微微发麻和酥软的感觉电流般传遍全身。我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有一点点的烟味和汗味,一股男人特有的体气,加上衣服上隐约的香皂和阳光的味道,混合成一种雄性的气息,包裹我、缠绕我、消融我,在不期然的一刹那间击中了我,让我呼吸困难。

在微醺和迷醉中,我异样尖锐的感觉到我们的衣服细微的摩挲着,衣服后面的身子也若有若无的轻微接触着,若有若无的……

时间凝固了……

“喂!”随着石破天惊的一声,梦幻般美妙的氛围被打破了,这股让我晕眩的气息也淡了、远了,我一时失重,身子迅速的瘫下去,蜷缩着坐在地上。我身后的寒和他的味道都消失了,只有硬硬的桌腿抵着我的背脊骨。我恍惚的看到阿寒蹲在我前面,我的手指被握在他手中,指尖奇怪地开着妖艳的花。

我的手指和指上的花都消失在寒的唇间。他吮吸着我的手指,我开始感觉到痛,吸了口冷气。

他抬眼望着我,但没有松口,他柔柔的舌头清风般拂过我的指尖,我不敢抬头,恍惚的看着他的下巴、他的衣领、他的握着我的手的手,兀自还在心如撞鹿。刚才的感觉让我羞愧难当,而他现在距离我有半米远,我感受不到刚才那强烈的气息,又让我失落,我受不了这种感觉!

我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指,端详着。血已经止住了,而且完全不疼,可一滴水落在指尖,又一滴。

“别哭,梅,别哭。”阿寒有点慌了,笨拙地哄我,“一会儿就不痛了。”

有了“痛”的借口,我索性响亮地哭出声来。不断地哭,不断地哭,好像泪真的可以汇成河流,把所以让少女蒙羞的感觉都冲走。

555,555,55555……

大学的第一个节日,就这样湿漉漉的不明不白。

“都怪我,这样的事本来不该让你干的。”事后东方道歉。

“不是啊,”我闷闷的摇头,“是我自己搞错了秩序,应该先在铁丝上别好夹子,再上窗帘的。”我做贼心虚地偷偷观察他的神情,确信他没有发现任何破绽。那一段时间我一直忐忑着,甚至不敢见阿寒,他是我的哥们,铁哥们!就像兄弟一样,我真是疯了,居然那样胡思乱想。要是被他觉察出来,我真是不要做人了,他心里不定怎么笑话我、轻视我呢。

我拚了命的安慰和开解自己。

大概,我那天饿得有点晕头了;

大概,人在特殊的时刻会格外的脆弱,格外的情感波动,更何况中秋节本来就是一个令人动情的日子;

大概,我是因为另一个人而移情,是的,另一个人……

3、肥马轻裘美儿郎

因了火车站的那个恶作剧,在开学的头两三个月里,远冰除了军训,大部分的空闲就在“赔偿”燕申如的时间。第一次单刀赴会,远冰如临大敌,只差没穿防弹服了,谁知谈笑甚洽、宾主尽欢。申如兼翩翩公子和谦谦君子于一身,让冰儿如坐春风、竟生仰慕之意。

申如要求的赔偿,是黄世仁对杨白劳的那种“利滚利、利打利”的赔偿法。即使这样,几次赔下来,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赔偿已经远远超过了应赔的量,于是,他又反过来“还”她的时间。还得多了,再要求远冰还回来。

慢慢的,帐目就不清了,也没有谁再认真算帐。

少女的心却如春天的种子般,慢慢的蠢蠢而动、拱出地面,渐次要开出花来。

饭后刚回到宿舍,就被燕申如的电话逮住了。第二天是周末,他要我去他家玩,随便改善一下生活。“这一次不算我的,是我爸的邀请。上次中秋节他没找到你,一直过意不去。那天晚上你跑哪儿去了?”

睡觉高起日已红,宿舍是空的,草和小板凳都回家了,只有花儿还呼呼的挺在床上,形同僵尸。一看表,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不好意思直接赶去别人家吃饭,便打了个电话说下午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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