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溪不动。
汪源升又说了一遍。
“不懊悔!!”
袁云溪怒而起身。
汪源升却满面通红,眼睛都是红的,喘著气憋话。
“我就想上你一次!”
他口吃不清的结巴。
“我喜欢你,每天晚上都想你!”
袁云溪怒不可竭,汪源升冲上去就抓他手。
“我想对你好……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但你以前也跟过孙大公子是不是?是不是他逼你你才出来的?”
他结结巴巴说。
“我会对你好……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样的,我会对你好。”
袁云溪没避开,那土财主手心里都是汗,又跟他说。
“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是你了,你却不喜欢。……我急得不得了……”
袁云溪瞠目。
汪源升心一横,又欺上来。
袁云溪昨夜著凉,半身又疼痛,早上还是起烧。这时被这个人压住,只觉得要晕过去了。
“心肝~~~”
这个男人又开始脱他衣服,亲他的嘴唇。
袁云溪怒喝。
“滚开!”
汪源升心灰意冷,被他吼的一阵失神。
他慢慢的滚下来,嘴里喃喃道。
“好……好。”
眼看就要坐到地上去了,袁云溪烦心,又喝。
“起来!”
汪源升“啊?”了一下。
只见袁云溪嘴唇已经被他吻的红肿,高高的坐在床上像尊佛。
他顿了顿,跟他说。
“你以前搞男人,都是这样的?!”
汪源升楞了半天,傻傻的说。
“不是。都是进了店家,他们来服侍……”
袁云溪又不耐烦。
汪源升终於恍然大悟。
“你、你。”
袁云溪嫌恶的转过头。
汪源升急的团团转。
他拼命想以前那些男孩子的做法。
“没、没有药啊,点香?怎麽好?”
袁云溪烦。
“我不知道!”
他怎麽不知道?他就是管这个的,天天看也知道了。
汪源升却心疼的看他。
“云溪~~”
他一咬牙先跳上床去了。
後来就是笨手笨脚的一段前戏。
他脱光他衣服的时候,见到因发烧而比平日更红的肤色又是把持不住。
他小心的亲著,紧绷的深色的肌肤在他唇下起伏。
袁云溪深深的呼吸。
他不看这个人,只是感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
这个男人还找了软枕垫在他腰下面。
“痛不痛、痛不痛?”
袁云溪想破口大骂。
“痛就叫出来啊……”
财主把他的手搁在他腰上。
“或者掐我……”
袁云溪别开头。
“掐我好了~~”
财主呼哧呼哧的做起来,口齿再不清楚了。
这一番下来,等到终於停了,汪源升比袁云溪更像死了一样。
他垂头倒在被褥上,又不甘心的抱著袁云溪的腰。
袁云溪睁著眼。
就这样吧,就这样了。
☆、'外传番外' 虚舟(7)
此後汪源升就是袁云溪入幕之宾了。老汪整天喜气洋洋,见谁都笑呵呵,被取笑也不理。
汪记有个对头姓邓,看著碍眼便也去西风楼送礼,老汪大怒,几次和他打起来,袁云溪每次看到都嘿嘿冷笑。
“当我是什麽东西?”
扔下他们送来的东西就走,两个扯头发的男人再分开来。
“心肝~~~~~”
此後都是花好月圆的事。
奇怪,每日袁云溪都想,做也做过了,他好消停了吧?
但是汪源升还是日日如此。
那些妻妾也还放著。
“遣了她们不好,要她们去哪里?”
他又时时歉疚,送许多珠宝绸缎来请罪。
袁云溪无所谓,但汪源升不管,他也不会别的招数。这又变成新的歉疚。
就这样,三年,五年。
有一天袁云溪还是烦了。
他说。
“散了吧!”
汪源升诧异。
“这怎麽可以!你是我命定的人!”
他也劝过袁云溪辞了楼里回家。袁云溪也鄙视他。
“这是我的事。”
汪源升苦笑。
“你还是怕我不长久……”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年。
真是希罕事,城里的人一开头当他们笑话看,看汪记老板苦追西风楼的袁管事,後来听说袁管事答应了,又叹说好一个清白人终於挡不住。直到三年五年十年,他们还是这样过。好奇的人多了,汪老板天天笑呵呵的,赚大钱,做大生意,袁管事天天在西风楼巡视,跟以前一样不说话,沈默寡言──他们到底怎麽过到一起的?
再过几年,却连好奇的也再没有了,汪记老板是西风楼袁管事的人。这是一定的了。也有就此说袁管事深藏不露,紧抓著老汪把柄的。这时却听说汪老板到处寻虎鞭龙胆之物被袁管事打了一顿。啧啧称奇之余,也都不响了。
这样楚江又少了一件可以说道的事。
就这样春去春来。
再後来,朝廷放了新的知州下来,撤了江南总督的职衔,孙家一门散尽。
终於又有可以说道的事,城里人又打起精神。
可孙家倒了,孙家的亲家李家也韬光养晦,没有出头,这就依旧没有说头。
孙家两个儿子也依旧在外地做官,只有不出仕的长子孙定觖侍奉前总督去了城外别庄住。一改名士的作派闭门谢客。有想踩了这一趟发财的人以此做由头写了满满的罪状,都石沈大海。
那一日新任的知州请了孙大公子喝酒。
大醉之余,知州大人却拉著孙大公子的袖子哭。
孙定觖不以为意。
“许师这是何故?”
他淡笑。
“许师保全我父性命,定觖还要感念许师手下留情。”
许昌宗愤恨。
孙定觖作揖。
“贱内去了观音庙上香,定觖要接了她回去。就此别过了。”
他云淡风清的走了。身後许昌宗将一坛酒砸去墙上。
门外的袁云溪路过看到了,有些恻然。
他回去正遇上汪源升在他房里摆摊。
“这是西面来的缅缎,那是东边过海来的丝绢……”
袁云溪很多年懒得与他吵,只是看住他,叹了一口气。
“云溪?”
袁云溪扶著额头。
窗外是冷清的月,窗内是两个世俗之人。
就这样,也很好。
他自然知道那两个人还会纠缠不清,只是超凡脱俗的人便由著他们超凡脱俗的地方纠结去。他不再与他们纠缠在一起。
他瞥那个土财主,转身再去给苏同生写字条。
冬翠和青禾又打起来了,入冬需要多加几成炭火,韩公子和贺公子最近来住,打坏了不少东西(附注:不知是怎麽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