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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鄙人姓最名望字瑜之。”最望并未说明是哪个最那个望——他相信京城的人都知道。

醉王八……宵雅没把这话说出来,祸从口出他清楚得很,刚才他就不小心说错话被“请”了上来,他可不会像他那个嘴贱到极致的小叔一样不知收敛。不过说真的,最望这名字好像真有点耳熟,似乎有那么一次四师父和他小叔还为这事打过架来的……可能是巧合吧。

至于最望的三位诗友,见最望如此不禁觉得好笑,但也不敢明说。虽然他们平时跟最望打成一片,但心底多少有顾忌,三人之间什么绰号都随便叫,唯独呼最望时只用“瑜之”便是证明之一。

束某人见有冷场的迹象,立马起了话头:“方才来的路上,我作了一联,却如何也想不到下联,不知宵兄可对得出?”言罢,提笔在纸上写了七个字。

——月夜同夜月同行。

宵雅瞧着这上联,思索片刻,只道:“一时真想不出,这联还是留给别人吧。”

麻某人连忙打断:“那可不行,我们几个都没啥文采,你这大诗人若是不对那这联可就没人对得出了!”

“就是就是,对不出来你可别想走!”符某人连忙附和。

宵雅自然明白这三人是存心刁难,可他就是对不出有什么办法!抬眼瞧见最望那含着试探与期待的眸子,忽然觉得自己若是对不出来也许就会错过些什么……好吧,硬着头皮上!这句月夜同夜月同行,“同”字既要能连接“夜月”,又要能跟“行”组成“同行”一词,而表情景的“月夜”与同字作用的目标“夜月”又是二字交换……真是刁难人!

想想,再想想。想着想着,却越想越乱。目光一不小心移到这几人的衣饰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虽说同是丝绸质地,最望穿的却略有不同,并未如另三人一般贵气横溢,而是将高贵很好地收敛于气质之中,而那神色隐隐带着一股王霸之气……

回神,竟一下得了三句。宵雅先是故意很不礼貌地指向最望:“人贵应贵人应酬。”言下之意,那三人的贵是外表上的,而最望的贵是内在的。

再指出对考他的人:“客过问过客问题。”

最后,一脸自嘲却是反讽地指自己:“嘴贱对贱嘴对子。”

三人皆愣了一愣,转而有些恼羞成怒。唯是最望依旧淡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宵雅,欲言又止。

这人绝对不简单——宵雅凝视着最望,直把另外三人当成了这如画一幕的败笔。这个叫最望的人长得真的很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但他的好看似乎又有点多余,仿佛应该换一张有缺陷的脸才更能衬出他的气质。

忽然笑了,宵雅也不愿再啰嗦:“最望是吗……我记住你了。”言罢,直接无视某侍从的阻拦,潇洒离去。到此时,最望才意识到这个下垂眼路人其实是个武功绝顶的高手。只是观其去势,似有不快?

瞧着三位一脸诧异的诗友,最望忽然觉得很烦躁。草草几句话收了场,径自离去。

“陆太医,我这两天老觉得烦躁,你给我开两贴养心静气的方子吧。”这烦躁一连几日都未散去,直让最望夜夜都辗转反侧。

“殿下年轻力壮身体一向很好,是药三分毒,方子恐不必了。烦躁应是心病,老夫建议殿下还是出去散散心,自然便好了。”

“一出这东宫我就想到那个下垂眼,更觉烦躁了。”

陆太医惊诧地看向这位东宫的主人,忍不住道:“下垂眼的姑娘您都能看上,殿下您的眼光真是越来越挫了。上次看上一个残废、上上次看上一个泼妇,都还因貌美而说得过去,这次……”

“要不是因为她一直都坐着弹琴,我能不知道她瘸腿?要不是因为误会她骂街是为了替我出气,我会跟那泼妇打交道?都多久的事了你还在说!”掀桌。

“罢了罢了,殿下若真有意,娶个下垂眼亦是无伤大雅,只管去找便好,何必在此烦躁呢?”

再次掀桌,吼道:“有意毛啊!那下垂眼是个男人!”

