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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愣神的时候,夜空中突然响起阵悠扬的笛声。
忽而响起那日树林中的噬魂曲,顿时汗如雨下。
师父也顿住脚步,举目向屋顶望去。
但见屋顶上依稀站立着一个绰约的女子,雪衣云鬓,横笛在手,远远相望,已是不出的妩媚风流。
只是。。。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伴着那笛声,街上本来游荡的百鬼突然像是发疯般向我和师父冲过来,我已经吓得不知作何反应,师父身上却淡淡发出白色光晕来,将我们笼罩其中,那百鬼看了,只是咆哮狰狞,却不敢上前。
笛声突然由悠扬变为激烈,似乎怀着无限怨恨,有几只红眼睛的鬼已经扑过来,师父将我紧紧护在身后,衣袖翻转,凶狠的鬼便倒在地上。
那白衣女子见师父厉害,索性越吹越急促,那声音尖利刺耳,竟如鬼魅。
而众鬼居然一拥而上,向我们飞扑过来!
师父饶是再厉害,也有顾不周全的时候,我的一只腿被鬼抱着,吓的哇哇大叫。
就在时候,一声悠长的狼嚎打断曲子。
众鬼停止疯狂的攻击。
抬头向屋顶望去,只见个雪白矫健的身影与白衣女子对峙着。
绿眸冰冷,矫健优雅,正是葡萄。
那白衣女子见葡萄突然出现,而且竟然能打断她的曲子,似乎是有些惊恐,身子不禁倒退半步。
葡萄咧开嘴,露出如利刃般的牙齿,雪白的头颅昂,嘶吼着,扑上去。
那白衣女子竟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扑倒在地。
眼见葡萄的利齿就要贯穿那女子的喉咙。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的闪过的脑海
我冲着屋顶大喊道,“住手葡萄!她是我的朋友!”
这样一喊,我们四人都顿住。
师父有些诧异的望着我。
葡萄从白衣女子的身上蹦下来,不满的哼哼着。
那白衣女子站起身来,听见我的声音,身形竟是微微颤。
她说“潇潇,居然是你。”
我的语气也染上一些伤感,“琥珀,别来无恙?”
师父的眉毛微微皱起,却只是向着琥珀道,“你与合心是什么关系?”
琥珀垂目不语,心下重重一颤。
半晌,终于听见琥珀清冷的声音响起,“合心是我与云深的师父。”
一瞬间,我想起很多,想起琥珀对我说过的蓝屏山,想起只有云珀宫才有的心雨茶,想起师父身上淡淡的茶香味,想起合心与师父的千年赌约。
一个不好的预感划过脑海,心顿时凉了个透彻。
该来的,终是来了。
66章完67章~ 又见琥珀
琥珀垂目不语,我心下重重一颤。
半晌,终于听见琥珀清冷的声音响起,“合心是我与云深的师傅。”
一瞬间,我想起很多,象棋琥珀对我说过的蓝屏山,想起只有云珀宫才有的心雨茶,想起师傅身上淡淡的茶香味,想起合心与师傅的千年赌约。
一个不好的预感划过脑海,心顿时凉了透彻。
该来的,终于来了。
恍惚之中猛然想起,那合心已经被师傅困在石壁中千年,又怎么会成为琥珀和云深的师傅?
正在想着师父却突然轻叹了一声,“当日我一时不忍没有封了他的元神,倒惹出这般纠葛。”
我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种种因由,但也隐隐想到合心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抬头却只是想琥珀道,“琥珀,你为何要驱使百鬼?你一个女子。。。又武功尽失。。”
说着,想起往日种种,竟如过眼云烟,不觉有些伤感。
“潇潇,你骂我傻也罢,不肯再认我这个朋友也好,可我总归做不到不帮云深。。。”
琥珀的曲子被葡萄声声打断,此刻想是内息紊乱,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血色,染在她的白依上,纠葛的我心这般的疼。
是呵,我早该想到,这个让我急感且佩的女子,又怎么会轻易放下自己的执着?
