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放你出来,并不是为了让你这样举着刀对着我的吧?”
他忽然间眯眼,慢吞吞的又说:
“还是说……你要背叛?”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瞬间只剩下我,藏马,和飞影三人。A级的妖魔,飞影对付不了,幽助对付不了,鸦也没什么胜算——毕竟就算声称最强的户愚吕也只是B级上级妖魔。肆意蔓延的妖气和杀气逼得飞影冷汗直流,然而他不退却,一步也不退却。
藏马笑起来:
“真是好笑,你想要和我对抗?就为了这个人类?”
他说着将我拉近,仔细的端详,然后又无趣的扬一下嘴角:
“区区一个人类,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让你和人类的我都如此维护,甚至还让你不知死活。你被她迷的失去理智了吗,飞影?这样看来,我可更要除掉她了。”
他说着就准备捏断我的脖子。但是飞影的刀在这同时切下,顿时有鲜明的伤痕出现在藏马毫无瑕疵的身上,一道细细的鲜血顺着刀刃蜿蜒而下——刀锋只是威胁的割入一点就恰到好处的停住了。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放手。”
飞影说。
“别碍事,让开。”
藏马面色不改,只是冷冷的斜过去一眼,便回过来看着我,对飞影的威胁毫无反应。
飞影不退,刀不动。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毫不退缩的飞影身上开始一点点溢出暗黑的妖气。
“我不想啰嗦,这另一只手,你看来是真的不想要了。”
藏马看着飞影,沉默良久,浅色的竖瞳也露出一股安静而冷酷的杀意,身上的食妖植物开始蠢蠢欲动:
“再说最后一次,这件事和你无关,让开。”
“他是你妹妹。”
飞影说,然而藏马毫无反应。
“他是你妹妹!”
飞影加重声音重复着。
大概在他而言妹妹于哥哥而言是用来保护珍稀的存在,不管小打小闹最后总该重归于好,而像这样相杀相残的场面——不能想象,更加不可饶恕。
“所以我说了,这与你无关吧。”
藏马的声音漠然。
我忽然觉得这世界真是有意思,我们从出生就是兄妹,如影随形不分彼此,生活了十六年,可到头来却要被一个一出生就分开连自己的妹妹的面也没有见过直到最近才终于找到却又不能相认的人说教,哈。
“你会后悔的”
飞影重伤未愈,面前又是全力也不一定得胜的A级大妖怪。自知胜算低微,然而他还是决定了要拼。
“你,绝对会后悔的。”
他一字一顿的说。
我看到不只是飞影,连原本耗尽了灵力的幽助也在不远的地方凝集惊人的灵能一声不响的瞄准了藏马,似乎只要藏马下手,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击出灵丸。而幻海婆婆则站在一个微妙的距离观望着局势,不知道想要做什么。一时间藏马似乎成了众矢之的。
。
“……还真是无趣。”
银发的妖狐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微微皱了一下眉,空出来的那只手向我划下,带着熟悉却陌生的妖气。
是什么东西粉碎的声音。
掐着我的手松开,我跌回地面。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也无力的向我这边倒下来。柔软的头发,混合的血腥的熟悉花香——是耗尽了所有妖力恢复人形的……藏马。妖气使用超过了可以承受的限度,现在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气息也弱的不像样子。果然不借助任何外力化身妖狐,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我习惯性的想要伸手接住,却又犹豫。
飞影伸手扶住了他,将他靠在我旁边的墙上,然后为危机的解除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我低头,胸口的冰刺已经被方才妖狐的力量破除的粉碎了一地。
“你要是以后再想找死的话,来找我,我给你的痛快的!”
回过劲来的飞影站到我跟前,揪住我的领子恶狠狠的说。
“哈……”
我笑笑,这家伙一天到晚冷着脸,没想到也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一面,真是有意思。
。
“接下来由我上场,我要去好好教训一下那群卑鄙的家伙!”
幽助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看我给你报仇雪恨!”
“混蛋我还没死……”
我无力的吐槽着。
幽助转过身去,走上台的瞬间,原本对着我时的不羁的气氛顿时转化为了压抑的杀气和怒火。少年,做人要淡定嘛……好吧算了,我其实也很高兴他会为我这样生气的。
长期不依赖任何药物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受伤自愈,虽然比不上强化系,不过速度总要比常人快一点,虽然失去了冰凌的血栓作用,血又开始流,不过大概还死不了。
于是我对这项这边走过来的医疗人员摆摆手:
“还是让我看完比赛吧。”
飞影沉默了一会,抱了收起的剑在我另一边坐下来,算是默许,那些人走远后,飞影才不屑的看看台上:
“这有什么好看,台上那家伙简直弱的不像话。魔界最强忍者也真是水平参差不齐。甚至比那个只会只会把全身画得乱七八遭的画魔更不济……什么战斗妆,看起来就只是故弄玄虚的浓妆艳抹……”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打了一个冷战,然后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不过反正心情莫名其妙的很好,就接过话:
“不过要我看,那个叫做阵的家伙倒是很有意思的。”
“为什么?”
飞影有些奇怪的盯着我。
“因为他的脸长得不错。”
“……”
终了
“喂,我要睡一会,没什么问题吧。”
失血过多了……睡觉的话,恢复起来是最快的吧,大概。我看看台上和阵打的正欢的幽助,然后眨眨已经模糊的眼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白色的天花板了。
伤口已经被包扎——我摸摸厚厚的纱布,感觉那些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坐起来环顾,看来是一个独立病房的样子。瞳坐在窗口舔着毛,看见到我醒了,悠闲地伸了一个懒腰,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嗯……很难办啊。”
我歪着头,眨着眼:
“哥哥的话,总是最重要的吧。”
“不害怕他哪天杀了你吗?”
“怎么会,这只是个意外罢了,我是信任哥哥的呀。”
“信任?”
这只往常总是装傻充愣的猫妖忽然用它那双看穿时空的竖瞳看着我,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一刻不留的将那枚游刃给你的玥红石带在身上呢?”
然后不等我说什么,就从窗台上一跃而下,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窗外,沉默。
过了一会,藏马推门进来了,我不作声的看他。
“要吃苹果吗?”
他端着手里的果盘,笑着问我。
“好。”
我点点头,就如同之前的一切都从未曾发生过一般。
对于血缘这样的亲情,有时候,再次开口真的很简单。
可是另外的一些东西呢?
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