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凶……那好吧,我们不打架,你来教我打游戏吧!”
“你?你能学会吗?你不是只会打小钢珠吗?”
“啊,你嘲笑我!”
“幽助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变聪明了哈哈哈哈……”
我笑起来。躲闪着幽助气急败坏的追打。
。
第二天下午就要出发回家,上午见到了小阎王。
他最近倒是十分清闲,常常叼着奶嘴在幻海婆婆面前晃来晃去。
说实话,我好像记得漫画里面终战的时候,他曾经说过——
“如果魔封环的能量没有用掉的话,还有可能治愈他。”
“小阎王……”
我开了口,可是后面的问题却不知道为何无论怎样都问不出口了。封魔环,封魔环,那之中蕴藏着的极大的能量有可能治愈仙水,可是……
可是那是属于灵界的力量。
仙水说过他就算不会再沉溺于过去,但也决然不会再原谅灵界了。这样的帮助,他会接受吗?
与灵界合作的那段过往,对他而言是耻辱,不会也不想再度提起。
那么小阎王的人情,他会欠下么?
答案我不用想便能猜到。
宁死而已。
“什么?”
小阎王被我叫住,转过头来。
我猛然一时语塞。
小阎王被我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问道:
“有什么事吗?”
“不……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为什么你总要含着一个奶嘴。”
“这不是奶嘴,是封魔环才对。”
小阎王把那个东西拿下来:
“储蓄灵力用的。”
“储蓄灵力,做什么?”
“这个嘛……秘密。”
我有点懊恼,当然不是因为小阎王的事。小阎王到底说了什么我其实都没有怎么在意。
是我自己——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能彻底的放弃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明明早就知道了的——没有办法救他。
不管是人界,灵界,还是……魔界。
并不是说我已经找遍所有的方法,而是时间……不够用。
或许我这么找下去,真的能找到也说不定,可是仙水等不到了。
承认吧好吗?
已经……没救了。
“对了,差点忘掉,藏马之前就跟我说过了……”
小阎王忽然在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来,放在我的手心里:
“这个送你,灵界兽的蛋。”
我看着手里那颗白色的卵,它还带着一层淡淡的荧光。
“为什么要给我?”
“这种事你问藏马才对,或许他觉得这东西很可爱也说不定,再说他总是留你一个人,有个东西陪着也挺好的不是吗。”
“哥哥没事搞这种东西做什么……总觉得很麻烦。”
“灵界兽的蛋不需要用体温孵化,只要带在身边一小段时间,然后它就会以灵魂的能量成长了。”
“……”
“别人的好意你就大方的接受吧,而且幽助也是这个意思,最近人界不太平,有个保险也是好的。”
“唔……好吧。”
我点点头,将它收起,小阎王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
我觉得我其实没有必要养这东西。
我已经有了一只从来搞不清楚自己性别的猫。
还有一窝被别人硬丢给我的除了纵火什么都不干的狂暴黑龙。
家里面,哥哥那些稀奇的植物已经占山为王群魔乱舞,只要不经过它们的同意,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当然它们自己也不生虫子这点最好了。
……再养一只灵界兽,是还嫌不够乱么。
而且……说实话我有点担心。
灵界兽,是食心而生的。
我的心,会养出来什么样的怪物呢?
。
回到家里以后,当然就是继续我该干的事情——吃饭,上学。
闲的人只想睡觉。
有时候会觉得仙水那边还比较有意思,真想换换。
洞穴的中心在虫寄市,对这边的影响,比较起来要小很多。偶尔会出现的妖魔,似乎也只是都冲着我来的而已。对人的影响也不算很大,不过好像最近自杀的人稍微多了一点,街上白天都能看到四处飘荡不得超生的亡魂。
牡丹说,自杀的魂灵一般是不受引渡的,因为他们怀着强烈的求死愿望,所以死后往往可以自己前往转世之所。牡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悲伤——身为一个灵魂引渡人,这么情绪化,不是很影响工作么?我摸摸她的头,顿时看到她手里从不离身的水晶球里面卷起怨恨的浓雾。
。
“你好,又见面了。”
街拐角的树下面,一个小女孩的灵魂漂漂荡荡。
和常见到的地缚灵不同,这个小孩的灵魂十分的稀薄,但是却可以自由的移动,我第一次看见她是在哥哥的学校附近。因为有时候给哥哥送东西的原因,我看到她好几次,就记住了。
她在那里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然后就又离开了。
她似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太记得活着时候的事情——大概是死的太过突然了吧,她甚至连自己已经死掉了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最开始见她的时候,她的思维要混沌的多,近日也许是洞穴的关系,她稍微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话了,比如打招呼。
从她顺序颠三倒四的话语中,可以大概知道,她似乎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灵魂无法往生,这是常有的原因。但她连自己丢了什么也不知道。早先她甚至不确定自己丢了东西,只是不停的说,自己有什么不够,不够。不过我也真的是闲的抽筋了,跑去搭讪幽灵打发时间。
“怎么样,最近有想起来什么吗?”
我放下手里的白花,扯了扯书包,靠在墙上,看着来往的行人。
“真是奇怪呢……”
那灵魂团了几团,绕在我身上,又散开去:
“我有时候会对一些地方感到熟悉……”
“那大概是你生前去过的地方吧。”
“哦,是吗是吗?”
那灵魂十分好奇。旋即她又迷茫起来:
“可是我总觉得既高兴又悲伤似的,总有种……很讨厌的感觉,好像这里有什么在堵着,逼得我想要破坏什么似的。”
她手按着胸口,说话间眼睛里面就有细细的血泪流出来。
“大概是怨恨吧。”
“我不太清楚耶。”
“那就好。”
我伸出手,拍拍她的头——当然是触摸不到的,只是象征性的而已。她眯起眼睛,像一只撒娇的小狗。
“我总是走走停停……其实说实话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可是如果就这么不找的话,总觉得会很不安的样子。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自己忽然变成这样一个人的了,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你是唯一一个和我说话的……哎说起来,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我吗?嗯……算了,那不重要,等你想起来你丢了什么东西,我再告诉你好了。”
“啊,真小气。”
她不高兴的瘪瘪嘴,像要哭似的。
“好啦,你早点想起来你丢了什么不就好了么?到时候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也帮你一起找。”
“真的?”
她又高兴起来。
“嗯,反正我很闲。”
我点点头,脚边,一只黑色的猫咪安静的蹲在那里。
“要是能快点想起来就好了呢。”
她转了个圈,很期待的样子。
“不是已经想起很多东西了么,慢慢的总会全部想起来的。”
比如说,你的死亡,你的过去,你的名字,还有你丢失的东西什么的。
“有点晚了,我要去上课了。”
我看看表。
“哦,你要走了呀……”
她有点沮丧。
“没关系,我晚上再来看你,如果你还在这条路上的话。对了,你喜欢吃鸡蛋卷吗?”
我拿出饭盒。
“啊啊,不用了,那不是你的午饭吗?!我不饿啦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