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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活的太久的东西,终归会有些不同寻常的力量。
她正静静的看着花开千树的胜景,耳边却听到了一阵轻轻的叹息声。
原来树边的格子窗下还站了一个人。
方才花荫浓密,将他挡住了,如今仔细看,是一个穿着便装的男生,合体的灰色衬衣,套着黑色的背心,背心的胸口别着一枚校徽,麦比乌斯圈的形状,正是一中的校徽。
这年头,衣襟上还别着校徽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她忍不住走过去打招呼:“同学,下午放假了怎么还不回家?”
男生似乎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别人,急忙朝旁边走了两步,马荆棘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尖尖的下颚,长的斯文秀气,戴一副浅色框的眼镜,很有几分林志炫的味道。
男生疑惑的看着她,大概是没吃准她刚才是在和谁说话。
“同学?”马荆棘晃了晃脑袋,呵呵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她是个自来熟,但眼镜男生显然不是这样,他看起来很腼腆,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和陌生的女同学说话,隔了足足一分钟才开口:“我……我是来看紫藤花的。”
呦,还挺诗情画意的。马荆棘偷偷一笑,看了看手表,估摸部长他们应该吃的差不多了,于是朝他挥了挥手:“同学,那你慢慢看,我先走了。不过花再好看也不能采啊,旁边的牌子上写了严禁摘花违者罚款。”
她转过身才走了两步,身后又响起那个男生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他问道:“同学,请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蔡贤君的女生?”
她一愣:“我们学校的?”
他点了点头。马荆棘托着下巴低头冥思了一会儿,最后只能遗憾的摇头:“没听过。”
直到她走出那个小花园才突然想起来,既然他是一中的学生,那个蔡同学也是一中的学生,为什么他不自己去找呢?
蔡贤君
等黑板报出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半。马荆棘坐着公车又回到了上次和白初一见面的一茶一坐。他已经到了,正叫了一份黑森林细心的喂给小碎吃。
她咳了一声还没坐下,白初一却突然伸出手,在她肩上拍了几下。
难道肩上有灰尘?她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小碎飞了一个白眼给她,嘀咕道:“又去哪里瞎转悠了?跟来了一身不干净的东西。”
白初一却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马荆棘对于“不干净的东西”其实还没什么概念,虽然她比以前能看到更多奇怪的影像,但也只限于在家里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那天看到的双头妖怪和两三团形状似人的黑雾外,其余都是尚未成形的妖气,盘踞在墙角或天花板上。开始的一两天她还有些害怕,但很快就变得心安理得。一来是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并没什么加害人类的行动;另外,最大的那只还特别胆小,有一次,马荆棘亲眼看到它被邻居家一只花猫追的躲在院子里瑟瑟发抖,一点也没有长了两个头的人应该有的威风。
不过这些低等妖怪的数量还真是不少,想必她看不见的东西还要多。怪不得那天白初一无论如何不肯踏进他们家一步。
一下午没吃饭,她实在是饿了,可打开菜单却不禁咂舌,小声的跟对面商量道:“白初一,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不吃。”
他无情的回绝她,劈手夺过菜单点了一个鲜虾云吞面,然后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也太没绅士风度了吧!至少要问问她喜欢吃什么,虽然多半问了她的结果也不过是个鲜虾云吞面而已——没油水量不多,还不太贵。
“白同学,这次考试怎么样?”
“还好。”
这样的人真不好交流,马荆棘挠了挠头,决定不绕弯子了:“白同学,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把叫做‘月哭’的镰刀是怎么从你手里变出来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小碎从巧克力里面抬起头来,一脸怒意的望着她。
她说错什么了吗?
白初一倒挺大方:“它一直就在我身上,不需要变。”
“你身上?”她左右看了看他有些偏瘦的身材,“不可能,根本藏不下。”
“在我身体里面。”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告诉过你,世界上存在着很多人眼看不到的并行空间,月哭就藏在其中一个空间里。我的身体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门’,如果需要,随时可以从另一个世界里把它拿出来。”
“哇,好神奇!如果你去变魔术,肯定谁也比不过你。”她朝他谄媚的笑了笑,“下一次再变给我看吧,上回没看清楚……哎呦。”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小碎那两只沾满巧克力的手左右拍了两下,在鼻尖上留下了两个小小的掌印。
小碎恶狠狠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你以为是放烟花吗?你知不知道,白白一用那把破镰刀,就会……”
“小碎。”白初一在下一秒已经拎着她的翅膀捉了回来,把满满一勺子的蛋糕塞进她嘴里。
热腾腾的鲜虾云吞面端了上来,白初一叫了服务员来结账。马荆棘咬了半口面条,十分懵懂:“你这就走了?”
“你想问的我已经回答了,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他平静的说,“考完试需要休息,我家离这里很远。”
马荆棘想起工业园区摩天轮边上的高档小区,不禁吐了吐舌头。但一想到他居然也会因为考试累了要睡觉,又觉得万分好笑,来不及把那半口面条咽下去就又乐了。
“下回我请你吃饭。”
“不客气,没什么事不要找我。”
他说的颇认真,并不觉得这是一句挺伤人的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下次不要去灵气聚集的地方,被一些怨气重的家伙缠上就麻烦了。”
×××××
马荆棘一直没明白那句神叨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之后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双头妖怪还是在屋子里没头没脑的散步,碰到邻居家的花猫就发抖。池塘里的小鲤鱼长大一些了,有时候会和飘在池边上的黑雾点点脑袋,马荆棘觉得它们一定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因为小鲤鱼看起来很高兴。
周末过得十分惬意,星期一去上学,第一堂就是小蔡老师的语文课。
看着蔡老师那张清秀可人的小圆脸,马荆棘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小蔡老师的名字可不是“蔡贤君”三个字?
是她吗?
不,不可能!蔡老师明明是本校的老师,没有男同学会把老师称为“女生”的道理。
那个“蔡贤君”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吧。
她又托着腮开始神游,眼神散漫的看向窗外。却居然看到了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他正站在教室外的香樟树下!
不在的人
马荆棘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自己了,现在明明是上课时间,他怎么还在外面转悠?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钟响起,她第一个冲了出去,可一刹那空白之后,下课的学生一群群的从她身旁经过,其中再也找不到那张斯文清秀的脸。
就这么一分钟的时间,跑得还真快。马荆棘毫无头绪的转了两圈,一抬头却看到花坛对面的白初一,他正抱着一沓作业本从五班的教室里走出来,看着她的目光幽暗深沉。
×××××
第二天早上,马荆棘来的特别早。教室里还没几个人,校园里有几个认真早读的好学生,捧着英语单词或者语文课本正在大声朗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