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和它不搭。”
我又接了半句。
“哎……看来我被它讨厌了呢。”
黑衣的妖魔尴尬了一会,就转移话题般语气抱歉的说道,可是眼中却无一丝遗憾的神色。
我看了看那妖魔,伸出仅剩的左手臂来撑着额头,思索许久,话锋一转:
“你叫做……生王,对吧。”
“很荣幸你记得我的名字。”
“不,我记住的……是你的诚意。”
看着这妖魔,眼前就浮现出来它当时被包围在众多满溢杀意的妖魔中,镇定自若的对着自己施展出不可逆转禁魔咒的样子。
所谓不可逆转禁魔咒的具体名字叫什么我并没有在意,只是知道这种东西,因为它相当有名……对于使妖魔丧失所有妖力这方面。效力少则一个月,多则几百年,或者甚至永久也无法在使用任何妖力。行说这东西最开始应该是灵界发明的玩意,可惜后来却被妖魔们用来自相残杀——说这话的时候它的语气有点讽刺。
而叫做生王的妖魔,加入我们时间并不长,我之所以这么快记住了它的名字——说实话,因为它有些特殊——作为活动宗旨想来不留活口的我们来说,这家伙,是个特例。
不久前被我们袭击的特鲁斯一族,想来它大概是唯一的仅剩的一位?
明明已经很好运的躲开了,却又在我们几近全部撤离的时候忽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很好奇,这家伙在打什么注意。
何况在那种情况下,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所有的反抗能力——只是为了表达诚意吗?
哈,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
不过不管怎么说,单看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啊……
“我该说你是个不要命的赌徒好呢?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看着面前仍然身上没有一丝妖力,简直就像个人类的家伙,我这样问道。而话出口的时候,似乎又想起来曾经的某位故人——好吧,其实这两种分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哪里哪里,其实我当时也是很害怕的呢。”
对方语气调笑,而然却毫无不正经的样子。
生王,听起来就像是生而为王的样子呢。
我盯着这位新加入的陌生的妖魔,忽然觉得,十分可笑。
所谓君王这样的东西啊……
“你在想什么呢?”
那位妖魔忽然问道。
“没有什么,不过是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一些无聊的东西罢了。”
我答道。
琉璃石
“天空。”
“天……空……”
“大地。”
“大地……”
“刀刃。刀刃是一种危险的东西,不小心的话会割伤别人。”
“刀……刀刃。”
“妖魔”
“妖……”
“妖魔。”
“妖魔。”
“对,妖魔。妖魔是统称,它们还有很多不同的种类,不过大部分都属于可食用的范畴。”
“……喂……喂喂请不要教给未成年的妖魔奇怪的东西……”
打酱油路过的行无力的在我面前失意体前屈状。
“可食用。”
怀里的孩子伸手指着行说道。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行……说起来我还真没尝过什么味道诶。
于是行放弃了纠正我们不良行为的意图,长长的蜥蜴尾巴卷成卷的夹在两腿之间迅速遁了。
类似于“收养”这样的行为,我想只能全然归于一时兴起,就像是忽然看到某样东西想得到罢了。目前的状态应该算作还没有玩腻,母性大发什么的……舌头不想要了来我给你拔下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白板一样的孩子,教起来倒是很有意思的。
没有善恶观,没有个人价值取向,魔界语都说的不流利,没有任何能力,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不过相反的说这孩子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快的,唔,快到什么地步呢……有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就是这孩子不是在学习一样东西,倒像是在回想起某个已经学过却不小心忘掉的技能。
我觉得十分好玩。
“不觉得很奇怪吗?”
行曾经这样对我有所暗示的说:
“这样的孩子,如果没有遇到你,根本不可能活下去吧——简直就像是特意为了你,才制造出来的似的”
我对它的想法感到荒唐。
这个孩子并没有名字,而我也并没有打算起,倒不是说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单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
从这孩子到这里到现在,已经过了20多天,上次的战斗说大不大,却也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近一段时间都在调整和休养生息,我新得了宝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无聊,叫做晶痕的那只就明显越来越暴躁起来。这家伙一向如此,下手狠厉,恢复能力又强,没有战斗了它就手痒,然后就会频繁的开始找茬——当然这种无缘无故的撒气方式并没有影响到我,所以我是不管的。
行并没有怎么参加主要战斗,所以完全没有受伤,只是它觉得一直收集情报让它累的可以,所以这段时间都跑出去收集各种它觊觎已久的稀有品了——当然,有没有用,就不在它的考虑范围,反正等它又把自己的房间装的塞不下的时候,红罗会给它来个大清理。
说起来红罗的话,那家伙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好吧,要我去想的话,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中规中矩的生活,完成每一件事情,好像这就是它的毕生目标似的,我都觉得这家伙其实应该去贵族庄园当个管家,怎么看都和盗贼这种危险分子不沾边。
整个团伙在休养的时候,也在慢慢的向西移动。
怎么说呢,答应了别人的话,总还是要完成的吧——而且我本身其实也有点在意。那个老头留给我一个丑陋的无法愈合的奇怪的疤痕的同时,也留给我一个存在下去的理由,不管怎么说,我是应该谢谢它的吧。而且对于灵魂这方面的东西,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那种知识确切来说在魔界也算生僻,严格来讲,这算是灵界的范畴。
当然,如果要涉及魂魄复生方面的东西,我也的确是对于这种知识需要的很迫切。
我摸着心口被粗糙的黑线缝合的扭曲的疤痕,笑了笑。
。
两天后的下午——也许吧,魔界的天气和时间我从来都说不准。整个队伍已经移动到了行之前探查好的新据点,作暂时性的停留和修整。那孩子睡眠的时间总是很长,基本上是不睡的时间的两倍,我不想吵醒他,然而最近实在是没有什么娱乐好打发时间。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你在抽什么风。”
我抬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某暴躁妖怪扛着巨剑一脸扭曲的看着我。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我不理它,继续耍赖般毫无形象的在地上滚滚滚滚过来,再滚滚滚滚过去。其实还有时候适当破坏自己形象,也是缓解疲劳和压力的有效方式。
没滚一会,看见一把巨剑轰然劈下来,砍进前方的地面,恰好挡住我滚动前进的轨迹。我停下来,抬头。
暴躁妖魔倒吊的三角眼含着不怀好意的笑:
“既然无聊,我刚好发现驻地附近有些好玩的东西,”
它的声音无论何时都带着蠢蠢欲动的戾气:
“我勉为其难,把乐趣分你一半——怎么样,要不要去玩?”
我笑起来:
“好啊。”
“那还等什么,走吧。”
暴躁妖魔想起来什么似的,瞄了一眼仍在床上酣睡的孩子:
“累赘别带。”
“那是当然的,”
我摆摆手,从地上爬起来,巨大的狐裘随手扯起批在身上,嘴角一勾:
“小晶晶你还真是意外的善良。”
那句话音未落我就从窗户跳了出去,不出意料后面传来恼羞成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