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吻(1 / 2)

「陆老师,这个东西……你有没有看见?」

收到萧潇这条信息的时候,陆离皱了皱眉。

跟着信息而来的是,那个粉色跳蛋的照片。

隔着屏幕,他仿佛都已看见那个少女不怀好意的笑。

距离那天的事情才过几日,他以为他们都会当这没有发生过,却没想到她主动出击了。

他早该想到,萧潇怎么可能按套路出牌?

陆离想了很久,才给她回复:「下次上课给你拿过去。」

他同时发过去的还有当初那个快递盒的照片,显然是想证明是她寄错了。

萧潇扬了扬嘴角,笑得促狭,大黑墨镜的镜架勾在唇边。

「可我马上就要用。」

陆离深深吸了口气,她这话的含义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

「我在上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潇望着手机笑,刚要打字,舒婷正好走过来,把她点的咖啡放在桌上。

“请慢用。”

她连声音都是温温柔柔的,萧潇朝着她点点头。

萧潇人正在京大门口的这家咖啡馆,昨晚睡太晚,她醒来的时候头脑昏沉,急需一杯咖啡来振奋一下。

她抿了一口咖啡,把咖啡馆的定位发给了陆离。

「我等你。」

她趴在桌上,半支起手肘,撑起面孔,看着舒婷在店里忙来忙去。

这间咖啡馆挨着学校,开门向来晚,她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舒婷做了一个叁明治,切成了四个小叁角,见萧潇一直望着她,便端了两个走过去。

“我在给自己做早餐,不介意的话,你也尝一尝?”

她看着萧潇讶异的眼神,又不好意思地补了一句,“不收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潇坐直身来,“我正好没吃,谢谢你。”

她当着舒婷的面咬了一大口,又望了望面包片里夹着的内容,笑了笑,“很好吃。”

等陆离来的时候,已近中午,他在咖啡馆里没有见到萧潇,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舒婷看见他便迎了上来,微笑地打招呼,“陆老师。”

陆离向她点点头,“我等个人。”

舒婷倒了杯白开水给他,他扬了扬唇,“谢谢。”

两人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陆离回头,正看见萧潇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她今天穿得很简单,白色紧身T恤,牛仔短裤,半拖的米色帆布鞋,露出一双修长的腿来。

舒婷看着萧潇把咖啡杯移到陆离的桌上,才明白这两人认识,她重新打量了萧潇一眼,默默退回了吧台。

陆离神色清冷,向着萧潇微微颔首。

等她坐下来以后,他把盒子推给萧潇,“你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萧潇不由斜睇他一眼,她慢条斯理地拿过来,就要打开。

陆离眼明手快地伸手过来,压住盖子,“不要在这里打开。”

他的声音比之前更低沉,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萧潇勾了勾唇,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他的手背上。

“万一,快递路上把它抛坏了怎么办?”

陆离紧盯着她,幽深的眼眸黑得发沉,却没有说话。

“坏了的话,就只能借陆老师的手指一用了。”

萧潇微抬下颌,白嫩的指尖开始慢慢地摩挲起他的手来,动作轻柔。

陆离眉心轻蹙,想起那天见到的情形,他看见她是如何将它放进体内的。

一片水光潋滟的粉色,她的小穴就像一颗破开的水蜜桃,鲜嫩多汁。或许,也一样芬芳沁甜。

如果,那样东西换成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离想到这里,他的喉头轻微地上下滚动了下。

两人的目光,在彼此之间相互流转了片刻。

陆离垂眸,把手收了回来,“下次不要寄错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经过门口的时候不忘跟舒婷打了声招呼。

萧潇抓起盒子,跟在他身后,也亲切地跟舒婷说了声拜拜,同时也留意到了舒婷的目光略有些黯淡。

“那个姐姐是不是喜欢你?”萧潇一直追着他到学校门口。

陆离回身,神色依旧从容,“你别胡说。”

“真的没有吗?”萧潇偏头回望,见舒婷仍在望着他俩。

“东西拿到了,你可以回去了。”他转过脸去,冷冷地说道。

萧潇停下脚步,半晌没有说话。

陆离有些诧异地回眸,见她一脸委屈的模样,第一次见她这样的神色,他不禁怔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几天没见了,我真的很想你……”她压低了声音,委委屈屈的样子。

陆离心头一跳,抿了抿唇,正想说什么。

萧潇却向前一步,直接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继续笑道:“……们学校的麻辣烫。”

她愉悦的语调像是在嘲讽着,他刚才忽变的神色。

陆离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转头向着学校里大步走去,萧潇则笑着跟在了后面。

正好饭点,食堂里人流如织,陆离和萧潇点完东西,一个转身便遇到了纪烨风。

纪烨风打过招呼以后,便一直打量着萧潇,萧潇也热情地凑了上去。

“嗨!”

纪烨风看见她手里的小盒子,转头就对陆离说:“原来那个是送妹妹的礼物,还不给我看。”

萧潇闻言,向着陆离笑了,“是吗?陆老师下次一起挑啊,有好多款式的……”

陆离不语,但看着她的面色却是微微地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烨风看了看两人,“等等,她怎么叫你老师?”

萧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噢?那我是他什么人?”

纪烨风刚要开口,却被陆离的眼神逼着闭紧了嘴。

陆离看着他,淡淡地说:“你要吃完了就早点回去,把座位让给需要的人。”

纪烨风起身,向萧潇做了请坐的手势,凑在他耳边说道:“等回去再让你说清楚来。”

他走了以后,萧潇慢慢地坐了下来,“那是谁啊?同学?”

“舍友。”

萧潇眼珠子转了转,“陆老师跟舍友是怎么说我们关系的?女朋友?”

陆离目光漠然地扫了她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萧潇握住一根竹签,含唇咬住上端,凝眸浅笑。

“在我这里,没有这种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离看着她自信的眼神,心头一紧,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低下头去开始吃饭。

萧潇和上次一样,依旧是辣得不行,抬头喝了一大瓶矿泉水。

“真有这么辣?”陆离抬头问她。

“你没吃过?”

“没吃过。”

“那你自己尝尝。”萧潇辣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陆离抬手,就要取她盘里的竹签,她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扬了扬眉,眸光闪动。

“这样尝不就知道了。”

她的手指向后一滑,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微微抬起身来,侧脸越过桌面,不顾四周的人来人往,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正午时分,宽敞明亮的食堂,熙熙攘攘的人流。

大大的玻璃窗外,耀眼的阳光射进来,映在萧潇的身后。

两人正坐在窗边,她微微抬起身,眼角上挑,如一只狡猾的狐狸,向他迎上去。

逆着光,她的四周笼了浅金色的光晕,面孔半明半暗,让陆离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红润娇艳的唇,柔软得过分,贴住他的。

陆离有片刻怔仲,他忘记了马上推开她,而是任由她动作。

似乎有什么在血管里涌动,一下蔓延开来,一路向上,然后抵达他的心脏,紧紧攥住,整颗心脏都缩紧了。

一瞬间,他的呼吸微微乱了。

萧潇没有闭眼,半阖的长睫里漏下一缕眸光,不似往日的玩味,而是温柔至极。

仿佛,她吻着的是她的爱人。

停顿片刻,她开始摩擦他的嘴唇,慢得磨人的动作。

只是轻轻的摩擦,让人酥麻的感觉弥漫开来,令他分不出到底是辣意还是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见萧潇的身后,细微的尘埃颗粒在光线里飘移,她玉白的耳廓,被阳光在后面一映,透出淡淡的粉色。

只是短短一瞬,又像过了很久。

分开以后,萧潇的面孔抵在他的耳边,轻声问他,“辣吗?”

