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是兄妹,我怎么不知道?”最望拉过宵雅,小声问。
宵雅无奈耸耸肩:“表妹而已,不怎么亲。”接着,又大声对月容道,“我可没损你,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你连最望都能看上,可见你眼光之差,眼光这么差,内涵当然就没了。”
最望嘴角一抽,忽然后悔把这个人拖来:“我又怎么了?”
宵雅斜眼看向最望:“你?那是彻底的目中无人啊……唉,家丑不外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就不说了。”
什么叫“家丑”!家你妹啊!最望差点没一拳挥过去,但还是冷静了下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哥,我尊称你一声哥,麻烦你离开这里好吗?”月容的脸色显得不太好。
宵雅只是笑,笑着看向最望。
你看我做什么!最望大窘,回了一个不解的眼神。哪知宵雅依旧意味不明地冲他笑。
“你若不走,我便走。”从月容的语气来看,她与这个表兄的关系似乎不是很融洽。
“哎哎,你们也别作这口舌之争了,要比就比点有意义的东西嘛。”符某人见最望尴尬,连忙开口解围,“譬如什么琴棋书画,也让我等一睹状元娘的文采呀。”
宵雅眉梢微微动了一下。这点细节一不小心落进最望眼里,最望瞬间明白这家伙琴棋书画里肯定有一样不过关。
月容也愣了一愣,随即笑道:“这个提议不错,不如我们便先从琴开始吧?”
宵雅依旧笑着,只是没先前那样张狂了:“就知道你会从琴开始。”
月容亦不再多话,取了琴,缓缓坐下。
宫商角徵羽自指间流淌而出,或点滴,或涓流,或急浪,还未成曲便已惊艳全场。
“思如水,思如水,昼不止,夜不回。思如水,思如水,随君去,那肯归。思如水,思如水,斜阳里,澜相追。”随着琴音而来的,是温婉柔情的歌唱。
直至曲终半晌,在场众人才回过神来,却找不到一个配得上这曲子的赞词。当然,除了宵雅。
终于,符某人开口:“我认为宵兄你再来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大家也不为难你,咱继续下一项怎么样?”
宵雅一脸鄙夷地瞪了符某人一眼,道:“就这么维护她,怕我出手让她惭愧啊?你不想听我还不想弹呢。”
月容轻笑:“你弹啊,没人阻止你。先说好,我的琴可不借你。”
宵雅无聊地耸耸肩,只道:“如果把曲子弹好还非要好琴,只能说是技术不到家呀。来来,哥这就告诉你什么才叫真正的曲子。”言罢,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剑,“还请诸位稍稍让开一些。”
刃划酒与风。以短剑挥舞声为主旋律,间杂酒水与金属相撞声,还添几点金瓷相撞的脆响。直到整曲尽了,才出了一句唱词:“夜半兮风雨来。”
夜半风雨……是你独自练剑的夜造就了这样的曲子吗?最望不由自主地抬了抬手,渐渐握紧,却没有说一句话。究竟该是怎样的孤寂,才能让风雨住进你的心?
“啧,恕在下愚钝,实在没明白宵兄您在做什么。”符某人实话实说,其他人基本也与符某人持相同意见。
宵雅也不怒,似是早已料到:“曲高和寡,古来圣贤皆寂寞呀~唉,也怪不得你们哟。姑且算作平局吧,咱比下一样如何。”
“这也算平局,哥们您说笑呢吧?”不知是谁插了一句。
“没办法,我也要给咱状元娘一点面子,让她就这么输了多难看呀。”宵雅笑着侃道。
符某人斜眼看向宵雅:“你说你这曲子有多高,谁听得出来呀!只能说你连让人听懂的能力都没有,还跟人比呢!”
“我听得懂。”“我也是。”第一句出自最望,第二句出自门口一个道士打扮的路人。
宵雅远远朝门口望去,并无什么表情,只是淡然道:“道长你倒是说说你听懂了什么?”
“我听出的,是这曲中的道意。世内世外本无别,夜半惊梦是风雨……哈哈!”
最望忽然睁大眼。只听出这曲子最浅层的孤寂,却未听出这曲子本身的境界……刚刚出口的那句“我听得懂”可真是瞎话。微微低下头,朝宵雅望去,恰恰对上那双略带期望的眼眸。
那下垂眼,无论看几次都是那老样子。无论是在别人面前,还是二人独处,甚至……慢着,夜半风雨什么的,不会是在说……
见宵雅嘴角那抹贼笑,最望一百个肯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觉得,宵雅你赢了,真的赢了。没必要再比了,我们这就走吧。”
宵雅笑而不语,拉着最望,无视所有人惊诧的目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楼。而最望,亦由着宵雅。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步至河畔柳下,宵雅这才停住脚,却并不放手。
“不用你拖,我跟你走。”最望笑了,“我也不管是一时冲动还是怎样,至少此时此刻的我,不想和你分开。”
“哦,那快选个吉日,咱成了吧?到时候我定叫你后悔也来不及哈。”
最望愣了一愣:“这……难道你还有做男妃的想法?”
宵雅白了最望一眼:“我有让你做老板娘的想法。”
“开玩笑的吧……不带你这样玩的啊!”意识到危机的最望忽然后退三尺。
“哼哼,你逃不掉的~我后天就回李花城了,到时候我会带走你的。”宵雅紧紧攥着最望的手不放。
这是上了贼船吗?!最望忽然觉得自己正处于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
所谓天下没有后悔药,指的就是最望这种情况。
这两人的那点事,连最小小都猜得出。
“望儿,你跟宵雅的事,我不许。”最小小次日便来了东宫,“若是换了别人,哪怕也是个男人,我都不会管你,唯独这个宵雅不行。你若跟着他扯上关系,不出一个月怕你连小命都没了,还长相厮守呢。”
老爹,我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真的。最望默默瞧了最小小一眼,没有答话。
“我知道,我就是派上十万大军,也守不住这一个小小的东宫,所以这次我请了几个熟人。你可不要轻易去招惹呀。”最小小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走了。
熟人?最望心底忽然产生了一丝不安。
与此同时。
“儿啊,人家是太子,你就这么把人家带走,这得让多少人为难呐!”宵雅他爹宵更晚无奈地看向这宝贝儿子,“当爹的也知道你固执,你也有自己的决定,可你也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啊!”
“啧,别人的感受倒也没什么。”宵雅他小叔宵待晨也顺便插了个嘴,“不过,我们客栈已经够穷够乱了,你把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太子爷带回去,先不说他能不能帮忙干活,光是养不养得起都还是个问题啊。”
“我也不许。”宵雅他娘季兰也发话了。
“怎么你们都……”宵雅皱起了眉。
“自古帝王皆薄情,他将来是一代帝王,你以为凭区区一个你就能留住他?娘只是怕你将来后悔!”环刃在手,不见季兰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宵雅沉默许久,方答:“将来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