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安静、沉稳、果断、坚强、独立、思虑周详。
对比现在的成才,袁朗突然很怀念那个有着傻傻的精明同时也会在打闹中笑地肆无忌惮、青春飞扬的小子,怀念那个眼中有着热切火焰,即使紧张的要死依然倔强的盯着自己说喜欢的小子。
他终于把成才捶打成心目中的样子,却开心不起来。
想多做多可就是什么都不说!高老虎对他最宝贝的史今班长的评价突地冒出来。
还真TA妈的合适!
成才在自己的世界中寂寞,在自己的世界中痛苦,在自己的世界中悲伤。
他心酸,
他心疼,
他……碰不到他。
“您永远只是我的队长。”
我真TA妈的自作自受,袁朗闭闭眼,把一声叹息压抑在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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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海澄第一次出任务挺顺利的。小南瓜们多多少少杀了人,情绪不高。
回到基地,成才也不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冲小南瓜们大声宣布:“今晚我给你们加餐啊!”
小南瓜们听了有气无力,加餐是个体力活,可以让脑子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也好。
只有小狼崽子眼睛一亮,注意力立马换了方向。
提问:
成才中校会让小狼崽子失望吗?
答曰:
不会。
到晚饭的时候一众小南瓜傻眼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地直逼星级饭店!A大队的伙食是不错,但总有着部队大锅饭的味道,像这样细心烹制的家常菜想都别想。
咽着口水把黏在饭桌上的目光抬高些,小南瓜们才看见他们挂着几分得意几分神秘的笑容的队长大人。
“我事先声明:只此一次!别指望我还会做这么一桌子菜啊~爱吃不吃!”
小南瓜们面面相觑,他们的“枪王”队长会做饭?!
一秒后海澄带头嚎了一嗓子,十来个小伙子就如狼似虎的抢食去liao~
你问老南瓜?他们在一边吃着食堂的大锅饭,怨气冲天。
“成叔,做那么多菜累了吧,啧啧,种类丰富的够摆满汉全席了。”袁海澄经验老到,冲上去扒拉完自己喜欢的菜就泥鳅样的滑溜出来,留下他的袍泽弟兄们继续拼搏。瞧见在作训场草地上躺着的成才,他大模大样的一手攥着酱鸡翅一手抱着饭盒凑过去。
“嘿!小崽子知道疼人了啊?还是真当你成叔老了啊?”成才懒洋洋的回一句,“其他小南瓜吃的还好吧?”
“他们?抢的都找不到北喽~”海澄笑的见牙不见眼,虎牙露的不亦乐乎,说话间正了脸色:“林绛云同志在两天前到达目的地——也就是小生我的家信中严正地敦促,让我一定要做好您的思想工作,不抛弃不放弃,争取春节期间把您这刷了绿漆的老黄瓜卖出去,哪怕欺骗消费者也在所不惜!报告完毕!”
亲妈通队长您了,您怎么还恼啊~”
成才不和他闹,躺回去看星空:“嫂子都说啥了?”
海澄听成才声音淡淡的没啥情绪,抓抓头发老老实实地开始模仿林绛云的语气:“袁朗的死不是你的错,你已经三十一了,别再守着他了,找个伴吧。”
成才听了没什么表示,转个话题开头:“嫂子最近怎么样?”
提起这个,海澄就一肚子牢骚:“我妈过得滋润着呢,她和李叔到三亚二度蜜月去了,我觉着我离当哥哥不远了。”
“你呀,明明乐得很就别硬装出一副不忿的样儿”成才被他的醋劲大发逗乐了,“回正题——‘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这种问题我就不问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有什么问题、困惑要说出来,不方便跟我说就找别人,别憋着。”
“嗯。”海澄乖乖答应,灵光一现赶紧提问:“成叔,你第一次杀人后怎么跨过去的?”
“你爸让我去小黑屋体验了几天,迷迷糊糊就熬过去了。”成才一句话代过,嘴角甚至蓄着几分笑意。
“我爸……果然是个烂人……”海澄无语,对吴哲叔的评语致以最高敬意。
看看食堂的灯光,他打定主意去捞点残羹剩饭,虽然……还有饭菜的概率……无限小。
走了几步,海澄停住脚步转身:“成叔,你爱我爸吗?”
