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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1 / 2)

>第二章 离家出走

兰梦妮打着手电筒在荒野中快步行走。这是她有生以来首次在寂寥凄迷的夜色中独自跋涉,心里既紧张又害怕。她敏捷地迈着步子,一个劲地往前赶。突然,一条两尺多长的花蛇出现在手电光下,兰梦妮吓得叫出声来,头皮一阵发麻,身上立刻泛起鸡皮疙瘩,手电筒也掉在了地上。她连退几步,见蛇扭动着身子钻进一旁的草丛里去了,这才慌忙拾起电筒赶快走开。她刚走出不远,一只惊雀扑棱一声从附近的小树上飞起,那响声又把她吓了一跳。

兰梦妮穿过一片丰茂的油菜田后,来到一座低矮的山脚下。她必须翻过这座山。这时,天空骤然响起一阵猛烈的雷声,瞬间,密集的雨点从天而降,紧接着刮起了狂风。兰梦妮顶着急风暴雨翻山,雨水很快浸透了她的衣服。山路湿滑泥泞,她摔倒了好几次。当她翻过这座山时,浑身都是泥水,手电筒也在下山的最后一刻摔坏了。幸好此时雨止风息,天上露出了星星和月亮,夜色已不像先前那样黑暗了。兰梦妮不顾疲劳,马不停蹄地顺着山下的一条小路继续往前走,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一条宽阔的公路出现在眼前。沿着这条公路再向南走六七里,就到了香河镇,这里每天都有长途汽车开往南方或北方的许多大城市。

此时的兰梦妮已累得筋疲力尽,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上了公路。不一会,一辆东风140卡车自北向南开来,两道眩目的光柱在黑暗中快速移动。兰梦妮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想让这辆车捎带她到香河镇去,便上前拦车,可是,她刚走出了几步,身体就摇晃着倒在了路上。

卡车开了过来,在距离兰梦妮二三米的地方停下,司机打开车门从驾驶室里出来。借着灯光可以大致看清,这是一个身材中等、壮实的年轻人。他叫丁岩,在武汉某机器公司货运部工作,奉命从山东拉一批铝锭回公司。

丁岩走到兰梦妮身边,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见是一位年轻女子,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兰梦妮慢慢直起上身,借着灯光打量了一下丁岩,局促地说:“我没事。”

丁岩见兰梦妮满身泥水,还带着一个行李包,疑惑地说:“小姐,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公路上?”

“我……”兰梦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也来不及细想,便随口说道:“我是跑出来的。”

“跑出来的?为什么?”

兰梦妮自知说漏了嘴,不做声了。

丁岩见兰梦妮低头不语,便不再追问。

“那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呢?”

兰梦妮茫然地摇摇头,因为她事先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想到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就行,于是问道:“请问师傅,你去哪儿?”

“我去武汉。”丁岩回答说。

兰梦妮听说丁岩去武汉,心想自己何不坐他的车到武汉去呢?这样可以节省不少路费,自己带的钱本来就不多。而且她觉得丁岩朴实面善,不像是坏人,于是恳请丁岩带她去武汉。

对于兰梦妮的请求,丁岩感到非常意外,一时拿不定主意,因为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

兰梦妮见丁岩犹豫不决,便跪着央求道:

“师傅,我求求你了!”

“哎,别这样,快起来。”

“师傅,你若不答应,我就一直跪着。”

见兰梦妮如此固执,丁岩十分为难。他想了想,说:“这样吧,前面就是香河镇,我把你送到那里,然后你明天自己乘车去武汉。”

“不不,我要坐你的车去。”兰梦妮坚持说。

丁岩瞧着浑身湿漉漉的兰梦妮,心想这女人也怪可怜的,自己就做回好事吧。于是他答应了兰梦妮。兰梦妮喜出望外,连声道谢。一阵凉风吹来,她身子冷得直打战。丁岩见状,忙说:“你冷吧,快上车去。”他拎起行李包,把兰梦妮扶上驾驶室。丁岩将车门关好,然后驾车朝香河镇驶去。

“到了香河镇,”丁岩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说,“先找家旅馆歇一歇。你得换换衣服。”

