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为什么在我眼中好坏这么好分。沁儿给我擦脸霜,边擦边笑着跟我说玲珑你长的真不好看,再不擦脸霜小心皮裂开,我吓得躲到她怀里,四年来的冬天充满温暖,沁儿她是好人。
二夫人打我,打沁儿,打菊姐姐……但凡是她看不惯的人和事都要用武力解决问题,这个女人还常常拉扯我的头发。有一次我被关到柴房,菊姐姐给我送了个馒头,她知道了把菊姐姐打得全身是红痕,她很坏,她比谁都没心肝。
可是爹爹告诉我这世上好坏不能轻下结论,我想问他,爹爹,是不是要等人把你杀了你才会承认那个人是坏的?
我认识不到多少人,恰好这两人一好一坏,足以让我了解了人心善恶。
爹爹见我不说话,摇头叹道:“你还小,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我们,你怎么在外面生活,谁给你饭吃?谁给你水喝?谁给你衣服穿?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你就不知好歹的跑出去,你就这么讨厌看到为父?”
我没考虑过吃饭喝水,只知道如果沁儿在身边,她必定不会让我饿着渴着,她只说让我抓住机会先出去找陈叔,她有东西忘记放在哪了,要去找出来。
沁儿绝对不会偷二夫人的东西,她根本不是那种人。如果沁儿真有三长两短,我再也不敢指望以后有谁能像她一样给我庇护。
爹爹见我始终保持沉默,以为我想通了,于是出门去,把门带上,并没有落锁,我看着房门,心有千结。
第二天,所有去宁安的人都准备妥当只等出发,门外马车阵仗已毕,估计城门口早已等候了爹爹的几位知己旧友好替他送行。
趁所有人的不注意,我溜出了马车。
等到爹爹的车马队伍渐渐远离玉府大门,我从守宅狮子那走了出来,对着那队车马狠狠的跪在了地上。双手与头挨着地面,我早已泣不成声。
马车队在巷口转角消失不见,我抬起头,用袖子擦了下自己的眼泪,自顾自对着空气说道:“父亲大人,女儿对不起你。”其实这一刻,我很伤心。
我爬起身准备往和陈叔曾住过的客栈方向走,泪眼朦胧浑浑噩噩的走着就撞到个事物,擦了眼泪仔细一看,是小白。
小白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脸,我稍微认真地对着他看,表面上看着高我很多,但是脸相青葱,根本不比我大多少嘛。没有心情欣赏他样子,我从事先准备好的衣襟里抽了把剪刀伸出来,对着他喊:“走开。”
没想到他竟然笑了,也不说话,我慌了,后退了点说道:“笑什么笑,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小白说:“我只是路过而已。”说完他潇洒大步从我身边走过去,带起一阵香风,走出没多远,又回身说道:“那个丫鬟沁儿在你住的客栈后的那条街上……嗯,你好像从那岔路进去过,左手起第五户院落。”
我一惊,吓得不敢想象他怎么知道我在哪个客栈住过,去过哪条街,怎么知道沁儿在哪,还想问他话,他步子奇快,没两下飘出了玉府前街。
第七章 沁儿之死
更新时间2011…5…15 18:15:51 字数:2282
跑去见沁儿的时候,还在门口我就感觉很不好。不是因为怀疑沁儿不在里面,而是怕一进去看到沁儿躺在某张糟糕的床上,情形是半生不死。
不敢去敲门,由于刚才跑得急,就稍微酝酿了一下呼吸,然后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沁儿说过,凡事要冷静点,这是慌乱中不做错事的关键。但是我还是没能忍住,刚推门就撞上了恰好开门出来的陈叔。
陈叔眉头一皱,他说:“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说:“陈叔,你和沁儿在一起是不是?那些药都是你买给她的是不是?她在里面是不是?”
于是我绕过他准备进去,他一双手臂拦着我不让我过去,我急了,对着院里大叫:“沁儿,沁儿……。”
陈叔说:“你别喊。”
我一下就哭了出来,我说:“陈叔,您行行好,我要去见沁儿,别人说她活不了了,我去看看她。”
陈叔顿了下还是松开了我的手,我抽手出来擦了擦脸上泪水,很努力地笑道:“谢谢陈叔。”然后飞快跑进小院子里推开了院中的大门。
还是我四岁那年吧,之前一直是我奶母姜氏照顾我,她是娘亲陪嫁过来的一个老仆人。后来父亲上都谋官职,二夫人就开始不让我和奶母过好日子了。直到奶母生病,沁儿就卖身进了府,谁都不愿意来伺候我,只有沁儿主动跑了来。
后来生病的奶母越发虚弱下去,根本不能下床,她的脸色开始发青,身上瘦得可怜,挨着床的皮肤还长了好多褐色斑点。我只要用手轻轻摁下她的手臂上的肉,那个地方就是一个窝,过半天那个指窝才会平复过来。
我还好玩的拉沁儿来看,沁儿脸色苍白却不言语。沁儿说奶母或许要走了。没过过久,奶母真的就去世了,当时的我还不懂事,并没有怎么伤心。
今天去见沁儿,我生怕她现在的状态和当初奶母的一样。现在我已经懂事,如果沁儿一死,我想我会忍不住大哭几天几夜或者更久。
但是情况没我想的这么糟糕,沁儿她好像知道我要来,我一进房就看到左边床上的沁儿端直坐在床上。
因为太高兴她还没死,竟然还能坐着,应该什么事都没有了,那些什么大夫厨师,太没口德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咒别人活不长。
沁儿对我伸出手,我跑过去说:“二夫人说你偷她东西,我不信。”
她把我拉到跟前,摸着我头看了我一会,问:“玲珑你这头怎么了?”
我怕她担心,急道:“没事,没事,就是稍微划伤了一下。”我还准备继续说话,沁儿眉头一拧,似乎忍耐着痛苦,手抓着我的肩膀,都把我捏疼了。
这时陈叔端着一个药罐进了屋,拿碗倒药,上前扶着沁儿要喂药,被沁儿挡住了,陈叔也不强求,回头把药碗放在桌子上,床头用一床厚被子叠高了,然后替沁儿翻了身让她趴在厚被子上。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似乎这样做已经很久。
沁儿估计是背上被打了,不能躺下去,只好趴在床上,但是她不喝药,我不好劝,我就转移话题和她说:“沁儿,爹爹他们都去宁安了,我没去,以后就老跟着你啦!”
床上沁儿一激动,想翻身坐起来,被还在一旁的陈叔按住了。然后我就听到了沁儿低低的抽泣声。却听陈叔说:“她今天清醒,你趁这时候和她多说点话吧。”然后他转身走了,带上了房门。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床上沁儿一哭,让我有点慌乱。忙说:“你别哭,我不是被他们赶出来的,是我自己不想在那待了,你都不知道,说你被打的时候我才跑回去找你的,不然我才不想回去呢。”
我担忧的矮着身子去瞧脸朝下的沁儿,她脸色越发苍白,眼睛都闭着,泪止不住的流。
过了一会,她悠悠开口道:“玲珑,我准备去二夫人房里把我的卖身契给偷回来的,没想到被发现了。”
我恍然大悟,站直了身子说道:“难怪你不和我走,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偷到了再逃出来的,不过现在一样,他们都走了,也不会为难你了啊。”
沁儿拉住我的衣服角,我在床边蹲下身子,她微睁着眼看着我,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