陆离回过神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表情依旧平静,但眼中却是波涛暗涌。

“这是公众场合。”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还好吃饭时间已近尾声,人流开始减少,但仍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

萧潇一派淡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令陆离的面色更沉。

“那私下可以?”

她舔了舔唇,坐直了身,“要不要试下法式热吻?”

陆离面色骤寒,“你闹够了没有?”

萧潇伸出脚来,去摩挲他的腿根,巧笑嫣然地望着他。

两人的肌肤温差带来一阵过电般的麻意,从他的腿根慢慢地爬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离不禁低头去看,她又换了指甲油的颜色,这次是艳丽的大红色,衬得脚趾头雪白娇嫩。

就如同她刚才吻他时候,红唇的颜色。

陆离的目光又转回她微微泛肿的红唇,想到刚才那柔软到极致的触感。

他顿了顿,眉心微拧,“萧潇,你不要一而再,再而叁地挑战我的底线。”

萧潇扬了扬唇,“陆老师,弦绷太紧会断掉的。”

陆离显然是被她气到了,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低下头继续用餐。

这时,唇齿之间那股辣意开始翻涌而上,他只得拿起桌上唯一的一瓶水来喝。

本来拿的时候,他的手也犹豫了一下,毕竟这瓶水萧潇也喝过。

但想到刚才两人是实打实的亲吻,间接接吻又算得了什么。

萧潇看着他,忍俊不禁,她以左手托起腮来,眼睛望向玻璃窗外,微微眯起。

“小陆老师,你们学校有天文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顿了顿,又说道:“下个月的26号有超级月亮,红月,还有月蚀……”

陆离握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抬头望着她,目光停留在她的侧脸之上,“同一天?”

“嗯,同一天。”她长睫微微颤动,“到时候带我来看好吗?”

萧潇的侧脸很美,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到鼻尖的时候,微微翘起一点,显得有点俏皮。

萧潇没有等他回话,继续幽幽地说道:“小时候,我特别爱看关于宇宙的书,想成为一个天文学家……”

“后来呢?”陆离问她。

萧潇用右手手指揉了揉发梢,笑道:“我理科不好,不行。”

她浅褐色的眼瞳映了窗外的阳光,如五光十色的琉璃,流光溢彩。

他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微微一动,这一刻的她,难得的静谧,如画般美好。

若是下个月26号真有这么多奇观同时发生,天文台肯定会开放预约。到时,他带个外校的人进去问题不大。

只是不知如何,对着这样安静的她,他的喉间有些干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文台的事,我考虑一下,但是你要安分守己。”

“嗯。”萧潇难得地乖巧应道。

当萧潇的这一声回应入到他的耳里,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那个夜晚,陆离难得失眠了。

第二天是周末,另外两个舍友是本市人,按照惯例回了他们在本市的家,宿舍里只剩下两个人。

纪烨风等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了。

“陆离,那个妹子到底是谁?”

见陆离一阵沉默,纪烨风用手机给他发了一张图片。

“你看,还好我叫人给你截下来了。”

陆离打开手机一看,是他和萧潇在食堂里的照片。

隔着饭桌,萧潇抬起身来亲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黑亮的发轻挽在耳后,侧脸如新月般皎洁。

从这个侧身的角度,他看见了萧潇的眼里,诚挚而温柔的神情。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滑动,再慢慢滑到下面,点了保存。

“她叫萧潇。”

“那她到底是你什么人?是朋友的妹妹,还是你的学生?”

纪烨风知道陆离接了好几个家教,只是萧潇的样子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陆离想了想,“都是。”

纪烨风啧了一声,“老牛吃嫩草,还是嫩草主动送到嘴边。”

虽然萧潇在国外多年,显得要成熟一些,但毕竟热情活泼,全身上下青春洋溢。

陆离皱了下眉,翻过身去,“这话不要在外面乱说。”

于他而言,萧潇确实与众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离拒绝过不少人的示好,虽然也有人说过不会轻易放弃,会等他之类的话,可是最后都因为他过于冷淡的态度败下阵来。

但是,他从来没有遇过像萧潇这样,什么招呼也不打,就直接闯入的人。

她只想做别人生命的过客,也让别人成为她生命里的过客。

他很清醒地知道,所以拒绝沉沦。

可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深刻地记住她,以各种不同的方式。

属于萧潇的方式。

明知道不会有结果。

只是他闭上眼,都是萧潇逆着光亲吻他的样子。

她的发丝轻轻掠过他的耳根,卷翘的睫毛在他的面颊上微微颤着。

她光滑的唇,柔软得像一片花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崔璨你打鸡血啦。”

七月十五日,开学第二天的中午,全校都去食堂抢饭了,而空荡荡的高一19班教室里,崔璨端坐在课桌前埋头苦写,不动如山。

除去上厕所,崔璨和座椅的不间断相贴时间已经超过四个小时,和同桌的交流没超过十句,升国旗的时候都在背单词,据此同桌汤雅倩断定,崔璨这是被外星人掉包了。

“我要考进前五百。”崔璨举起手臂在胸前比了一下拳头后继续低头写题。

“你再不吃饭,第一门还没开考就饿死了。”

吃饭?吃什么饭,饭有什么好吃的,她不需要吃饭,她要刷题,她要考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然后爬上白玉烟的床,然后跟亲姐谈恋爱。虽然白玉烟明明白白告诉她了,她们只能是家人,崔璨仍然怀着侥幸地相信,爱都做了,谈感情还会远吗?在这个破高中活着,总得有点盼头吧。

给教室消毒的工人背着消毒水进来了,四溅的消毒水有漂白性,崔璨不得不暂时合上作业本,歇歇自己已经酸得快没知觉的右手,于此同时,她发现汤雅倩还坐在旁边看着她。

“光催我吃,你怎么不去吃?”

“我等这波高峰期过了再去学校门口吃地沟油小摊。你早上听班主任说了吗,为了控制疫情,学校的封闭管理会变得严很多,马上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在饭点进出校门了,我要趁还自由多吃点。要不要我帮你带啊,然后你在这儿接着考五百名?”

崔璨很想说她还要接着写,但她的胃开始断断续续地低声抗议。

“我跟你一起吧。”她收起中性笔,整理头发戴上鸭舌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汤雅倩小小的太阳伞下,两人一同走在没什么人的环形主干道上,意料之中地,汤雅倩问起崔璨怎么突然想考前五百。

“班上的人开学之后只有两种面貌,一种是一看就知道这学期在家学得很认真的,来了之后每天斗志昂扬,容光焕发,比如张珺然,老师点她回答个问题她殷勤得快亲上去了;还有一种就是什么都没学,成天担心老师收假期作业,蔫头巴脑一想到不久以后就要期末考试就想退学的,比如本人。我看你QQ空间感觉你疫情的时候过得并不开心,为什么突然想考这么个排名?”