兰梦妮看了看自己身上,简直像落汤鸡一样,委实狼狈不堪,心里面不由得好笑。

“我叫丁岩。小姐,你呢?”丁岩继续说。

“我叫兰梦妮。”兰梦妮爽快地说。

“梦妮,这名字蛮有意思。”丁岩说。

没过多久车就到了香河镇。丁岩把车停在一家旅馆的门前,然后拎着一大一小两个包同兰梦妮走进旅馆。丁岩到服务台为兰梦妮和自己各要了一个单间。旅馆的工作人员都十分好奇地盯着满身泥水的兰梦妮看。兰梦妮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离开服务台,随丁岩来到他们要的房间。他俩的房间正好相对。丁岩打开房门,把那只大包放在椅子上,说:“你快洗了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叫你。”

“唉。”兰梦妮点头答应。

丁岩说罢就到对面自己的房间去了。

兰梦妮很快洗完澡,把换下的衣服洗干净晾在房间里,然后就寝。她想起丁岩,认为自己遇上了好人,真是太幸运了。没等她再往下想,眼皮子便不由自主地合了起来,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直到丁岩来敲门的时候,兰梦妮方才醒来。这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这一觉她睡得十分香甜。

丁岩和兰梦妮吃了早饭,然后上路。东风140驶离香河镇,朝西南方向而去。

兰梦妮跟丁岩接触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现在她已没有了陌生感和拘束感。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眼前这位小伙子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她尽可以放心。不过,她的话并不多,偶尔问上丁岩几句,更多的是丁岩问她。

“梦妮,你家里人多吗?”

“不多,除了父母,就是我和一个弟弟。”

“你父母对你如何?”

“他们很爱我。”

“那你干吗要从家里跑出来?”

丁岩不知不觉又提起了昨夜兰梦妮没有回答的问题。

“怎么说呢?”兰梦妮瞥了丁岩一眼。她不想再回避这个问题,但又不能据实相告,于是灵机一动,谎称道:“其实我是为了逃婚而离家出走的。我家里要把我嫁给一个傻子,再过几天就到婚期了。为了摆脱这门婚姻,我只有背井离乡。”

兰梦妮的回答使丁岩感到震惊,他没想到在社会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包办婚姻在农村竟然还未根除,心里很是困惑。然而更令他困惑的是,兰梦妮父母居然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

“为什么要把你嫁给傻子呢?”

“对方的父亲是乡长,我父母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

“噢,原来是这样。”

丁岩叹了一口气,对兰梦妮的不幸甚为同情和怜悯。

“你在武汉有亲戚吗?”他又问道。

“没有。”

“熟人呢?”

“也没有。”

“那你去武汉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只想离家越远越好。”

丁岩看了看兰梦妮,心说她的胆子也真够大的,一个熟人也没有就往外跑,这要是遇到坏人还不遭殃?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兰梦妮,而且应该对她负责,因此,这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必须认真对待。于是,一种神圣的使命感在丁岩心中油然而生。

经过长时间的颠簸,丁岩的车正在向武汉靠近,在距武汉不远的地方,兰梦妮突然浑身发冷,身体蜷缩着瑟瑟抖动,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见此情形,丁岩立即减慢车速,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很冷。”“要不要在附近找家医院看看?”丁岩边说边把车窗关上。“我想大概不要紧,兴许过一会就没事了。”兰梦妮心存侥幸地说。“但愿如此。”丁岩点点头,希望情况有所好转。

然而事与愿违,情况并没有好转,一阵冷战之后,兰梦妮的体温开始迅速上升,身体一下子热得发烫,脸色也由苍白变成了桃红色。她逐渐觉得四肢酸软乏力,并隐隐感到恶心。

“我好像是在发烧。我真的是病了。”她喃喃地说。

丁岩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很烫,说:“哎呀!你真的在发烧,得马上去医院。”他说着将车停在路边,然后打开车窗。

“这儿离武汉还有多远?”梦妮问。

“至少还要走两个多小时。”丁岩说。

“还是继续走吧,我能坚持住。”兰梦妮想了想说。

“好吧。如果你挺不住了,就说一声。”丁岩看了梦妮一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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