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我从今日起,正式成为你的代表律师。”
“混账,谁同意的?”
“沈嘉昊,我们就不要明知故问了。”
是啊,沈嘉昊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一连串是明知故问,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轻易地请动这位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律师?
“告诉她,我不需要。”
他沈嘉昊还没有落到需要自己女人的前男人帮忙的地步。
“沈嘉昊,我劝你理智点,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案子并不乐观,现在警方那边可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廖晓斌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警方此案的侦查程度,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透露的。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这么做了。
“廖晓斌,你有没有脑子?严怡然疯也就算了,你也陪着她一起疯?你到底知不知她在做什么?又知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
私自泄露警方内部资料,等同泄露国家机密罪,真要追究起来,这可是刑事重罪,这么基本的法律常识,廖晓斌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当严怡然淡妆也难掩疲惫,神色憔悴地出现在他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知道,无论她求他什么,他都会帮她。
他有一万种办法让警方相信他是从另一个渠道得知案件材料的。
严怡然出现的时候,真的令廖晓斌喜出望外。没想到的是,她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来。天下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领情,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令他嫉妒得想要杀人。
“沈嘉昊,你要真的爱她,就让我帮你。”廖晓斌说到这,微微停住,觉得眼眶发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回来找我帮忙的。你如何忍心让她整日的为你提心吊胆,彻夜难眠,还要为你东奔西走的想办法,过着的简直就是浑浑噩噩的日子。”
沈嘉昊面无表情的坐着,前任情敌的每一句话都如刀子般扎进肉里,钻进心里。剧痛却没有出现在他脸上,他冷漠的扫过对面的廖晓斌。
“你回去,告诉她,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沈嘉昊说完,站起身,转身朝右手边的铁门走去。
“你知道,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坚持的。”
“随她,反正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法律援助。”
廖晓斌回来告诉严怡然的结果,完全在她意料之内,沈嘉昊就是这么一个死要面子的男人,面子之于他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真心的想要帮助一个人,不需要对方的同意,只要自己坚持,一样会达到目的。
良久,严怡然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抬起头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这一抬头,遇上的是一道炽热的目光,看着他,似是出神,又似沉思。
“廖晓斌……”
廖晓斌其实并不是出神,真的是沉思,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焦急的心情而感到揪心,沉思着自己错过的到底有多少?而对于她提的问题,他着实很难回答。
来之前,廖晓斌做足了很多准备。他向知情人打听过,撇开此案人证物证确凿不说,光是上面压着严办的压力就足以让沈嘉昊无法翻身。据说,上头还为了这件事情,两派发生很大的摩擦,甚至开会时也是火药味十足。有一派提出,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B市的案子依法办,现在的这个案子也应该依法办。
如此复杂,说到胜算,他真的没有。这是廖晓斌第一次在面对官司里心里没底。
“然然,这个案子……我一定帮你。”
廖晓斌的一瞬间的停顿,犹豫后的坚定。严怡然知道这场官司的确难打,比当年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打人的官司还要难打,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嗯,谢谢你!那就拜托你了。”
跟沈嘉昊在一起的这几年里,严怡然还学会了一件事儿,未雨绸缪,有备无患。除了走法律的正途,她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小路。
如果送去检察院的案宗里少了那份有沈嘉昊签名的重要证据,或者一切就会迎刃而解了。
和前几日不同,这几日的薛家开始从阴霾里走出来,有了轻松之气。
薛耀远很庆幸自己在最紧急的时候,做了两个最重要的决定,第一是找了江源这个替死鬼顶下了所有罪名,第二是请侯延庆出山,查清楚真相,予以还击。沈嘉昊被送进看守所的那刻起,薛耀远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对于沈嘉昊这个孩子,薛耀远是爱恨交加,他是大院里那批孩子里最聪明的,不然弃政从商的他竟能挑起这场这么大的战争。但也是他的聪明,几乎要毁掉整个薛家。
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太天真了。他真以为凭着他自己就能扳倒扎根政坛将近百年,曾经红极一时的薛家?
