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在战斗,像一场盛大的舞蹈。它无比快乐的站在这舞台中央。被玩耍的猎物,不知做何感想呢?
不过,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想自己好好的想一想,爸爸到底说了什么呢?
思维沉淀回到回忆,一遍遍重复的搜索。
放任身体去尽情的战斗。
。
忽然,有什么声音在心中响起。
“辰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不要停止呼吸,不要放弃思考。”
。
循着声音前去。看到一个坐在书房地板上的红头发小鬼,明明只有3岁,却一脸认真的翻看着面前足以压死她的外国哲学总汇。
不远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鬼也是极其臭屁的看着什么《君主论》。真是两个极其不可爱的小鬼。那是小时候的我和哥哥。
“喂,活着(是)什么。”
看哲学总汇的小鬼忽然抬起头,看着小南野秀一问了一个极其哲学的问题。
“我不叫喂,我是你哥哥。”
小南野秀一抬起头认真的说。
两人互相看着,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忽然,那个小我扭过头来,看向书房的门口,我所站的地方。
她直直的盯着我。
“喂,活着是什么?”
。
活着是什么?
。
“活着,就是不停止呼吸,不放弃思考。”
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转身,看到靠在门口的爸爸。
得到答案的小鬼低头复去看自己的书。
“如果停止呼吸,身体会死掉,如果放弃思考,心会死掉。所以,辰辰,不要停止呼吸,不要放弃思考。”
爸爸的目光转向我:
“爸爸希望你活下去,醒来,自己去选择人生。”
像被惊醒。
看到我的手高高扬起,地上的人已丧失行动能力,绝望的看着我弯曲的利爪。
我忽然鬼使神差的吼了起来。
“不!!不要杀她!!”
于是手停在半空。
【为什么】
我默然,是啊,为什么?
我不知道,明明心存怨恨,要不是她,爸爸就不会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杀她,她不应该死在这里的。
【算了,我来收尾】
那声音认命的叹了口气。
书页再次翻开,一道咒文打在黑呼的背后,然后渐渐消失不见。接着又翻了另一页,于是真田黑呼的身影渐渐消失。
黑幕变得淡了,时间又再次开始流动。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在心中明晰起来。
我只看到爸爸的身影好像从身边离去,他渐行渐远。
不会再有人让我骑在脖子上带我去游乐园了。
不会再有人回家时带回来很多好吃的只是为了要我向他撒娇了。
不会再有人在生日前瞒着我们跑去整天整天的出入各大商场路边小店只是为了买到稀奇漂亮的礼物给我们一个惊喜了。
不会再有人完全不管什么规矩就在上课的时候带我们逃课出去玩了。
嗯,就这样吧,
虽然从前我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可是我想,从今往后,大概永远不会再有人可以让我叫一声“爸爸”了。
记得要忘记
什么都没留下,留下的只有爸爸不会再抱起我的冰冷的手,不会再看着我慢慢长大的紧闭的眼。
我犯了错,甩开爸爸的手跑上车流湍急的街道。
但是爸爸死了,我活着。
你看这现实,你看这结果。
真是可笑。
【为什么不杀了她】
那个声音又问了起来。
啊,谁知到呢,毕竟她是无辜的吧……
救护车呼啸而来。我浑浑噩噩的跟上了车。车辆颠簸,救护人员们已经放弃了急救,只默默的坐在一边。果然怎么看都是没救了啊。我扭头看着窗外,眼睛仍然无法聚焦。
果然,不放弃思考这种事,很难啊爸爸。
木木的感觉蔓延开来,我闭上眼睛。
忽然,那声音又出现了,带着嘲讽的口气
【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无辜】
【我看你啊……是在惧怕那个什么所谓的被改变的的未来吧】
未来……是啊……未来啊。
。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家里,头很晕。我似乎在发烧的样子。
我直直的瞪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灰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黑色的窗帘,灰色的墙壁,白色的太阳。我想了想,抬起手腕,上个生日的时候买的橙色腕表此时竟然是模糊的暗灰,衬得下面的手腕苍白黯淡如死人的肌肤。
我……失去了辨识颜色的能力了吗?
为什么呢?
……随便吧,就那样吧。
没想到失去了爸爸的声音,世界是这么的安静。
去除了爸爸的身影,家中竟然是如此空寂。
没有了爸爸担心的握住我的手啊,一点点的小病竟然也会让我如此寒冷吗?
我忽然间又觉得看不到彩色的世界是一件好事了。
因为此时在我的眼中——全世界都如同披上黑白的丧服,为他哀悼。
。
我闭上眼睛希望再睡一会。
朦胧中好像又有人进来了,坐在我床边,我闻到熟悉的花香——是哥哥。
他坐了一会就走了。
花香似乎有些改变,我渐渐睡去。
。
“似乎是由于高烧加上精神上的重创,导致她脑中的一部分视觉神经收到了某种程度不明的损伤……”
面前的医生用手电筒照照我的瞳孔,在处方上写了几笔,停下来对母亲说。
“还是再做个全面的检查比较好。不过我想大概更重要的还是精神上面的问题。”
精神上的问题?
我茫然。
脑子有些乱。
之前似乎不明原因的发了一次烧,结果一醒来竟然就成了全色盲。
辨认不出颜色,只能分出明暗,真是飞来横祸天降灾难,总结大概就是一个字:衰。
家里的气氛也很怪。
他们说爸爸出车祸死了。
哦,这样。
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也没有亲眼看到,死亡成为一种概念化的东西。
没有什么感觉。不太高兴,也会思念,但是不太悲伤——毕竟早就过了父母一不在身边就哭闹的年纪。何况,按照书里的剧情,他是个连出场机会都没有的npc,早就被设定好死亡的命运了。
恩……不应该为这种小事难过的。
嗯,没错,只是个npc。南野实,南野秀一的父亲,南野志保利的丈夫。
虽然思想上毋庸置疑的接受了这个设定,可每次看到哥哥,再联想到某个银发飘飘的冷酷狡猾的妖狐,我就觉得怪怪的。于是看他的眼神也越发纠结起来。
妖狐藏马也会打游戏呢……
妖狐藏马也会讨厌吃萝卜呢……
妖狐藏马也会上厕所呢……
妖狐藏马也会洗澡忘带浴巾呢……
然后就觉得真坑爹。
当然,这种小事我只是在吃饱了撑的时候想想,这次发烧虽然给我不小的损失,但也是因祸得福——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得到了类似于《盗贼极易》的东西并打包甩卖附赠了看到妖魔鬼怪灵魂的能力。
当然哥哥对于这件事貌似并还不知道。
不过那东西说是《盗贼秘籍》,又不同。样子不同,没有手印,“极”换成了“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