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蚴裁醋磐嶂饕狻?br />
“你叫完颜滺澜,可参选过秀女了?”,他连眼皮也没有抬,只熟练的转着拇指上的扳指,语气中有些随意的轻佻。“回太子殿下,民女未曾参选过秀女。”,这太子为人乖戾得很,有些话还是实说为妙。
“哦……,看来你叔父还算实诚。”,他这话虽说的不明不白,但看来他之前已经拷问过我叔父了,可见其性格中的多疑和阴郁。
“你可愿意到京城去?”,他终于不再和那个扳指较劲,翘起一边嘴角看着我轻笑。“回太子殿下,京城民女未曾去过,不敢妄言想与不想。”,他一笑弄得我满身恶寒。“哼!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满口官话,不知是完颜家家教好,还是你刻意敷衍。”,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真算是比翻书还快。“民女不敢……”,跟他说这几句话,让人觉得疲惫不堪。“你还不耐烦了!”,谁知太子突然一拍桌子,眼睛瞪了起来。
结果他这一下子,不仅将我和叔父还有祖母吓得惊了一跳,连他身后的十三阿哥,也猛然一怔。只有那位四贝勒爷仍是面沉如水,但看得出他不是很高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太子,便将头向一旁偏过去。
谁知他这个举动却被我看个正着,不知怎的,我顾不上太子因我发怒的事实,却觉得这位贝勒爷倒真不一般,再想起偷桃落难那日他的举动,确实令人玩味。结果我就那么看着他发愣,似是他也察觉出刚刚细微的表情被我发现了,虽仍是偏着头,却将眼睛瞟到我这边,淡漠的看着我,直到他忽然轻轻的笑了,将头扭回去,回复那个严肃的表情。
这我才猛然惊觉自己就一直就那么微张着嘴盯着他,而我的面前还有一个震怒且难缠的太子爷等着我给他回复。
“太子殿下息怒,民女没见过世面,言语间难免有失体统,冲撞了太子殿下,万望太子殿下见谅。”,我边说又边向前走一步,给他请了个安。
“小丫头,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他似是平静了下来,拿起手中的扇子指着我,“就是你这副看似知书达理,实则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他又不高兴了,拿扇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还不停的向我鼻尖儿逼近。
他倒真是反复无常难伺候,我要是再说民女不敢,不就又重复了刚刚的场景吗?他不喜欢人家跟他彬彬有礼,难道我要打他一顿,他才觉得我把他放在眼里了?!
眼下这情形让我觉得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愣愣的站在他面前,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怎么?吓着你了?”,叔父刚要上前搭话,却见太子忽然笑了起来。
似乎我这样不知所措的傻样才能让他感到满意,是啊,我心说我是被你吓着了,以为你是个反复无常的疯子。他这么一笑,让我更加不知如何回应,只得窘迫的看着他。
“这就对了,姑娘家伶牙俐齿的终归不妥当。这样吧,我与你叔父商量过了,你与我一同回京城,保你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他一抬手,似是定了我的未来。跟他回京城?这话打哪儿说起。结果他话音没落,一旁的叔父扑通一下跪倒在太子面前。
但他还未曾开口,却有一人闪了出来,“太子殿下,完颜姑娘未曾参选秀女,这样带回京城,恐怕皇阿玛……”,这个人的出现,让我们都惊讶的向一旁看去,果然是那个与我有着几面之缘的十三阿哥,此刻他站在我的旁边,一脸焦急的看着太子。