成才身体一震,把一直投向夜空的目光放到袁海澄身上,眼神沉静。
“以前,是爱的,现在……不知道……”成才扯出一个微笑,“别担心我的终身大事了,我应该还到不了一见袁朗误终身的地步。”
担心、怜悯,从不是强大如成才所需要的,袁海澄似乎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可是他
忍不住。
“对不起……”
海澄无措地跑开,成才坐起来,用食指按揉两边的太阳穴,希望能缓解突如其来的头痛。
海澄的声音有着年轻人特有的青春明朗,但是这无法掩盖他天生的音色——袁朗的音色,而且随着海澄慢慢长大,他的声音正和袁朗越来越像。
他们是父子,
刚刚说话的是海澄,
你看着长大的海澄,
袁朗和林绛云的儿子,
袁海澄。
成才安慰自己。
可是那声如咒语般的“对不起”在耳边不断盘旋,怎么也停不下。
用力按住额头,成才觉得自己有点耳鸣。
生——一生相随
今儿天气不错,袁朗对着灿烂的阳光眯了眯眼,在垃圾桶顶上的烟灰缸里按灭烟头。
轻车熟路摸到635病房,袁朗放下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唰”的一声拉开钴蓝色的窗帘。
一边哼着《有一个道理不用讲》的调子,袁朗从红色的塑料袋里扒拉几下,挑出一只最符合他审美观的苹果。手腕一翻,刚才还在胸前口袋里的瑞士军刀就转到了手里。把垃圾篓挪到脚边,袁朗削苹果的动作那叫个流畅,和他削南瓜的技术有的一拼。
最后一圈儿苹果皮才落到垃圾篓里,袁朗上校“咔嚓咔嚓”已经把削好的苹果解决大半。啃完,狐狸爪子一松,苹果核遵照地心引力的召唤,乖乖进了垃圾篓子。
四下瞟瞟,没有敌情,嗯,情况良好。
故意忽视嘴唇上沾的苹果汁,吧唧一口,亲在成才左边的酒窝上。
皱皱鼻子,狐狸有点儿不满。这朵花不笑的时候,酒窝不明显,亲上去没成就感~
成才中尉在东北边境的秘密任务中重伤,送达军区医院抢救时已处在失血性休克。经医生全力抢救,一星期后脱离生命危险。之后成才一直处于深昏迷状态,脑电波却没有呈现植物人惯有的杂散波形,而是与正常人无异,仿佛生活在自己的大脑中。军区好几次组织脑科专家会诊,无果。
医生们无能为力,只能等。
都三年了,这朵花怎么还不醒啊,有他这么A人的吗?
他还等着对他说“常相守”和“我爱你”呢,虽然后边儿那个有点那个啥。
“袁朗同志我A人都讲效率,哪有你这样一A就A三年的!我重申一遍啊,两年前林绛云同志以破釜沉舟的气势把我一甩,两天后已在西藏自助游。海澄那小子咂咂嘴,为着我的烤羊留下来。天天上房揭瓦,一九岁小屁孩,有把自己整成军区大院老大的趋势。我现在老婆跑了,管个儿子管的心力交瘁,还得看着整个A大队的南瓜地。成才同志你体谅一下领导,帮我分分忧哎。”袁朗说的那叫个语重心长,自己都觉得自己忒苦情。
闪着星星眼看到成才脸颊上的口水印风干,狐狸“嘁”一声,拿起热水瓶打水去。
我…今—天…都…不…帮…你…把…口…水…印…擦…干…净!!
袁大狼在心里发狠。
回到病房门口,袁朗倒退着撞kai房门。拎个热水瓶都能拎出拎小鸡架势的A大队大队长,一头撞进一双迷茫的桃花眼。
晴天霹雳!
眼皮跳一下,嘴角抽一下,袁朗上校恢复镇静。
“不抛弃,不放弃。成才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