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声……
他啜泣。
眼前都是猩红色,渐渐另一种气味弥散开来,周平要吐,朱冕及时将他调了个姿势,从後面骑上他。
很少有这样的快感了,朱冕兴奋起来。其实年轻男人的身体都差不多,弹性的皮肤和完美的腰力,但这个人僵硬的四肢给他更多冲动,还有始终闭合的身体,紧致的甬道,简直是狂欢的乐园。
他忍不住再来一次,想把这个男人干昏过去一次,用和刚刚一样的声调求他,说他受不了了,就像那些男人,最终都臣服在他的身下。
但是周平没有求。
他心如死灰。
他脑子里都是过去的事,他想那个时候,那个男孩子就睡在他的身边,他想亲上去,想抱住他,但是捱著,一直捱到天色黄昏。
他想到门打开的时候,男孩子像往常一样离开了,他在床上睁著眼睛,压抑下流的呼吸。
赵绘媛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们本来就是互相喜欢。”
猛烈的一阵抽插,朱冕终於从他身上下来。
“哟,君则。”
周平一颤。
独特的气息冷静而游离,出现在这个灯光暧昧的情色的房间里丝毫没有真实感。
周平不敢抬头看,邵君则……邵君则会怎麽看他?用肉体贿赂上司,肮脏的男妓?
“你的手机。”
邵君则沈静的声音稍显遥远,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他的手机……怎麽会在他那里?
一个恐怖的事实逐渐清晰。
朱冕怎麽会知道他要来……谁告诉他的?
“我以为你不会来……”
邵君则说。
他沈默了一会儿。
周平已经明白。
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他和祝渊声的事。
他听到了,祝渊声挑逗他的事。他听到了,他邀约他的事。
是啊,98层有什麽事瞒得过邵特助?
周平想笑,呼吸不过来。
“你不要哭。”
周平想,他没有哭。
他早该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朋友,没有永远利益一致的人。
他们是什麽关系,不过是同事。
同事和BOSS的情人有染,他当然要及时报备。
明哲保身,鞠躬尽瘁,这就是邵君则。
再对也没有了,真的。
邵君则看了一会儿,周平抽搐得吸不了气,跟他平时的小心翼翼相比更像崩溃。
那时他从电梯间逃出来的样子也是,他以为他不会去,但他还是去了。
也许他只是一时的念头,但是有时就是这样,只要放纵一点点自己的欲望,人生的轨迹就会改变,再回不到光明正大的正途。
朱冕穿好衣服,将现场交给邵君则。
他知道邵君则会做的很好,他一向办事可靠,他也知道怎麽处理浴室里的那个人。
他忍不住笑,那个飞扬跋扈的祝渊声,哀求他,摆出最淫荡的姿势诱惑他,最後被捆成四方塞在浴缸里。
没用的东西。
但是,仍然很尽兴。
朱冕回味大床上见不到的红色,苍白的病态的身体,空洞的眼睛,仍然趴伏著扭曲著。
他摸著下巴。
周平,很好。
☆、1999夜未眠 之 朱色。六
副总裁室传来强烈的呻吟声,没有人敢上前提醒门没有关好。
周平被按在实木桌面上,高贵的木纹色泽温润光可鉴人,呼吸瞬间笼上一层雾气,两滴水落下溅在周平脸上,猛然间头发被抓起来。
“嗨,你是在哭吗?”
朱冕恶意的在甬道内搅动著,周平被捆绑起来的前端压向桌沿。
“啊……啊……”
纯粹的低叫,马上被身後的撞击声盖过。
“Joe,你真是很美味啊。”
朱冕真心这样说。他吸吮已经苍白的薄唇。
“不管是屁股还是这里……都是很高的素质啊……”
肉体的震动和男人毫不顾忌的喘息将昏暗的室内晃的更加暧昧不明。
周平已经承受不了。自从在酒店被强迫之後,朱冕已经第三次招他进房间这样玩弄。第一次他抗拒,用法律条文斥责他,却被瞬间用武力制服。醒来後朱冕嘲弄的微笑他还记得,只要他愿意,他永远逃不出他手心。他空洞的身体里已经留下这个恐怖的记忆,朱冕不吝啬用任何手段使他屈服。
“我希望你不要反抗。”
邵君则说。
“他不是可以以道理说服的人,他的权势和财产也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代价。”
他将他送回公寓,请陌生的医师替他治疗身体,当得知他没有受到毁灭性的伤害时眼中甚至是悲悯的。
“顺从他,一段时间後他就会忘记你。一直都是这样。不要自己想办法去抵抗,只会和祝渊声一样下场。”
祝渊声……被医务人员从浴缸里抬出的时候身体流著黑血,几乎残废了。
他会活著,但朱氏范围以及的任何场所都不会再有他的踪迹。
忍耐,只有忍耐吗?
体内的折磨已经使身体麻木,但心口的绝望越来越深,怎麽办?
“哔!”
桌上的电话亮了提示灯。
朱冕还没尽兴,不耐烦的扫了一眼,却马上按下对话键。
“副总裁,董事长过来了。”
十分锺後朱骄踏进这间办公室。
阳光普照,周平甚至怀疑这就是刚才带给他炼狱错觉的房间。
大块的落地窗外堂皇照进怡人全景,朱骄身後形成仿佛天界的幻景。
朱骄微嫌有些纤薄的嘴唇翘起著,修长挺拔的身材沈静尊贵,只有在踏入房间的刹那,一点戾气转瞬即逝,让周平恍惚领悟他与朱冕确实是亲兄弟的事实。
倒在休息室门口的地上看外面的情景,周平努力使自己不失去意识。门外的朱骄在对朱冕说。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显然刚刚朱冕已经与他有过对话。
“看,我带给你的鹿角。”
一个巨大的鹿头被抛到朱冕身上,从周平的视角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高大的身体笔直站著,抱著那个鹿头好象有点啼笑皆非。
“砍下来,泡酒喝。”
朱骄的声音懒洋洋的,和朱冕的音色有点像,但沙沙的,性感中有点绵长。
朱骄走了,朱冕送他进电梯,回来後一直站在桌边,刚才朱骄站的位置。
他把他完全忘了,周平想。
他意识模糊,但在一片漆黑之前,他还记得朱冕最後靠坐在桌沿上,背对著暮色,轻轻玩弄那个鹿头。
* * *
圣诞节前夕,L市已经雪茫茫。
周平抱著纸袋从超市走出来,走到门口想叫辆计程车。
“等了你很久,我送你去复诊。”
车窗摇下来,是邵君则。
邵君则是奇妙的人,自从那天离开他房间,他们在公共场所依旧维持普通的同事关系。也许正因为他的态度,使其他人也对他的身份有所了解,同样以常规的态度来对待他,於是过於常规的表演常常使周平怀疑错乱的人是不是自己。
不过这也说明,邵君则确实是这个团体中最接近朱冕的人。
这时他接他去医院复诊,也是那样理所应当。周平知道他不需要任何理由,他一定会说,这就是他工作中需要让事情以正常形态发展的一部分。
理论上来说周平应该讨厌他,但是邵君则永远合度的举止永远无懈可击。
“那麽我们下星期也是这个时间。”
打了招呼,两个人走出来。
周平从贩卖机里买了咖啡,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