我心中大喊,仗义啊十三弟,屡次蒙您出手搭救,来日我必会报答。“大胆!老十三,什么时候,我说话,也有你搭碴儿的份儿?!”,太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的十三弟。“太子殿下……,臣弟只是……。”,十三阿哥似是被太子震怒的神情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殿下,我们家的姑娘,虽未参选秀女,可之前已被内务府登记在册,要去参选明年的秀女。承蒙太子爷厚爱,这是完颜家的福分,想完颜家世代与太祖、太宗皇帝南征北战,如今虽蛰居江南,但祖宗立下的规矩,却是不可不遵从。我这个丫头,虽是顽劣不堪,但终究要送到京城去参选秀女,还请太子爷见谅。”,祖母这番话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
“既是老夫人这样说,那倒是我的冒昧了。”,太子似是有些不屑将脸向旁边一别。“太子殿下严重……”,但祖母却未曾被他的态度所吓倒,仍是淡漠的看着他,眼神宁静而坚定。
屋里一时寂静无声,“太子殿下,臣弟以为,余杭离江宁距离不近,不如趁今日天色好,早些启程为妙。”,却见四贝勒不慌不忙的向前走了一步,略微欠身,似是催促太子快些启程。原来太子要走,我在心里暗暗的雀跃,麻烦精终于要撤退了,希望他此生都不要再来余杭了。这位四哥催的真是时候,看来他到底比十三弟老练。
太子轻哼一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而叔父与祖母也赶紧起身恭送。走到我身旁时,他忽然站住了脚,微微欠身,将脸凑到我的耳边,“花骨朵儿,我们京城后会有期了”,说完还仰头一阵癫狂的笑,让人直打冷颤。而我只能是低头站在原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滚吧,滚吧,滚吧,后会没有期。
本以为太子离开余杭,那么十三弟和他的四哥也会跟着一起离开。但很意外的,他们却没有走,而是在我家暂时安置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太子是以巡视江南的名义而来,但却未曾真的用心处理江南政务,平日里多以游山玩水为主,而眼下离圣上所给的时限已然临近,所以他才启程匆匆赶往江南的最后一站——江宁。但他一路而来,却留下不少的事情需要处理,也并未及时给皇上奏折汇报情况。所以这些,就由晚他几天来的这兄弟俩去处理,基本上就是给那位我行我素的太子爷拾掇残局的。
听叔父说,不仅如此,四贝勒与十三阿哥还有许多其他事情要办,所以大概要待到入冬河面结冰前才会回去,如此算下来要在我家住个小半年。所以,这小半年内,鉴于之前的太子事件,我被下了更大的禁足令,彻底没了自由。
太子一走,润晖的身体也逐渐康复起来,让我很怀疑他是故意装病的。同样的,润晖一直以举人的身份陪伴两位皇子去办差务,而索性的是,他似乎与那位四哥很合得来,每天回来,总不自觉的会夸耀起四贝勒的人品、学识等等。
我一直讥笑他是不是坠入情网了,因为他在夸耀四贝勒的时候,神情显得非常专注。而四贝勒也总若有若无的在叔父面前毫不吝惜的表达他对润晖的欣赏,说他才华过人、品格高尚、天赋异禀、敏而好学等等等等……。我拍着润晖的肩膀和他说,现在你可以踏实了,你们俩,从你的单相思,变成了两情相悦。
可每次基本上刚一说完,润晖就会威胁要把我送到太子身边。这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对付别人总是蛇打七寸。“润晖,你舍得把你亲妹妹推到火坑里吗?送给那个人格不大健全的太子?”,我总是这样质疑着他话里有多少真实性。“要不你不长记性啊,总是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他淡然的回应着我的问题,连头都不带抬一下的。其实润晖,我觉得太子真正喜欢的人可能是你啊,我不过就是你的替代品而已,可这话在我的脑海里徘徊了很久,也没敢说出口……
叔父终于意识到完颜亮在功课学问上实在是没有天份,所以最近也不大在学业上逼他了,只是每次见到他,都要摇头叹气。这使得完颜亮很是不服,每日勤于骑射的练习,拍着胸脯说要去做御前侍卫。
祖母说,这样也好,我们大清马上得天下,亮哥儿骑射好,也算是有出息了。所以去书院念书的,只剩下江澈然一个人,他每每总是很幽怨的来我家蹭饭,抱怨着孤独的境况。但虽是如此,他的功课和文章却仍然有我代劳,这使得完颜亮和润晖愈发的鄙夷他,说干脆把我请去做他的师爷算了。结果他还真的来问我是否愿意担任这个职务,这件事让润晖对他的智商彻底失望,担心江老爷的家业会不会葬送在这个大眼睛松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