崔璨正想回答,眼睛一下子抓住前方校门口一对走进来的身影。

白玉烟扎着低马尾穿着运动校服,抱着一小摞没拆封的笔记本,身边跟着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同学,抱着一大摞崭新的学习资料,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注意到崔璨这边。

跟别人一起走就算了,怎么还跟男的一起走,气死人了。那么点破资料不能自己搬?不能?不能你叫我啊,蠢姐。

“喂,你有没有感觉那个女生和你长得有点像啊。”

汤雅倩自己转移了自己的话题,并大力捅了捅崔璨。

“……那么大个口罩,你会透视啊?猜我今天小内内什么颜色。”

“滚。”

“礼貌一点。”

“请你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璨发出鸭子一样的笑声。

“你看她脸型和眼睛,还有头发,要不是你本人现在就站在我旁边,我就要跟她打招呼了。”

“有那么像吗?我没她好看吧,她应该也不会想和我长得像。”

说完之后崔璨又笑了几下,让自己听起来像在开玩笑。

“被说和别人长得像好像确实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崔璨一直目送着白玉烟走向一号教学楼的方向,对方的视线始终没覆盖到自己,即便是那个男同学都能得到比自己多得多,也合理得多的注意力。

嘿,自从回了学校,知道你和我在同一片区域活动,我看向人群的每一眼都在找你。任何时候,你穿得和别人再像,我一眼就认出你,好像除了你别人全都忽然消失。姐姐,我注意到你就好像望向晴朗的天空时注意到太阳那样理所当然,你说你给我的感情从来不差,但为什么我不敢奢望你对我的存在也这样敏锐?

崔璨真希望自己下一秒就变成白玉烟的老师。第一步崔璨会说从今天开始白玉烟同学你是我的学习委员,第二步崔璨说作业太多了我改不过来,白同学请你每天晚自习都来我办公室帮忙,第叁步崔璨会在她替自己改作业的时候拉上窗帘锁上门然后把自己的得意门生摁在办公桌上——

“崔璨!”

“啊!啊?干嘛?怎么啦?”

“皇中皇大饼今天没出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点小事也要启奏?朕的时间很宝——”

“章鱼小丸子也没出。”

“操。”

“牛肉盖饭?”

“美女所见略同。”

两人握了一下手。

下午第四节课有一个小时,英语老师在讲疫情期间做过的卷子,毋庸置疑,崔璨一张都没做,坐在教室听天书。如果想要最大化利用时间,她现在应该开始掏本题册出来做了,但她好累,从早上要死要活地写到现在,并没有感觉自己真的学到了什么,只是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又用最平庸的方式浪费了自己短暂人生中珍贵的又一天。

她好讨厌做题,做题可能压根没办法提高她的成绩,只会让她越来越恨一个科目;但除了做题她不知道要怎么考得更好。她很笨,解不开的数学题就是解不开,答不对的语文就是答不对。她本来可以平静地接受自己的愚蠢,但姐姐只跟聪明妹妹上床。

掏出兜里崔国华给她配备的按键机,百无聊赖的崔璨开始给姐姐的电话号码抠短信,小小的方块屏幕上字母跳得飞快。

“姐,我这几天一直在非常认真地学习,落下的那些课我都自己学完了,但我就是没办法写出很多题。”

崔璨按了发送,接着开始编辑第二条,因为老人机短信有字数限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我就是很蠢,我是一头猪。我没有任何前途。”

崔璨其实想说我没机会考到五百名了,但那样看起来会目的性很明显,好像崔璨完全是奔着跟她上床去学习的。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怎么能被白玉烟发现呢。

发完过了十几分钟,崔璨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信息,但崔璨忘记自己刚拿到手机还没设置静音模式了。

“叮咚。”

迷你的小手机爆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教室摇晃了一下。五十双眼睛霎时全都聚焦到崔璨身上。

一旁的汤雅倩躲在书立后面笑得流口水。

老师瞪了一眼崔璨之后就继续上课了,因为这样聒噪的设备显然是一部老人机,没有没收的必要。

很丢人,但欣喜显然大过难堪,除了姐姐还能是谁,崔璨也躲进书立后面看短信。

“下课之后给我打电话。”

好拽噢,但想想姐姐也是上课偷偷按手机发送的这句话,又觉得有点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汤雅倩用肘子捅了一下她后递过来一张字条,两人畏畏缩缩的像战壕下的士兵。

“who啊笑那么灿烂?”

崔璨想了想,写了一个“crush”,递了回去。

汤雅倩瞪大眼睛,压低声音问她:“我们年级吗?一部还是二部?帅吗?”

“高二,女生,美得要死。”

“我操,”汤雅倩把嘴张成O,“我操。”

“崔璨!起来给同学们解释一下,这个地方为什么不用to?do。”

“喂?吃晚饭了吗?”

“姐,刚下课一分钟,要喝水瓶盖也都还没拧开吧。”

“这么伶牙俐齿的猪还是第一次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璨捧着电话在座位上扭得像条虫。

“听说过几天就要全封闭管理了,趁现在还有机会一起出去吃饭吧。”

“好啊。你想去哪儿吃?”

“去光谷天地吃面,我请你。”

“我刚好走到你们楼下了,下来吧,我等你。”

每个周叁的傍晚校园电台都开放点歌,一首两块钱,今天终于不是周杰伦,Lana?Del?Rey的Doin’Time刚好追得上崔璨十秒下四层楼的脚步。

一出楼梯间就看见白玉烟披着校服外套靠在走廊的柱子上,中午束起的长发现在披了下来,码数有些修身的校服裤子她穿起来却很宽松,棉布隐约勾勒出她双腿的形状,线条修长又结实,脚上是经典的酒红色匡威1970,鞋带拉得很紧。从来没问过姐姐到底有多高,但崔璨现在一米六四,眼睛刚好跟姐姐的嘴唇差不多高,姐姐可能大概一米七。路过她的同学偶尔侧目,目光在她身上驻留片刻,也许就算口罩遮住了脸,仍然能感受到她的引力。

骄傲的同时心头有点醋醋的。

崔璨走到白玉烟面前,大着胆子伸手拉下姐姐的口罩,冒犯却会被原谅的举动能给她亲密的错觉。一看到那张脸,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而姐姐只是沉静地看着她,弯了弯嘴角,弧度不及初八的月亮。

“带上口罩了吗?等会儿进店可能要求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挽上姐姐的手臂,不介意让心跳再快一些;和她的身体贴得紧紧的,给脸颊的粉红一个太热了的好借口。

“带啦。”

做妹妹真神奇。不能吻她,却能理所当然地摆弄她的身体,不能相爱,却能借着血缘的名义无限狎昵。

刷了武汉通,上了这个点的公交车,车上还剩一个座位,白玉烟很自然地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摆放在座椅上,自己抓着杆靠在她身边。这样实在不该,但刚刚被姐姐捏住时像有电流通过全身,她兴奋得甚至微微发着抖,无意识夹了夹腿。

过了几个站,车上的人逐渐变多,人群将白玉烟推到自己的膝盖前,背对着自己,但姐姐的校服外套太长了,崔璨没机会盯着她的屁股看。为什么大夏天非要套个外套,虽然说确实很好看吧,但不热吗?穿个短点的也行啊。没有一定要看姐姐屁股的意思,纯为防范中暑着想。

尽管二叁十年内经历了很多次改革,武汉的公交仍有些许当年比肩卡丁车的风范,一到转盘路口,车上的人就开始乾坤大挪移,眼看着一个穿背心还一身汗的大爷就要挨上自己的宝贝姐姐,崔璨当仁不让地伸出双臂,一把将白玉烟拉得咣当一下坐到自己身上,避免了任何闲杂人等与姐姐接触。