“弦照大人既然已经输了赌约,就请还我师傅一个自由身罢”
第67章 接楼上
“弦照大人既然已经输了赌约,就请还我师傅一个自由身罢”
琥珀眼光滑过我和师父交握的手,咬唇半晌,终于还是别过头去,向师父倒地拜到。
师父沉默半晌,闭眼答道,“早已解他的禁忌,只是他现在还不愿出来罢,也罢,且告诉他,弦照输了,所以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即便是要弦照性命,也绝不敢不应。”
我还在恍惚当中,却听师父这么说,只觉一阵晕眩,师父他们用千年赌的又是什么,合心图的又是什么?
即便要性命,也不敢不应么?看来我的师父,是打算认真履行赌约。
只是害他的罪魁祸首,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
这天地之间有什么能分开你我?男儿重诺,这便不是一桩么?
也许该捶胸顿足懊悔不已,或是耍赖撒娇要师父放弃承诺,可为什么此刻面色却平静无波呢。
我爱的人,我该尊重你的选择。
我第一次为你心动,就知情路绝不平坦。
从此血雨腥风,刀山剑海,人聚人散,潮起潮落,我虽不能为你挡,也定陪你走完。
葡萄似乎很是不满现下的沉默,狼嚎一声,向着地上的鬼扑上去,眨眼之间,已经有三四只鬼被撕破喉咙,贯穿心脏,灰飞烟灭。
琥珀似乎是惊恐不已,神色大变。
我此刻才回过神来。
眼见葡萄向幻化做小孩的神通鬼扑去。
也不知哪来的速度,一旋身,便挡在神通鬼面前。
葡萄爪下还躺着半只被撕碎的鬼,绿眸寒光迸发,竟比厉鬼还要让人胆寒。
不知不觉的,我的身子竟然微微轻颤。
见我挡在它面前,负气的哼道,“你早知我是个魔头,却到现在才知道害怕么?”
我瞧了眼在我身后瑟瑟发抖的神通鬼。
蹲下身子,半垂眼帘,道,“无论是狼是妖,是邪是魔,在潇潇心中,都是我的家人。”
葡萄,你我初相见时,那般可爱,我一个人身在异乡,又是那么寂寞。
我们本就是羁旅中偶然相遇的灵魂,依偎在一起取暖。
潇潇只会心疼你的骄傲,心疼你的孤单,却单单不会害怕。
葡萄怔在原地,抬眼望他,接着道,“我只是自私的不想让你有事。”
目光相触,葡萄终于还是垂下头,只是把那染血的爪子在地面上蹭蹭。
我上去抱他,他又不肯把爪子向往日那样搭在我胸口。
众鬼作鸟兽散。
他却有些浑浑噩噩的,只是盯着我瞧。
“无论邪是魔么。。。为何这番话,竟是般耳熟?”它在怀里不住的低喃。
“潇潇,我们回去吧。”师父站在不远处,含笑看我。
琥珀早就不知踪影。
我上前一步,抱着葡萄,乖巧的站在师父的身侧。
师父偏过头去看怀中的葡萄,只是笑问,“索木,你可想起来什么?”
葡萄碧绿色的眸子本是迷茫,见师父么问却忽而面带窘色,只是把头往我怀中埋,再不吭声。
师父笑笑,揽过我的肩膀,我将头轻轻的,轻轻的,依在他肩上。
我们便慢慢的一路往回走着,各怀心事,月光将两人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嘴没来由的一撇,搬起梯子便向房顶爬去。口中嘟囔着,“美女又怎样?这回是断然不会让你的。”
她帮我扶着梯子,傻乎乎的,却只是笑。
“潇潇,你胆子真是忒大了些,弦照大人的辈分,和云深都要唤上句师祖的。”
她灌下一大口,咳了下,脸色绯红的笑着,就好比雪地里初绽的梅。
我抢了过来,也喝了一大口,故作沮丧道,“勾引都勾引,现在也不好撒手不管。”
我眯起眼睛,去掐她的脸,“倒是,居然为他如此涉险。”
琥珀看我,仍旧只是笑,却又透着些微心疼,“潇潇,潇潇,真的不后悔?”
我拿眼瞪她,又灌下好大一口酒,笑道,“琥珀,琥珀,可愿回头?”
我们两个互相凝视半晌,忽而起放声大笑。
笑够,又一起躺在屋顶上,头枕着胳膊,醉话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