“殿下!!请注意您的言行,咱私底下这么吼没关系,到了外边您可丢不起这个人呐!”陆太医一把按下炸毛的某人,“不过,殿下您一向喜好柔媚姣俏的女人,今次虽说换成了男人,但至少也该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吧,怎么就看上一个下垂眼了呢?”

“瞎说啥,谁看上男人了!我只是想到他就觉得……呃,烦躁,就这样!”

“话说那下垂眼男竟有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能让殿下为他焦躁成这样?”

“被窝里放屁。”太子爷特意摆出一副义正严词又不失儒雅风流的样子来说这句话。

陆太医摊手:“能文(闻)能武(捂)的人多了去,怎就偏生看上这一个?”

“不,一定要用被窝里放屁才能把他那能文能武的感觉形容出来。”太子爷继续摆正经脸。

“那可真是奇人了,倒不知是谁家公子这么特立独行?”

“他说他叫宵雅,也不知是……”

“噗——咳咳咳!”陆太医似被口水呛到了,愣然瞧了这倒霉催的太子爷半晌,终于点破真相,“殿下,您说的不会是我那半路被打劫前几天刚到京城的曾侄孙吧……”

冤家路窄!太子爷捶桌。

“顺便一提,他刚刚过了秋试,这会儿进京就是准备来春试的……”

“不能让他春试!!”太子爷拉着老太医猛晃。一想到这下垂眼就心烦气躁,要让他入了朝做了官天天见面,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陆太医无奈笑笑:“太子爷,您可别做出什么丢脸丢到家的大事呀。”

“天下都是我家,你要我把脸丢在哪里?”太子爷咬文嚼字扯歪理。

“好好好,您随意,想把脸丢哪儿就丢哪儿!前提是你奈何得了我那曾侄孙才行呐……”

“有什么奈何不了!”

于是,太子爷说到做到,在春试前日硬是把宵雅从陆太医家拖了出来。

“这不是最兄吗,这二月初八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怎么就想到叫我出来踏青了呢?”宵雅并未听陆太医说过最望的事情,亦并无心思去打听最望是什么人,自然也就没有多想。

只是这话在最望看来就带了几分讽刺味。在外人面前,最望依旧是那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沉稳内敛的样子,跟在某太医面前判若两人。最望一本正经地笑笑,道:“今日正是春分之始,难道不是踏青出游的好时间吗?”

宵雅点头认可了这个借口。今日的宵雅已将那一身麻布衣换成了棉衫,仍是有意无意地与依旧穿着绸衣的最望及其诗友拉开了精神上的距离。

双柑斗酒,游湖赏花,也就这点事。

“湖光还靠春枝斜,天色水色一山截。残花犹挽雨凝露,初芽未识庄化蝶。”同游的麻某人在登船后诗兴大发。

“哈,麻兄依旧好文采啊。”符某人捏着下巴,似乎在品味这这诗的味道。

束某人低头不语,似想也作一首。

这诗缺了点属于春季的情意。宵雅没把这话说出口,转头看最望。

最望一瞧宵雅的表情,当即明了。于是,亦作诗一首:“莺唱水光潋滟,花舞木舟翩跹。暖日撩拨眉睫,凉风碰触指尖。”

此诗倒是太多情了。莺歌带着水动、花落带着船动、眉睫因阳光耀眼颤动、指尖因湖风冰凉而抖动,四句皆动而无静,这般带着躁动的心,却恰好应了这春景……宵雅没有开口说什么,仅是心领神会地向着最望点点头。

“不愧是瑜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符某人拍手称赞。

最望看着冲他点头的宵雅,不觉心中急躁又添了几分。不过为了以后不天天见面天天急躁,忍一时就忍一时!无视符某人不知有几分真的称赞,直接向宵雅道:“宵兄也作一首?”

宵雅略一思索,从湖岸枝头摘下一朵桃花,轻嗅了一嗅道:“一舟可游湖,十舟可纵江,百舟可征海。一花可寄情,十花可点景,百花可喧宾。今只一舟一花。”言罢,将摘下的桃花交到了最望手上。

最望接过花,愣了一愣。心底再度翻起波澜,已顾不得去品评方才的诗。

“这是桃花又不是桃子,你紧张什么?”宵雅瞧着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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