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1 / 2)

>  她将我一瞪:“前两天还见你穿了,你穿得我就穿不得?”

我寻思着肯定拗不过她了,这时王妃进了屋,见王妃今日也并不是锦衣华服打扮,我发了一会愣,又见郡主满脸坚持,她还没梳头,一缕青丝飘在脸庞,如小时候一样固执的表情。

王妃向我颔了颔首:“玲珑,叫她穿吧。”

郡主扯过衣裳,跑去屏风后面开始换起衣裳,换完了出来,拉着袖子让我看:“我就爱这牡丹花,好看。”然后指着桌上的那堆针线说道:“玲珑,你这衣裳我不要,等下晚上回来,你给我做衣裳,我要全黑的软香绸,在后背,就在腰上面绣牡丹,大朵大朵的,呵呵……”

我伸手过去给她(炫书:www。87book。com)整 理领子和裙摆:“这牡丹是我叫别人绣的,你要真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我去找她学,不过你要想现在就穿上你说的衣裳恐怕不行,等一年半载好不好?”

王妃在一旁听得好笑,一个做美梦,一个承诺实现这个梦。叫我拿针线,不如叫我拿刀去杀鸡。

郡主穿着丫鬟的衣裳,我与她一块儿,还有王妃带着晋嬷嬷,我们四个坐着马车,就这样上了路。

闲王府在北城南边,樱花坞在北城北边的郊外,北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走路过去是不可能的。

我曾经的家在北边,我想着等下去了樱花坞,要不要再回玉府去看看。有时候倒是常去长有樱花树的母亲院子外,隔着一道高高的围墙,望不到里边。

世人皆知北城有闲王,却鲜少有见过闲王爷的,王妃来北城后倒是和城里一些稍有名望的大太太们接触过,但每回都是派人抬了轿子来接,王爷平时更是不理公务,各级官员们领了事务函来登门,王爷避见,这以后别人干脆也不来了。

加上府里人都是北城外的人,别家知道府里具体情况的简直少之又少,王妃带我们去平民百姓们也能参加的赏樱,每回都是低调打扮,也就是怕透露了身份,我却觉得郡主和我一个打扮,未免太有失一国郡主身份。

进了樱花坞,稍微有点感叹,想不到今年的赏樱节格外热闹,小商贩们自发地开了条人行道,道两边摆着各自出售的物件和小吃,乐得萧月儿直说今天没来错。

王妃见到熟人,立在坞口上和友人聊天,萧月儿趁机向母亲请求自由,王妃点头默许,她便拉着我飞奔进了樱花坞最里边。

她要带我去摘星井。传说樱花坞里的摘星井是一口姻缘井,闭着眼睛撒下去一片樱花,再睁开眼睛时,能看到那片樱花,红线娘娘就会显灵,让你从井里看到你今生今世的爱人。

我是不大相信的,就算让我伸长脖子了去看那井下,水都看不到,别说一瓣樱花掉进去能看到了,但是萧月儿信,并且深信不疑。

菊花开的时候她便撒菊花,桃花开的时候她就撒桃花,当然,樱花开的时候她更要去撒樱花了。

此时正是上午,太阳和煦不晃眼,光线透明照得漫山的樱花似幻如梦。

萧月儿在前和我聊着她觉得有趣的事,比如说小时候小川给她捉了只麻雀,她拿根细绳捆住了麻雀的脚然后栓在花园小亭子的靠椅上,白天里就给它捉青虫吃,晚上去睡觉的时候,鸟忘在了亭子里,第二天再去看,鸟已被猫吃了,只剩了那只被绳绑住的鸟腿。

她讲的哈哈笑,以至于我想告诉她“你别对我笑,赶紧回头”都来不及了。她的身后,一群公子哥正很认真的看着她。

我低着头,很冷静的去看自己的鞋子。萧月儿现在已经看到那堆人以及他们的表情:“看什么看?”

