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孩子的视线盯著母亲腹部,佐助怔怔地问自己:什麽时候,他还有个兄弟姊妹?他怎麽半点印象都没有!
虽然佐助很明显感受到孩子身上传来的浓浓欣喜,但悲哀的发现自己几乎只剩满腹惊吓。
难道有个兄弟姊妹在他完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出现又消失了吗!
不过这厢震惊还未结束,那厢父亲从报纸背後出口的话,让这番打击再度上升一个层次。
“鼬,专心吃饭,眼睛不要一直乱飘。”父亲阖起报纸,神色略有不愉。他的孩子在吃饭时,怎能那麽不专心?
“父亲,弟弟什麽时候会出来?”孩子不甘心地扭扭身体,他抬头看著伟大的父亲,眼中闪烁期待光彩。
“等你吃完早餐。”
“父亲骗我,母亲明明说夏天的时候弟弟才会出来。”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乖乖吃饭。”
父亲和孩子越来越没主次的对话已经传不到佐助耳中,他怔怔地望著视线中的父亲,脑中只剩四个字。
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
宇智波
……鼬?
父亲刚刚叫的名字是鼬?他是不是听错了?
佐助有些不感置信。雀跃、恐惧交织其中,内心竟不禁颤抖起来。他的哥哥,他那个想要努力了解、却永远接近不了的哥哥,自己现在竟然身处他的记忆?
“哥哥……”
我现在在,宇智波鼬的记忆里?
恍然之间,从醒来时分开始对房间的不熟悉感全部豁然开朗。
佐助看著父亲跟孩子一来一往交互的对峙,突然克制不住地嘴角弯曲想开口大笑──他的哥哥和他的父亲正在餐桌上相互斗嘴,他的母亲抚著即将出世的孩子,眉眼温柔微弯。温馨和谐的相处,是他奢望见到,却因随兄长步入忍者漩涡後,逐渐消逝的美好。
宇智波鼬,哥哥的记忆。这是他想一直妄想得到,却不敢奢求的。如今,阴错阳差地踏入鼬的记忆,回归最初原点,佐助想用最专注的心灵,体悟对方从零到叛忍的成长、情感,还有为什麽离去的原因。
“太好了,哥哥。”这次,我是否能好好的理解你?
吃完早饭後,父亲帮母亲收拾餐桌、洗好碗筷,然後才施施然出门上班去。
孩子至门口送父亲离开後,回到客厅,轻巧地跪坐在母亲身旁,眼神好奇闪亮地打量母亲不一样的肚子。就算已经七个月过去,小小的鼬还是觉得母亲肚子里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宝宝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伸起小手,在母亲肯定的目光中轻柔缓慢地贴上母亲腹部,肚皮下传来一阵不规则的踢动让孩子的眼中瞬间迸发瑰丽神韵,“这是,我的弟弟?”鼬抬头,期盼地望著母亲。
轻轻笑了两声,母亲让鼬躺到肚子上,摸著他的发,第十几次地回答他的问题,“鼬,以後要好好照顾弟弟喔!”