“……崔璨。”白玉烟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很感激,“放开我。”

姐姐身上的味道,姐姐比自己低一点的体温,姐姐的头发在挠自己的脸,手臂圈着她精瘦的腰,再紧一点,感受她骨感的脊背在晃动中挤压自己还在发育的胸部,有点痛…痛得刚刚好。两人的大腿严丝合缝地贴着,潮湿燥热,不能说是令人愉悦的触感,但通过那片面积传来的压力好像一种神秘的魔咒,让崔璨渴望被钳制的灵魂悄然燃烧起来。

“碰到别人很脏的,姐姐。”妹妹在自己耳边说话,呼吸拂过后颈灌进脊椎里,引起一种想要坐直的异样冲动,“但我很干净,你闻我洗发水是不是咖啡味。”

“…好热,你放开,我不会碰到别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玉烟本能地挣扎了几下,臀部挤了挤崔璨的胯骨,害得可怜的妹妹差点在公交上喘出声。

好舒服……爱的人在自己身上施予的任何压迫,都是对她被圈养被控制的饥渴的恩赐;崔璨忽然发现自己好享受被压着,享受被喜欢的人逼到一个无处可逃的小角落,用力蹭她身上的每一寸。

糟了,刚刚在乱想些什么,身体好像开始起反应了……

裤子湿了被发现的话还有什么脸面跟姐姐一起吃饭,崔璨登即松开手,放姐姐站起身。

自己就像一个黄片标题,在公交车上毫无征兆地被挑起欲望的女高中生。每时每地,无时不刻地性化自己的亲姐姐,世上要真的有天雷,猥琐的崔璨第一个被劈成灰。

餐上齐了,和姐姐一起在捞面馆子里吃天妇罗和面条,有空调有音乐有柔和的灯光,刚开学也没有太多作业等着她,时间该在此刻停滞,直到心头的幸福达到无法瓦解的饱和。

“开学第二天,感觉怎么样。”

“课业压力不那么大,心理压力很大。”

“为什么呢?”

“唉,每次我想放松,我就觉得自己有罪一样的。道理我都明白,但就是,人的理智其实能做到的部分很少,你懂吧,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像身边的蠢货同学那样,还是会无意识做出相似的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玉烟将自己的叉烧夹到崔璨碗里:“我明白,人是社会动物。”

“我今天做了一个上午的题,感觉什么都没学到,我觉得刷题也只是一种,服从性训练,是这个词吧?”

“想放松就放松,不要强迫自己。”白玉烟只在自己嘴巴里没有食物时才会回话。

“而且我觉得我跟所有人都玩不来,我比他们都聪明,我只是不会做题。我只是不适应这个教育系统。……反正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比那些模仿蔡徐坤的男的笨的。绝对不要。”

“是,崔璨聪明,有灵性,很特别。”伸手将崔璨额前有些像刘海的碎发拨到两边,以免沾到碗里的汤。

“真的吗?不是哄我?”

“嗯,所以才会经常感到格格不入。”说完她顿了顿,像在犹豫要不要接着说,“但崔璨,敏感会让你很痛苦,对事情理解得太泛化也会。当你讨厌刷题,讨厌周围人的时候,将这种讨厌维持在一个很浅的层面就要停下。你想得越投入,越展开,就会发现自己越正义。但这种正义什么都不会带给你。”

“姐姐的意思不就是让我麻木一点呗。”

白玉烟低笑了一声,也许是赞同。

“反复的思考是一种自我确立,但当你没有协调环境的能力,太强的自我就会伤到你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姐姐,你做到了吗?”

姐姐没在吃面,但也没立刻回话。两人的沉默里填满了餐厅里顾客的交谈声,背景音乐声,餐具碰撞声。崔璨端详着身边人一本正经地用筷子戳碗里的面条,顶光的照射下,她睫毛又密又长,圆圆的脸颊肉十分显眼,可爱的同时略显幼态。姐姐总是端着成年人一样的架子,差点她都快忘了,对方也是跟自己一样的小屁孩。

“你也没做到,这些话你其实也想对自己说。”

白玉烟将自己放炸物的盘子推向崔璨:“尝尝可乐饼,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装死了。”不服气的女孩一边哼哼一边接过盘子,吃着吃着就忘记自己还在蔑视姐姐,“哇噻。”松鼠一样,女孩腮帮子嚼得鼓鼓的,眼睛发光。

再一次习惯性地伸出手指,在她吃得起劲时玩她过肩的长发,像梳理宠物的毛发。她的发质就像她的性格,柔软,蓬松,又咋呼。活泼直率的性格让妹妹看起来总是简单又热血,而顺着那条难以解释的血缘的纽带,白玉烟感受到一阵不安、迷茫与忧虑延伸向她。她无法体会妹妹身上的自由自在,但她能理解那种潜藏的受困感。

她确实没做到,她也想对自己说。

或许,有时在她眼里崔璨并不是崔璨,只是一个年幼的白玉烟。或许她对崔璨说的这些话,并不是真的要她听到,只是赠给心里那个还没痊愈的自己。或许她给崔璨的,并不是来自姐姐的爱,而只是自怜,只是凭她一己之力无法送达过去的自我安慰。

但爱具体又是什么呢,哪里又有这种感情的标准模型,浅薄的人,真的可以创造爱吗?

难道相信爱存在,不也是一种广义的有神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璨似乎终于意识到,从刚刚开始就感到头发轻了一些不是因为她开学第二天就学秃了,一偏头看到白玉烟手指在她头发里转圈,脸红了个透。

这些细微的反应,白玉烟尽收眼底。

小松鼠显然坚信爱是存在的,在爱里是毫无疑问的有神论者。看起来很幸福,因为知道姐姐爱她。但卑鄙的姐姐很有可能只是把她当作治疗自己创伤的一种手段。姐姐读了再多书都无法将自己从过去的阴郁里解放出来,所以引进了这样一个客体,承担自己无法接收的爱。白玉烟在崔璨这么大的时候就想过,虽然自己一辈子都跟养育新生命不会有任何关系,但假如意外发生她领养了那么一个小孩,她会把自己小时候缺失的一切都献给这个孩子。后来崔璨就出现了。

就算是作为姐姐,或许我也从来没爱过你。或许我爱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但我确实很愧疚,因为你看起来那么真挚。怀着一份热烈的,我理解不了的感情,像献一束必然会枯萎的花那样献给我。我欣赏不了这样的花,但它确实极大地点缀了我的生活。我很感激。

可你,偶尔会感觉很亏吧?