那些男人就开始说话了。

一个说:“看你这打扮,见过丫鬟的,没见过你这么放肆的丫鬟。”

抬眼瞄了一下他,个子有点矮,不过十五六岁,白衣长衫,手里拿着把扇子,我感叹同样是白衣,还是小白穿白的比较好看。

一个说:“小鸟被猫吃的只剩只腿了,从姑娘口中说出来竟然成了乐事。”

此人蓝衣长衫,侧着脸都能看出他对小鸟的叹息,对萧月儿的鄙视。

一个说:“如今我朝朝纲不稳,党派之争日益严重,皇帝不顾百姓之苦,民风早已不复往日,越发消沉,一个小小婢女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如此不堪的心理正是国家走向衰亡的根本,可叹可悲……”

搞了半天,是一些习惯居家写字的高谈阔论的儒生们出来踏青了。

其实这些人在家呆着也很好,一个人悲春伤秋写写字,画下花草树木也就很安静,一旦凑到一块,立马有了咸鱼见酸菜的亲切,不聊则已,若从一个话题聊起来,比如说今天,从萧月儿穿着打扮和随口说出的话就能聊到“国家兴亡,人人有责”这点上。

萧月儿带着笑好像刚准备说话,那群人里就有个声音说道:“哥哥们赶紧看完樱花,等下一起去‘笑春风’快活咯!”

好一个快活,前一刻是忧心国家的文人,这一刻变成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以为萧月儿今天会开口大骂,没想到她从袖子里抽出条手绢,慢悠悠的擦了下嘴角,然后对着那群人一声:“呸!”

然后她跑过来拉着我往前走,那群才子被“呸”得立在原地。

我们回头走了有段距离,只听后面有人大叫道:“天一兄,你平时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今日说了话还不如当个哑巴。”

我一惊,天一!是给了我两个包子的天一?抓走了长生的天一?

于是我松了萧月儿的手:“郡主,你先去吧,刚才那堆人里好像有我认识的一个人。”

她想问我什么,我当没看见扭头就去追那群人。

他们已经开始往前走,二三个结成一伴,步调不一的前行,我追到最近的一队急问天一在哪?那个白衣长衫小孩上下盯着我看:“你找一哥哥干嘛?”

我管你是一哥哥还是二哥哥,我望了望前面:“快告诉我,哪个是他?”

有个人好笑:“你都不认识他,找他干嘛呀?”

我说:“我认识,就是现在不知道长什么样了,他在前面吗?”

有个人就指着前边一个个子不是很高穿紫色衣裳的人:“就是他,你去看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天一。”

等我追上他,看他相貌,我直呼误会。

十二岁的时候见到天一,十三岁的时候又见过一次,这人身高本身就让我有点怀疑,再看容貌,小眼睛塌鼻子,这样貌还真不是一个住着那么气派的宅子的公子应该长得出来的。

不是我以貌取人,以前从文和我仔细分析过,有钱人都娶漂亮老婆,漂亮老婆生出来的儿子自然漂亮了,以此传宗接代下来的子子孙孙绝对好看。其实这还是很有点道理。

那位小眼睛偏偏这时眯着眼很邪恶的看我,我很怀疑他能从一条缝里将我整个人看清楚,于是后退了好几步,他说:“姑娘,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吓得立马调头回去找萧月儿。身后的小眼睛大喊:“姑娘姑娘,别跑啊,我张天一虽然长得难看可是我有一颗你猜不透的温柔之心!”

加快脚下步子,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宁愿永远猜不透你的温柔。”

天一姓天,他姓张,确实弄错了,长生啊,你到底被那个小土匪带到哪去了?

回去找萧月儿,已不见人影,我又跑到摘星井那,还是没看到她。

心想着是不是还没到,于是坐在那井旁等她。树上樱花开得烂漫如往年风光。

那时小白把我抱上雨雾院的樱花树,我依着他的肩膀,他耳后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我深深呼吸,恨不得现在记起那股香味。

一阵风过,有几瓣樱花飘过眼前,我突然玩心大起,空中抓了一瓣,然后跑到摘星井那,闭着眼睛将樱花放了下去。

我想着小白的模样,头发高高竖起,用嵌玉丝带缠着,一身白衣劲装在阳光下被风撩起衣袂一角,样子看不清,死劲回忆,还是看不清。

再睁眼时,去看那井,没有樱花,一片黑暗,阳光都照不见底。

我探着身子,死劲去瞧那下面,试图找到那瓣樱花。

樱花没找到,越看越觉得下面有古怪,越看越觉得见鬼了。

等那个“鬼”慢慢爬上来的时候,我吓得软倒在井旁,喊都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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