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复临好奇。
“谁和谁?什麽事?”
闫玉京无奈。
“我都看出来了,你又怎麽会不知道,就是复一跟雁声,他们好像不大好……”
大秋天的他抹抹汗。
“他们是有问题……但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外人插手,反而比较难收场……你说对不对……”
谢复临点头。
“说的是。”
闫玉京呆了一下。
谢复临喝了口茶,开始嚼手指饼干。
闫玉京有点接不下去了,呆呆的看著他。
谢复临突然笑。
“玉京啊,你真是操心啊。”
他撑著额头,笑看他。
“你以为我会对他怎麽样?”
这个“他”,当然是指那个谁。
闫玉京嘀咕。
“你有什麽事是做不出来的……”
谢复临挑眉。
闫玉京“哎”了一声,开始装哑巴。
谢复临笑。
“可是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我很满意,还要做什麽?”
闫玉京看著他。
谢复临自言自语。
“虽然最近他瘦了很多,但到冬天都能养回来,这个不成问题。”
他转回来还是对闫玉京说。
“重要的是不管怎麽说,他们已经结束了。”
他平淡的说。
“……这样就好了。”
他说。
“玉京,你明白吗?虽然我很希望他看清楚一些事情,但我只会引导他,其他什麽也不会做的……”
闫玉京当然明白,这才是谢复临高明的地方……
“感情的事,不能理智考虑,但年轻时阅历浅,难免看错对象……他这次碰个壁,稳重下来,是好事。”
谢复临用饼干夹挑剔茶点。
“复一太聪明,受的挫折少,经过这件事,才能长大。”
闫玉京沈默一会儿,叹了口气。
“你真是他爹一样考虑周到……”
谢复临理所当然的。
“长兄如父啊。”
他喃喃道。
“即使就狭义上来讲,关於谈恋爱的技巧,经过这件事,他才更晓得怎麽追人了也说不定……”
闫玉京呛了一下。
谢复临笑眯眯,递给他一张方纸巾。
对於这两个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秋日。
他们却不知道,对於另外两个人来说,却是另一段脱轨的,更漫长困惑人生的开始。
☆、1999夜未眠 之 恋。6
谢复一走在校园里。
周六的大学比平常更有松散的氛围,路上情侣亲密的低头说话,篮球馆似乎有比赛,引来不少留校无聊人士与锺爱运动型男生的女生们的围观。
尽管如此,谢复一经过时,还是惹来一些女生善意的笑声,银铃一样清脆动听。
才能出众,家世良好的美少年,在大学里是比美貌的才女更稀缺的资源。虽然有谢复临的牌子罩在那里,也不能阻碍女孩子们对他产生莫名的向往和好奇心。
谢复一装作没有听见,绕过人群转去小路上。
T大的图书馆是一幢两层的西式建筑,乌木的楼梯在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旋转而上,宽大的阶梯静谧无声。
谢复一站在阶梯前,看见上面拉了禁示的隔离带,写著“改建规划中”的牌子,扯了扯嘴角。
图书馆要改建的事他知道。谢复临早就告诉过他确切的封馆时间,那麽现在是谁把封馆的牌子提前挂出来的。
他挑挑眉毛,跨过隔离带。
脚步踩在木制的楼梯上,一声,一声,引起回音。
他环视周围,各室都敞开著,仿佛真的只是他搞错了时间。
他想了想,走进外借室。
两个男人在接吻。
谢复一後退一步,撞在门框上。
赵雁声回过头。
“复一……?”
谢复一站在那里,看著他,他想他的眼神一定很恐怖,赵雁声楞了一下,抬手擦嘴唇。
谢复一靠在门上,浑身僵硬。
最後是那个男人问。
“雁声,是你的朋友吗?”
赵雁声顿了顿,说。
“是闫教授的弟弟……”
他无奈笑,“谢复一,我跟你提过的是不是?”
男子笑。
“对,那个天才儿童。”
谢复一血液逆流。
男子微笑的自我介绍。
“我是苏童生。”
谢复一知道苏童生,他是闫玉京的得意弟子,毕业好多年了,现在在HAC事务所做事,是最年轻有为的设计师。
HAC……就是赵雁声实习的那个地方。
他们手里还拿著测量器,原来是在做这件工作……学校真会利用资源。
“复一……?”
赵雁声又叫他的名字,稍微有点担心的看著他。
谢复一还是不说话。
他仔细看苏童生,优雅,稳重,与他们刚刚做的事情正相反,面孔清澈,气质非常文雅干净。
苏童生看看他们,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大衣。
“那我今天先回去了,你回头把数据带给我,我们再看。”
赵雁声“恩”了一声。
苏童生笑,又抱住赵雁声亲了一口,在他耳边说。
“生日快乐。”
赵雁声低声笑,和他摆摆手。
谢复一低下头。
房间里气压还是有点低。赵雁声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他们大概是准备长期作战,桌子被拼起来,除了图纸和计算纸,几支木头铅笔压在上面,短短的只有一支烟那麽长。
“他……是你的男朋友……?”
谢复一靠在门上问。
赵雁声楞了一下,失笑。
“怎麽会。”
他想了想,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我们是朋友,他是我师兄。”
谢复一看著他。
“那麽你喜欢他?”
赵雁声侧了头。
“是吧……”
他说。
“谁不喜欢他?”
谢复一攥紧手。
赵雁声温和的看了他一会儿。
“复一……你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吗?”
谢复一重重的呼吸。
赵雁声说。
“如果没有办法接受,也没有关系。只是今天你看见的事,不要对别人说。这是在学校里,公开了总是不好。”
谢复一说。
“那在学校外面就可以了?”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比他想像中的稳定许多。
“你和他,在公司里,就是公开的?”
赵雁声笑。
“我说过了,我们只是朋友。”
窗外的光很亮,照在室内却变成平淡的秋色,仿佛只是平淡的一日,就像苏童生临走时自若的神情,还有赵雁声现在简单说,他们只是朋友。
谢复一艰难的问。
“你和朋友,是可以这样接吻的?”
赵雁声说。
“如果感觉来了就会吧……如果大家感觉都不错的话。”
谢复一看著他。
赵雁声温言道。
“复一,有些事情,是要做了才会知道哦。”
他不自觉的拿出以前的态度那样对他。
“你以後长大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