不过幸好,我身上有你渴望的东西。

白玉烟忽然对时不时就鬼鬼祟祟瞥她一眼的崔璨笑了一下。

幻觉吗?崔璨嘴里叼着的炸虾掉进碗里,疑惑又呆滞地看着姐姐。

望着那双她读不懂的眼睛,她看见一个温柔的长辈,看见一个迷人的恋人,又好像看见她迄今为止见过冷漠得最彻底的,最厌世的灵魂。是这叁者一体,还是她们随着时间更替?和白玉烟对视时光阴总是挪动得十分缓慢,崔璨无法分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移开眼神很久后,崔璨还在回味刚刚的气氛,厚脸皮如她也有很多想法实在羞于发表,但她对天发誓,刚刚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姐姐好像要亲她了。

……但怎么可能呢?崔璨很清楚,姐姐不喜欢她。很悲催的事实,崔璨还在努力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

不过崔璨不会认输的,长这么大谁看见她不说她聪明漂亮又讨喜,只要功夫深,老婆磨成真。

要回学校时已经六点二十,晚读已经开始了,两人才刚坐上车。

崔璨吃饱发饭晕,靠在姐姐肩膀上就开始呼呼大睡。

白玉烟顺了顺妹妹的胳膊,又换了自己的姿势,好让妹妹睡得更舒服;路上司机甩尾时,她下意识去护妹妹的头。半年过去,照顾崔璨已经成了眨眼呼吸一样的习惯。

所以只看形式的话,真的爱假的爱又有什么区别。

我什么都做到,你又要如何鉴别……

凡若残缺者,所爱尽是假象,靠近破碎的灵魂,就是自愿与幻觉共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崔璨在晚饭时间一个人坐在学校小公园里荡秋千时,公园里的每片叶子都已经知晓她没考好,识相地替她遮出一片阴凉。

崔璨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开考第一天的第一门是语文,拿到卷子的第一眼她就看了眼作文命题,心头漫上来那阵强烈的疲倦与抗拒感里,她早就隐约预见了自己的结果。她平静地接受了。

秋千能将她抛到的离天空最近的时刻,她沉重的心绪上升的速度追不上她轻飘飘的身体,短暂的空白中她忘记有考试,忘记自己在读高中,忘记学校的大门为什么紧锁。

“怎么没去吃晚饭?”

吓得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崔璨赶紧伸脚在地上急刹,脚底的碎石当中划出两道长痕。

“我没做梦吧,你怎么在这儿?”

“教室的窗户正对这个秋千,看到某个快荡天上去的人,感觉有点眼熟。”

白玉烟坐到了她旁边的秋千上。

“听说高一今天出成绩,看你这样,不像是考好了。”

低头踢着石子,崔璨没吱声。

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崔璨才开口:“姐,你说,为了理想的结果去做一些自己瞧不上的事情,是可以接受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问题,我最近也在想这个。对了,给你带了巧克力你要吃吗?白巧曲奇的,记得你喜欢这个口味。”

白玉烟从校服口袋掏出叁颗蓝色的圆锥体。

“有点化了。”

崔璨跳下自己的秋千,小跑过去接过巧克力,拿走巧克力的手仍然有一丝奶油香,有些苍白的手心,崔璨看见一缕融化的白巧克力留下的轻浅痕迹。

想……

“你有纸巾吗?”

“有、有的。”

心又开始砰砰跳,崔璨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捏着姐姐的手指替她擦干净。

很漂亮的一只手,中指的茧在这种不真实的精致感中混进一丝粗粝,正好击中她内心某种渴望,阵阵浪潮在身体里拍打,荷尔蒙让精神和身体因为一个人罕见地共鸣,青春的味道。忍不住环上她的脖子,被学校的气氛压得不能呼吸,抱着她像抱着自己的树,氧气也是香甜的。

想念你,即便你就在眼前也好想念你,告诉你的话,你会理解吗?

“怎么就是好问题了,说来听听。”崔璨低下头蹭她的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想,为了以后能出国留学,每天学这么大劲折磨自己到底有没有意义。”白玉烟攥紧了手里悬挂秋千的铁链,她似乎闻见铁锈味,“你呢?”

“我懂……”用嘴唇碰到的地方都叫吻过,于是改用鼻尖触她柔软的皮肤,“这几天我一直提不起精神写题,你想把学习的动力和我对你的欲望捆绑在一起,但我只是一直被两边拉扯。”手搂上她的腰,下巴压在她的肩头,“姐你好乖啊,我一直在等你推开我。”

“只是觉得这样也许能安慰到你一点。”

“好伤人。”崔璨终于忍不住咬了一下白玉烟的耳朵边缘,“不过你知道吗,我考得确实不好,但只算文科的分数的话,刚好排在年级第四百九十七。”在她耳边低语,本意是想刺激她,“你要奖励我吗,姐姐。”

白玉烟轻轻笑了一声,让崔璨一下泄了气。

——为什么要笑呢?明明对崔璨来说是很严肃的事。每天晚上为之辗转反侧的一句承诺,姐姐却可以无足轻重地笑出来,她不明白。

为什么有人可以一边爱你,一边让你感觉自己什么也不是?

她感到好难堪。

“可以啊,我说话算话。你的所有要求,我能满足的我都会满足。”

背被太阳晒得很烫,胸口却捂着一团凉气。这话明明是在对崔璨示好,她只感觉自己像一团被人揉皱的草稿纸,冷热之间,身体里的水变成汽,汽变成水,有种发胀的酸,又有种瑟缩的痛。

“你没办法让我开心,姐姐,你只是存在就让我难过得快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璨放开她,推了一把秋千。

没有崔璨抱着的身体感觉单薄许多,这一推力气并不小,荡至半空时那句话中的苦楚与强烈的失重感绞在一起,或许是血亲间的心灵感应,白玉烟尝到了一瞬间妹妹的心痛。值得吗?她不懂妹妹为什么要在自己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多得是人会像自己一样照顾崔璨的,到时候凭崔璨的条件想怎么挑都行。以前也听说过有人喜欢自己,在他们的想象里自己有一个很刻板的女性形象,如果这也是崔璨喜欢自己的原因的话,那这种感情只是一个阶段,过去了就好了。

“我恐高,崔璨。”

崔璨听了手忙脚乱稳住秋千。

“过几天就放暑假了,你什么时候想要我兑现承诺了,就给我打电话。”

期末考试之后是一个两周的暑假,暑假结束白玉烟就是一个正式的高叁生了。

回家的路上,坐在妈妈小福特的副驾驶,头靠着车窗,钢化玻璃轻微的震动与密闭空间的空调风让她昏昏欲睡。方才一上车白芸就问她期末考得怎么样,那一瞬间她好想立即下车,一个人坐公交回家。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自己说:“妈妈,我想出国读大学。”

“中国不挺好的吗,出去读大学都是高考没考好的。而且出国读书要很多钱吧,你表哥去日本留个学,花了你二姨四百多万,你知道不。你读这么好的高中,成绩也不错,考个好大学,没必要出国。而且我听说上那种好大学是能公费出国的吧,你考个清华北大,不是想去哪个国家去哪个国家……”

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听见自己的灵魂悄声叹息,她累得不想回应。

把我拿走吧,全都拿走。给我打个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暑假的第叁天,白玉烟收到崔璨发来的消息,问她要作文素材的笔记,说是语文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

不太相信妹妹真的是来要笔记的,她还是带着笔记本出了门。

到了约好见面的公园门口已经是傍晚,夕阳的光芒很柔和,一众老爷老太在湖边打太极。音响放出的音乐中,踩着樟树掉的果子向里走,一个熟悉的背影拴住眼神。崔璨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蚂蚁,白色的Moso印花短袖有些薄,隐约可以看见黑色的内衣带子。

“你要的笔记。”

崔璨抬起头,这一刹那虹膜在直射的阳光里晒成琥珀色,让表情惊喜得太过暧昧,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得跃动起来。人喜欢被需要的感觉,无法抗拒这种微小的喜悦,她只能劝自己家人也可以互相依赖,而即便这不是纯粹的亲情,她也不该在意。

