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晓腾!你给我站住!”杨天齐看着前面飞奔的人影,只能在后面跟着。看着人越来越远,只得返回来使劲拉开车门,“嘭”的关上车门就迅速让车飞了出去。
路口,踟蹰。不知道到底是哪条轨迹,茫茫人海,我就是找不到那个原本属于我的你。
一辆车子直冲过来,看着杀气腾腾,刹车。跳出一个人,上来二话不说就一拳把祁晓腾打在地上。
“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吗?啊!”弯腰把祁晓腾揪了起来,看着一点生气也没有,还病怏怏的脑袋,又一股火起,大力一挥一拳又把刚揪起来的人揍到地上,“想死跟我说啊!啊?”
祁晓腾这边却慢腾腾的抬起头,“可是我把他给弄丢了。”
【六】Send it off from the stre
冲泡。
他知道这是一个梦,但是却不想醒。或者说他知道这是埋藏在时间深渊下的一段回忆,可是却不愿面对现实。车子很颠簸,不知道为什么速度总是上不去。温翔宇想着就这样睡着也好,最起码不用想着那些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或事。
“咱下去玩去吧,”祁晓腾使劲揉了揉刚刚因为趴着睡觉给睡麻的胳膊,“现在多没劲啊!”
“不要打扰我。”已经小学五年级的温翔宇面对对面这个已经睡了半个小时的同学相当不友好,“还有不要用你的爪子随便碰我的茶杯。”
祁晓腾看了看自己的手,反正面都看过,面色不善的说:“这哪里是爪子!是手!”并且心里深刻的认为这些个什么破茶和破茶具抢了自己在祁晓腾心里的地位。都不和自己玩了,多严重!可是不得不说,小宇泡茶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虽然动作说不上多流畅,可就是很赏心悦目,和弹钢琴的小宇一样,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那么一直看着似乎也挺好的。
之后迎来了春节。温翔宇自认为这节日是没什么可过的必要的。父亲一般都是来了就走,也不显得比平常的时候多多长时间。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确实在过年的时候高兴了那么一下。只不过不是因为见了父亲,而是因为祁晓腾。
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场景呢?
他小心翼翼的端了一个纸箱子,笑容咧到嘴角,眼睛弯成月牙的角度。直接走到自己面前,跟献宝一样打开箱子,“喏,我给你买的礼物。虽然花了我的压岁钱很心疼。”
白果杯。
温翔宇露出了少见的微笑。那一刻,他甚至觉得祁晓腾能在自己身边真的是太好了。
只是,杯子碎掉了。
浇壶。
耳边纷纷扰扰的都是声音,混乱不堪的充斥进大脑里面,带动各种镜像交叠。手肘支着桌子,双手交叠支撑着额头,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旁边放着一杯热水。左脸上面有些淤青,可当事人完全不在意。回想刚才的场景,只是希望倒带重来。哪怕自己再快一点,是不是就可以追上了。
“啊!”使劲挥了胳膊,把玻璃杯推了出去。“废物!”
“你神经啊你!”杨天齐歉意的对服务员笑了笑,合上手机盖,“事情有多严重就让你方寸大乱了?”
在椅子上的人立马站起,被杨天齐推了回去,再站起,又被推回去,再站起,又被推回去。神态一次比一次绝望,仰头靠在椅背,“杨天齐,我真没用。”忽然立起身抓住杨天齐的领子,大声吼着:“我真他妈的没用!”
杨天齐本来脾气就称不上多好,看着祁晓腾这窝囊样火就不打一处来,想一拳头再揍上去,可是看着祁晓腾这脸上挂的彩就又容忍了下来,现在这个样子跟个受伤的小猫崽一样。只是把领子从对方手里拽了回来,“我刚刚给交通部的人打了电话,你不是在跟丢之前模模糊糊的记住了车牌号?”
眼里的光亮了一下,“你说……什么?”
“他们说那个车子现在就在绕着二环开,也不停。已经监控上了,在等待他们下一步行动。”杨天齐一副“全在掌握”的神情,真的大大的鼓励了祁晓腾。“还有给你妈打个电话,刚才阿姨说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祁晓腾这边虽然还在紧张无措各种自责中,但是已经比刚才的情形要好太多。深深吸了口气,摸了摸兜,凄惨的笑笑,“我手机在西服兜里,那西服被我扔了……”
温杯。
“我只是让车在二环绕着,没有动他一分,这你大可放心。”安氏总裁在办公桌后从容的接着电话。
“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用我特意嘱咐。”
“是。”
安永杰挂了电话,从椅子上起来,摆弄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温翔宇,这次不怪我,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
运壶。
“他吃了雄心豹子胆?”祁晓腾把杨天齐的手机攥的死紧,毕竟是他心尖上的人,现在恨不能直接踹了安氏的大门,揪住安永杰的领子一顿死揍。
“不,是他吃了榴莲。”杨天齐这边查到线索之后反倒平静了不少,“你说这种妄想自己是大力水手的人该怎么虐他?”
祁晓腾起身凑到杨天齐身边,在耳边忽然一阵念叨,却霎时间自己咧了嘴角。总感觉刚刚的经历就像是过山车,虽然胜券并非在握在自己手心,可就是那么一下子激励了自己,左脸颊还是刺刺的疼,不重要了。
这一局,自己赢定了。
倒茶。
醒了,温翔宇很早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车子还在行驶,路面称得上平整,没有方向感。现在这个情况给谁也不会摆出个这么不关自己事的态度。虽然事情的前因后果没有彻底串明白,但是也大致知道了对方的目的。现在值得这么大动干戈把自己请到车上睡上好久的缘由,不外乎就是那块炒的正热的地皮。搁以前的自己那铁定是要扭身逃脱再痛下杀手灭个痛快的,只是现在的心气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激情?那是个什么东西,心都千疮百孔了,生存不过是附加条件罢了。
这么久都没有下手,那肯定就不会死了。不过,如果死了的话,是不是你就可以原谅我了?我也后悔自责过,可是你给过我机会吗?就凭你自己的意愿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过分的是你吧。
比较意料的刹车,然后似乎是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行驶。这些声音打断了温翔宇的思考。之后是转折的方向,方向终于有了大的改变。
敬茶。
是一间屋子。
应该还不到晚上,虽然脸上罩着布,可还是有光线透过来。脑仁有点疼,估计是乙醚的原因。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声音,难道是迎接的人来了?
门开了,从声音上来说,应该不是破败的小区的居住房,可究竟是什么地方?脚步声踏着呼吸声进入,温翔宇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的表情。如果能看见对方,至少不会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刚刚想好的思绪全部被这平静的脚步声打破,怎么办?对方应该是问竞标底价的吧。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是不说话呢?打破僵局的是温翔宇。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温翔宇等了两秒,对方似乎就是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再也没有了前进的意思,“如果问竞标底价的话,趁早死了心。我不知道。”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对方却发出了一个气音,介于“呵”和“哼”之间,明显的歧视和看不起。可给予温翔宇的压力却不小。自己已经算是平静无波的生活了四年,远离了之前的风暴眼就应该没有事情了,可是他却忘记了,懈怠终将害死自己。就这一瞬的事,忽然想见祁晓腾,扑到他的怀里。然后把这几年的想法全部告诉对方。扔掉那些伪装吧,温翔宇你承认吧,你想他想得发疯,却死要面子总希望对方把眼光全给你。自私的是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