“恩!我要保护弟弟,也要教弟弟很厉害的忍术!”孩童眯起了眼,笑容灿烂。
佐助体会幼小哥哥多变欢愉的情绪,听见那童稚却真诚的誓言,原本愫乱的心境渐渐平稳、放松起来。鼬短短白白的手掌贴在母亲腹部,佐助听著胎儿脉搏、运动的声响,不觉羞赧地想,原来自己的出生有这麽多人期待,而且,能够目睹自己诞生是这麽一种奇妙的感觉。
☆、第五章§
第五章§宇智波鼬:待尘埃落定之时,终得回归至死方休的局面。
“早安,佐助。”晨光中,鼬从无梦中苏醒,缓慢睁开眼睛,他一边揉著太阳穴、一边低头凝视侧躺在自己臂弯中的少年,嘴角难得温柔上扬。清晨透彻的微光洒落在苍白却安详的睡颜上,少年白皙的肌肤浸润在早晨阳光中,朦胧一层淡金色光晕,静谧地令人不甘破坏,却又期待从中窥探更多活力。
鼬俯身亲吻佐助发旋,手肘撑起身体、逐渐从温暖被窝中向外滑出,左手顺势使力将佐助扶坐起身。佐助倚靠在鼬的肩膀上,跟随他的力量动作,已经半开的眼神直楞楞地看著眼前那块白色棉被,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毫无情感。
对此,习惯失落的鼬也不甚在意,他让佐助靠在床头,走到一旁衣柜拿了几件衣服,转身放在床沿上。然後鼬坐回床沿,一边伸手抚触佐助的发,一边对他说,“会自己换衣服吧?佐助。”
话说完,鼬静静坐在原地。看本来无神的少年慢慢转头,拿起床边的衣服准备换装,才松一口气似地起身,到盥洗室去拿梳洗用具。
等鼬打好洗脸温水回来後,佐助已经换好衣服,静静地独自坐在床边,苍若白纸的足踝露出裤管,脚掌沿著垂地的床单半贴在冰冷地面,浅色脚踝与深色地板的色差对比,刺眼至极。虽然木制家具地板摸起来温润韧软,但从暖和被窝里出来的温度差,依然让看到此景的鼬不禁皱起眉头。
走上前去倾身半跪,鼬出伸手,从脚踝两侧包覆住裸露在空气当中的肌肤,略微冷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不冻却有些寒。挑了挑眉,鼬拣起一旁拖鞋替佐助套上,这才满意地坐回床沿,拧乾温水里的毛巾替佐助打理一番。
温热的毛巾沿著少年眉眼移动,轻柔而不失力道,细心地连耳後都未曾放过。鼬替佐助梳洗的模样,就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品,那样仔细、细致。把湿毛巾放在椅子上,鼬打起水盆里另一条乾净的毛巾,再次替佐助重新擦过一遍。
些微放低的视线里有不舍也有挣扎。微妙复杂的心境交错胸口,沈重如负担千斤,割不舍、抬不动。
但路,一直只有那麽一条。
§
大蛇丸说,只要接收到指令,佐助便能做出所有正常人做得到的事情。但在怀疑整个事件的缘由之後,鼬并不想顺著这条路退让,也不想用大蛇丸的信用来赌佐助这辈子的人生。
所以他找到长门,希望同样熟悉精神性忍术的首领,能帮助他找到最适当的解决办法。
最终,他们选择出两个可能让佐助恢复的方法。
一种办法是直接用精神性忍术侵入佐助潜意识里边,将封闭情感的关键打破,以宇智波鼬的瞳术而言,这是绝对做得到的事情。但这种方法暴力到一失足就会使对方精神崩解,很可能造成比现下还要糟糕的破坏。
长门认为封闭情感太久,就算最後恢复也可能回不到以前状态,建议鼬冒险一番,用写轮眼瞳术直接破坏封闭关键。
鼬手握茶杯,看著茶水中的倒影迟疑一段时刻,终究摇头拒绝。
受术者是他的弟弟,是鼬就算背叛全族也下不了手的弟弟。
风险太大的忍术,他承担不起。
长门耸耸肩,向他提出第二种方案,“既然是情感封闭,温和的手段就是不断给予外界刺激。人的五感接收独立於情感层面,藉由听觉说话、触觉抚摸等刺激方式,让潜意识不自觉地接受外界讯息,再辅以写轮眼瞳术的精神刺激,可能会触发被封闭的情感的活性。只要你弟弟被封印的情感达到一定程度的波动,应该会自主解开术式。”
鼬叩了叩指节,打量著在晓深处隐藏以久的首领,“这项忍术牵扯到的精神范围太广,佐助又是主动参与术式发动,让他自行解开忍术风险太大。”这个方式他曾经想过,但忍术发动者强行打破忍术的话,被反噬的机率极高。
“这你不用担心,在你来晓之前,大蛇丸曾经对内公开过一种由第二者反馈、加大忍术强度的密术,那种密术会剥离忍术与最初发术者的连结,并加强忍术范围与效力。我想你弟弟应该是藉由大蛇丸的密术,达到深度、连万花筒写轮眼都不一定能破解的精神性幻术。”
长门拨开两人堆在桌上的讨论结果,拿出新的白纸,在上边画了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