“笔记送到了,那我回家了。”

“那怎么行!”崔璨连忙伸手拉住白玉烟手腕,“陪…陪我散会儿步,散完……散完再走。”

“原来你真的只是来要笔记的。”

听到这句话妹妹的脸登即红了个透。

“是吗?”白玉烟弯下腰捏了捏妹妹烫烫的脸颊,自己的影子遮住了她眼中的光,“说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不知道……我觉得姐姐你可能不太愿意,我其实只是想看看你来着,而且未成年不是不能开房间……”崔璨越说声音越小,眼神不知道往哪儿飘。

“我没有不愿意。如果你想要,我今晚就可以给你。妈妈这几天正好在深圳出差,家里没有人。”

终于等到了。崔璨盼了几个月的邀约,眼下终于摆在她的面前;胸腔里那颗因悸动与紧张而热切跳动的心,却忽然有了衰竭的迹象。

姐姐坦诚的态度就好像她们只是要一起吃顿饭……是有意为之吗?故意剔去了那份情人初次赤身相对前的羞赧,让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例行公事。她的反应让崔璨甚至为自己的期待感到窘迫,原来性在大人眼里是这样稀疏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原来她那么天真,她的小心翼翼那么多此一举。

“所以,你想散步,还是来我家?”

某些东西错位了,但崔璨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选择一个离姐姐尽可能近的选项,尽管它离自己真实的愿望早已十万八千里。

“我先去洗澡了。”白玉烟给崔璨拿了拖鞋就自己先进了浴室。

上次来姐姐家连灯都没开,没多看几眼就离开了,这次终于能仔细端详她家里的布置。姐姐的家没有自己家大,但陈设比自己家丰富许多,也有序许多。餐桌上摆着很多瓶瓶罐罐和垫子,柜子里陈列着几行酒瓶与小雕像,茶几上的篮子里装满了零食和新鲜的水果。浅色的地板是很冒险的选择,但姐姐家的浅木色地板干净的像新的一样,透过地板上反射出的阳台模糊的倒影,崔璨隐约窥见姐姐生活的一角。

将自己拿了一路的笔记本放在餐桌上,汗水沁花了姐姐的名字。一路上她的心率都没下来过,现在心脏依旧躁动得像要跳出胸膛。

换上拖鞋,她轻手轻脚地走向主卧的方向,站在门口看了眼妈妈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墙纸,柜门,四件套,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特别整洁,过分干净。

八十多平的房子算不上小,但要想再塞下一个她,似乎又显得格外紧凑,她又想起那天站在路边目送黑色的福特车尾灯的场景,手捏了捏自己T恤的边缘,留下一道汗迹。挪开了眼神,她回到客厅坐上沙发。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浴室的门开了。

白玉烟穿着大码短袖和内裤走了出来,路过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崔璨,从阳台给她拿了套衣服。

“我去开空调,床上等你。”

她俯视崔璨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情绪,却让崔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不是她理想的第一次的场景。她想被人急切地索取,浓烈地渴望,而不是以乞求的姿态进入一场交易一样的性,还对爱有奢望的孩子,承受不了自己看起来这样可悲。

“姐姐,如果你不愿意,其实我可以现在回家的。”

她不知是否该离开。太在意这个人,这盘棋又太难下,每要挪动一步她都感到六神无主。

“我没有不愿意,而且这是我答应你的,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不必这样谨慎,对方不喜欢你,你的每步棋都是输。

寂静之中,蝉鸣渐渐刺耳,这也许是崔璨最伤感的一个暑假。

“姐姐,我洗香香了。”

崔璨站在房门口,怯生生看向那个盘腿坐在深蓝色的床单上,望着窗外发呆的背影。

白玉烟将身体转向她,透过被窗外反射的光线照得有些透明的浅色布料,她拧了一个角度的紧致腰肢若隐若现。想到马上就要亲手抚上那具躯体,潮红自脖颈漫上崔璨的双颊,勾在背后的双手发起抖。

“过来。”温柔的声线对她有无尽的蛊惑。

回过神来时自己早已上了床,手脚并用地爬至她的面前,每靠近一寸,所剩无多的自尊便再瓦解一分,手掌才刚搭上姐姐的肩膀,骨架就已然无法承受这具塞满自我厌弃的沉重肉体,拽着那份得不到回应的爱慕的灰烬一同坍塌在姐姐怀里。

空调的冷气围绕着崔璨,和她心里的窟窿里外呼应,如果不是这个拥抱,血管都好像要立刻结冰。

“忽然连亲你都不敢了。”

靠在她柔软的胸上,崔璨的额头挨着姐姐的大动脉,有力的跳动顺着骨传导传进耳膜,很有规律,和崔璨的心跳完全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呢?”

白玉烟手臂圈上崔璨的腰,妹妹身体受惊般抖了抖,几乎有些可怜。

“不喜欢我,也不渴望我,像哄一个胡闹的小孩一样和我做爱……让我感觉自己像在恬不知耻地骚扰你,”说着崔璨干巴巴笑了一声,“让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这是不是其实就是你的目的?”

心上密密麻麻像有蚂蚁在啃咬,微小却持续,让人难以忍耐的痒,爪子一样抓挠白玉烟肋背之间。她需要再次警告自己保持距离才是真正正确的选择,才不会向心头对妹妹的怜惜屈服,纵容自己流露哪怕一丝主动。

“我是你的姐姐。”说出这句话,像用右手拿起匕首插进左手的手背。

“我又没失忆,你不用特地再说一次。”崔璨的手摸着白玉烟的锁骨,在她耳边发问,“我不漂亮吗?”

说完亲了姐姐侧脸一次。

“我不可爱吗。”

再亲一次。

“我不是能听懂你的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亲一次。

“我不能让你不孤单吗。”

白玉烟没回应,但耳朵从后侧向脸颊发散着殷红,呼吸开始长短不一。

“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一双手忽然捧起崔璨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

“崔璨……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在你来到我生活里之前,我从来没感觉这么轻松、开心和有目标过,我不想搞砸。所以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了,好吗…?”

人特别受伤的时候好像不会流眼泪,也许害怕会止不住;这种痛就那样硬生生卡在喉咙中,划开你的喉管,你听见鲜血涌出来,顺着气管内壁淌进肺里,滴答,滴答,滴答——缓慢的窒息,你静悄悄溺死在自己的血里。

“那就主动一点,主动到让我可以忘记你不喜欢我,主动到让我可以假装自己不是一片没人要的垃圾。”

“不要这样说,不准这样说。”

姐姐急切地送上一个吻,崔璨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前戏的序幕,还是只是想堵住她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哭,在心里这样默念着,她笨拙地伸出自己的舌头去舔姐姐的嘴唇,撬她的唇缝,渴了一整天那样混淆吞下一切能碰到的液体,接着邀请她的舌头侵犯自己。慢半拍的身体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姐姐的索求仍然让她兴奋不已,她的下腹开始抽动,暖流直向下涌,心脏将这阵热潮推向四周,像熨斗下的棉布,她肢体发软。

“姐姐,”激烈的亲吻结束,崔璨喘着粗气贴着白玉烟的耳边小声叫她,“你…会吗?”