薛强对于这件渐渐被平复的事情,却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爸,就这么放过沈嘉昊?太便宜他了。”
“混账东西。”薛耀远终于忍不住反手给了薛强一个耳光,之前一直隐忍着,待着事情解决的今天,他才有心有力跟他一一算账,“别以为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儿我不知道,若不是你,薛家会走到岌岌可危的今天?你要知道,沈嘉昊的罪名是我们给他的,而你自己的罪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父亲的话,让薛强惧怕的缩头吞了吞口水,不敢反驳。
“从今日起,放下你手上的所有工作,你去美国看看你姑姑,顺便好好反省反省,你一天不知道低调和收敛为何物,你一天就不要回来。”
经此事后,薛耀远才发现,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真的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若再不好好□,必然还会再生事端。如今的薛家早已元气大伤,再经不起他的折腾了。
沈嘉昊住进看守所两个星期后,关于他的案子开始逐渐进入了起诉阶段。
沈家的人都在外面为他奔波,却一直未果。
当整个案件被装订成卷宗送到法制处的时候,严怡然发现,这件事就剩下最后唯一的一条路,唯一的生路。
严怡然趁姚晓珍不注意的时候,抽走了那份重要的证据材料。姚晓珍从头到尾是否知情,她不敢肯定,或者,她是故意放她一马吧!
案卷审核完毕后,经侦支队的李支亲自带了民警到法制处将案卷领回,准备送往检察院。惊动到堂堂支队长出马,可见这个案子的重要性。
办案部门来那案卷,只检查需要盖的章是否盖全从来都不会细看,不细看是因为相信从来没发生监守自盗的事情,也是因为没起案件装订成卷后,都是厚厚的一沓,如字典般,谁也不愿意细看。
经侦支队的李支带着他们的民警在姚晓珍处拿了案卷,离开时经过严怡然的办公桌。她发现自己是屏住呼吸,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她把手藏进了口袋里。手心在不断的冒汗,那是冰冷的虚汗。
李支离开后,严怡然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电脑上是时钟,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半个小时后,他们将会到达市检察院,大约一个小时后,严怡然便结束自己这几年高高低低的警察生涯。
这是严怡然为自己拍好的时间表,但在最后在她定好的闹铃想起的时候,有个消息抢在前面,震撼了她的神经,引爆了全城。
“小严,你快来看。琅坤破产了。”
终于完成一项工作的姚晓珍原本是闲来无事用自己的手提电脑上网,才刚登陆QQ,最新新闻弹出的竟是这则消息。
“怎么回事?”
严怡然听后,冲了过来,此时除了与沈嘉昊有关的事情,别的她都不管。这则消息恰恰是和他有着莫大的联系。
“你看,你看。新闻上写着,琅坤集团前任总裁侯延庆,涉嫌贿赂官员,非法买卖商业用地,违法拆迁等罪行已经被公安机关刑拘。琅坤集团也因涉嫌多想不正当经营被勒令停业,并处以高达10个亿的罚款,目前琅坤集团已向银行申请破产。哇塞,太劲爆了,这也太峰回路转了。”
谁说不是呢?严怡然看着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隐约觉得一切开始有转机。
在严怡然安排的时间表上的两个小时来临的时候,她并没有预期的等来单位对她的调查,等来的却是她这段日子期盼已久的唯一一件事。
两个小时后,经侦支队果然有人再出现在法制处,来人不是李支,而是黎队,他手里拿着的也不是厚厚一沓的案卷,而是两张薄薄的纸片。
黎队气喘吁吁地冲到姚晓珍面前。来不及等电梯,从楼梯上一路跑下来的他,没等喘气缓和,已经把纸片摆在姚晓珍面前,
“盖……盖……章……”
姚晓珍一看,纸上的标题上赫然印着的是释放证明,下面名字栏目上清晰的印着:沈嘉昊。
这三个字,不止姚晓珍看到了,就连站在旁边的严怡然也看到了。
严怡然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震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