空调温度是不是开得还不够低?脸从没这样燥,一定红得像掉进熔炉的铁,轻飘飘地对妹妹说可以和她做爱的确只是在表现自己的不在意,她其实根本不了解这种事,绝对达不到妹妹口中“会”的标准。想开口说话,还带着牙印的嘴唇却有些痛,她只好摇摇头。

崔璨带着喘气声的低语像要勾走谁的魂:“我来教你。”握着她的指尖抬起她的手,带着她贴上自己的腰,“帮我脱衣服。”

有些凉的两只手捏住自己衣服的下摆向上提,崔璨投降一样举起双臂,随着上半身从小腹到锁骨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自己的视线也被布料缓缓遮盖,眼睛似乎将她的视觉移交给皮肤,透过每一处被那双手碰过的表面,触觉在脑海里构建出她指尖的弧度。盖在她胸前的衣料被掀开,还没长大的一对胸乳甚至没怎么下垂,暗红色的乳头充血向前方挺立,对身前人发出无声的邀请。随着头发重新垂至肩头,还没穿几分钟的衣服已经被姐姐脱下放在一旁。但姐姐的眼神忽然变得迟疑起来,甚至向后退了退。

“怎、怎么了?”

“不行,你年纪太小了,我不能对你做这种事。”

“…你有完没完啊?”崔璨又羞又气,“今天你必须跟我把这个爱做了不然你别认我这个妹妹。”

冲上来将姐姐按在床上,叁下五除二把她衣服扒了个干净,而姐姐甚至都没怎么反抗,只是在被崔璨的动作弄疼时轻哼了几声。抱着姐姐的腰开始吮吻她的脖子,唇齿间品尝着她身上独特的幽香,她的手却有些无助地推崔璨的肩膀。

“别亲脖子……会被妈妈看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妈又不认我,我不管。”

“崔璨最听话了,乖一点好不好。”

白玉烟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听得崔璨双腿猛地一颤,腿心涌出一大股液体,沾湿了自己的穴口。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句话会有这样大的魔力,本就湿润的下身连前戏都几乎可以省略,现在就能吞进姐姐的手指。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饥渴,她耐着性子换了个靠下些的地方接着咬,双手既想揉姐姐的胸又想摸姐姐的腰,只好时时在两边往返,途中经过她柔软温热的腹部或是腰背中间那条凹陷,有些文弱的身体,只是抚摸就像在欺负她,这种欺凌感却给她奇异的满足。

她更希望这种欺压是被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想被束缚在床上,被她柔弱的腰撞到散架……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她就期待得发抖,下身呼唤着想要被填满。

“姐姐……”再也忍不住了,一只手撑在她的脑袋旁边,一只手伸出牵她,叫她的声音像在求饶又像在撒娇,“手放进来,放进我的身体里,你说要奖励我的,你说过的……”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内裤上,再明显不过的指示,姐姐的手指会意地贴着自己的身体曲起,勾着被汗水与体液浸得透湿的布料向下滑去,在大腿内侧留下发亮的水线,扔至一边。

那只温度比自己低的手一贴上下身便让她浑身战栗,赤裸着身体和姐姐对视,想要从中读出与自己同样炽热的对肉体交缠的渴望,却偶然在那片温柔里看见藏不住的怜悯与悲伤。

“像看情人一样看我一眼,你做得到吗?”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

“那就像……像看日出一样看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只手的中指施了些力,轻微的咕叽一声里,指腹陷进了小阴唇之间,第一次被插入,酸涩的异物感让崔璨下意识抬腰退后了一些,摁着姐姐的手却不肯松。

“是不是不舒服?我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抱歉。”

姐姐的脸好红,呆呆的表情……一时间顾不上受创的沉甸甸的心,像看见犯傻的小熊一样忍不住轻笑起来。

“是对的…进来吧……”进入,占有,完成这场原始的仪式,在她身上署名,“不要害怕弄疼我…我想被你弄疼。”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第一个指节压了进去,心中罕见地出现胆怯,白玉烟抬眼试探妹妹表情,“有不舒服马上告诉我,知道吗?”

“姐姐怎么像护士给我打针一样,哪有这样做爱的。”

崔璨的身体软绵绵地压在白玉烟的胸口,说话时声带的震动传递进她的胸骨,摇晃着她本就因负罪感强烈不安的心。感到愧疚,本该成为妹妹的监护者却纵容她对自己发展不该有的感情,感到忌惮,自认为不愚笨的脑筋也猜不到事态有多大的潜力发展成她无法收场的模样。

“你对我真的很好。但我不想你对我这么好,你的关爱总像一种服务,完美,又虚无。”握着白玉烟手腕的手强迫她往里推,“我想感受你,想看见除去这些来自姐姐的爱护,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

太了解妹妹,只从几个发颤的尾音就能听出她在忍受不适,“崔璨…慢一点……”

“看起来温柔又稳重,心里会有一个完全相反的补偿人格吗?”

手掌顶端碰到了妹妹阴部湿哒哒的毛发,缠着中指的软肉咬得极紧,崔璨的身体发育好了吗,十六岁就与人发生性关系真的没关系吗,胡思乱想着,白玉烟动都不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我的喜欢不是出于了解,那就敞开给我。”

妹妹倒是自在,用脸颊蹭自己的乳房,弄得自己好痒。

“让我证明给你看。”

湿热的舌头上下扫舔着乳头,仿佛回到第一次被崔璨索要那晚,腰部肌肉抖得厉害,要相当用力才能忍住不弓起身体,谁家的姐姐这样把身体送给妹妹玩弄,说她没敞开,这是否有些诽谤了?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个很无聊也很胆小的人。我只是有点安静和……郁闷,你误以为那是温柔。”

“我从没误解过你,”用那种不服气的幼稚表情,说出那样刺探她心底的话,“我知道温柔不是你本意。”

含着她的手指,妹妹缓慢地前后摇晃着身体,自己胸口被种下密密麻麻亲吻的间隙,白玉烟听见崔璨隐忍的喘息,再怎么了解也渐渐无法分辨妹妹无助的轻哼到底来自痛觉还是快感,也许是两者兼有。

“我只是好心疼你……也好心疼我自己。”

妹妹浸透了欲望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灼热,吐息之间她快要被这种亲密烧伤。

“我会让你热闹起来,再把你的郁闷分一点给我,让我替你承担。”

这是不用信的部分,别看那双漂亮的眼睛,别把你妹妹的甜言蜜语听进去,她最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需要给我看看真实的你就好。”

吮吸着自己的乳尖,然后粉红着脸对她说着这样诚恳的话,真的不算耍流氓吗…?

“聪明,成熟,又漂亮,本该成为最耀眼的存在……想你勇敢一点……想看你主导一切……”

似乎找到了对的地点,妹妹拧动腰肢的动作逐渐急切起来,话语之间,呼吸愈发嘈杂。两人腰腹之间因干燥的皮肤彼此摩擦的娑娑声响被汗水与蹭得到处都是的淫液抹去,妹妹原本支在自己大腿两侧的膝盖不知何时换进自己两腿之间,又蹭又顶的,弄得到处都是水。

“所以想要你弄疼我,想要……感受你的存在……”

逐渐适应了插入的感觉,崔璨的臀部向下撞得越来越快,姐姐的手指无意中弯成一个很恰当的弧度,每次运动都会刮过一个特殊的区域,和自慰有些像,但会激发出更露骨的快感;本以为有了之前的经历,做爱的感觉对她来说就不该陌生,可直到此刻感受她的手指在自己阴道里进出时,才感觉自己是个刚被拆封的玩偶,第一次触碰到新鲜又诱惑的成人世界,第一次将自己彻底地打开,献身给另一个人。

她确实小,做这种事本该惴惴,但身下是她在世上最信任也最喜欢的人,一种摇摇欲坠的幸福让惧怕变得朦胧;而这种挥之不去的慌乱给下身的快感再添一份激荡,阴道内壁肌肉的收缩几乎与心跳同频,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沾湿,她舒服地叫不出声了,盯着姐姐的眼睛从眼角发着红。

姐姐也在喘,姐姐也喜欢吧……

才这样做了多久,七八分钟,也许十分钟,她已经快到了,下体的肌肉抽动得好快,不知道姐姐的手指会不会感觉到,真羞人……流了这么多水,时间这么短,都怪这主动的姿势与动作让她敏感得近乎淫荡。

要到了,真的要到了,整个世界都离自己好远,只有姐姐的身体,姐姐的手,姐姐的轻声呻吟,像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那么近;好舒服,舒服得要晕过去了,死在这个时刻也愿意。

意识混沌之间,崔璨伸手抓住姐姐空出来的那只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掐我…嗯啊……姐姐…掐我脖子,求你……”

“……好。”白玉烟的声音哑得像细沙擦过。被妹妹骑得身体直晃,一定是晃晕了头才鬼使神差答应这古怪的要求,纤细脆弱的脖颈,未经思索就伸手去抓,微微用力将妹妹钳起的一瞬间,妹妹带着哭腔轻喊了一声,下身剧烈痉挛起来,不规律地绞她的手指,接着大股液体推着她的手指退了出来,淌到她的小腹上,又滑又烫。她忙松了手搂住崔璨。这不是第一次见妹妹高潮,但今天的场面看起来显然失控许多,自己平时睡的床单被弄湿了一大半,自己身上全是被妹妹咬出来的红印子,方才埋在妹妹体内的手指泡得发白,表面起了皱。

相贴的皮肤还发着烫,在自己怀里抖了好一会儿,听呼吸崔璨似乎终于平息下来。还没多喘几口气,就感到侧脸又被人亲了一下。分明刚刚已经做了更过分的事,这个亲吻仍然显得太过暧昧,本以为心在熬过身体那样炽热地交缠与碰撞后就不会再被这样的小动作触动,听见她嘴唇离开的轻响后,那种柔软仍然通过听觉与触觉传递进骨血,四肢酥麻,心脏微弱地轻跳好几下。

“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想做你的爱人。”字句间磨人的喘息里,崔璨暂时蜕出那副少女的躯壳,高潮后别样的嗓音触发出一瞬成熟女性的撩拨,回荡在白玉烟的耳道,传进了大脑,电流泛过她的头皮;后又坠进胸腔,砸得她忽地一痛。

“我去给你倒点水。”逃一样下了床塌,她套上T恤快步出了房间。

“…好。”

交错的肢体很快分开,汗水在空调吹出的凉风下渐渐冷却,抓起姐姐床尾迭好的薄毯裹住自己,崔璨一点一点缩至墙角。

白玉烟很快端着水杯回来了,因激烈运动而酡红的脸颊已经褪得只剩浅粉,汗水让她的发丝有些凌乱,递过玻璃杯的手上散发着肥皂香。故意不伸手接,崔璨松开毯子靠近了她,低下头含着杯沿,让姐姐不得不转动手腕,喂自己喝水。

“我的奖励,结束了吗?”

妹妹自下而上望着她,嘴唇上余留的水泛着光,从这个背部可以一览无余的角度,她的眸子楚楚可怜,细软蓬松的黑色长发披在蝴蝶骨之间,蝴蝶翅膀的边缘是肋骨起伏的形状,腰肢顺着脊骨上那条凹陷线无力地塌着,臀部因而翘起,双腿酸软得撑不起这具身体,斜跪在床上。此刻才终于彻底清醒,怎么把妹妹弄得这样凌乱?愈发觉得自己刚刚犯了要下地狱的重罪,也许现在就该去自首,她们也不要再见面。

“嗯,”白玉烟别开脸,“去洗澡吧,我给你拿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光的水杯放在床头桌上,崔璨搂住要走的姐姐,手不老实地抓揉她柔软的臀,注视她的眼里是欲望的余烬,下巴陷进白玉烟的腹部,双乳压着对方裸露的大腿,胸口的汗水让相贴处好热、好湿、好紧密,无法抗拒的黏腻。

“我还想要,”崔璨的手稍用了些力,将姐姐拉回湿了一片的床上同她耳语,“你呢?”

总是要小心这种狡猾的问句,不经意就掉进语境的陷阱,变成可以名正言顺爱抚对方的关系。

“已经结束了,崔璨。”

“你刚刚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重要吗?”

故作冷漠的模样,真是倔得让人恼火,将她推倒在床,崔璨伸手掀起了那件T恤的下摆,掰开尽力阻挡她的双腿,去看姐姐的腿心,初次到访,血全都涌至脸上,按耐下心头拍打的浪潮去端详,柔软的毛发因挂上粘稠的透明液体而有些晶亮,下方那条细缝的下缘还兜着来不及流出的水。幸好。

“你湿了…你也湿了,你是不是对我也有感觉?只是身体上的也可以……”

“那是你弄到我身上的。”

“……无耻,”差点气得崔璨笑出来,“原来你也是那种喜欢把坏事栽赃到妹妹身上的姐姐。”

整理好衣服,白玉烟若无其事地起身下了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洗澡,我就先洗了。”

换上原来的衣服,夜深之前就踏上回家的路,以免爸爸问起。进了地铁,空调的冷风将她吹得醒了个彻底,二号线人群的嘈杂中,她似乎又听见白玉烟的声音说结束,这场求来的性,就是她这段扭曲倾慕的终点。

十六岁还没过完初夜就没了,从来是只会从同学口中听说的佐餐八卦,时光倒流十个月,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故事主角可以是自己。原来所谓惊人的八卦只是断章取义,这世上一切都情有可原。

离经叛道的心慌不安,偷尝禁果的兴奋悸动,却都盖不过望向白玉烟背影的怅然若失。早有预见,她的理论彻底失败了,恋人之间会做的事,她已经和白玉烟做了个遍,结果是什么样,已经看得再清楚不过。

而只有做爱的时候她才敢表白,热切又绝望的心迹,只有在肉体被抛至欢愉的顶点时道出,才不会疼得让她掉眼泪。也许有机会说出那些话,已经算得上不虚此行。

似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横跨长江两岸的水下地铁线,光线似乎会影响听觉,在日光灯下闭眼,假装地铁上停了电,这才好像耳闻江水涌动的声音,她沉在水底,死去的身体何必呼吸。哀怨的水草在身上生长漂荡,执念的鱼在耳边吐泡泡,破裂开,听见里面传出姐姐温柔的低语,是她惯用的那种语言,那种比情话更可恶的哄诱,告诉她会给她的下坠兜底,理解她万千种情绪,抚平她一切创伤,包容她所有,苦难中同行。

可几个小时前的画面忽然闯进脑海,忘不了姐姐隐忍的低喘,残响中灼热的吐息挤进当下的身体里,浮力送她悠悠飘向江面;做得激烈时两人偶然对上几次目光,目睹姐姐眼里压抑的微弱情欲,火星一样落在她身上,顷刻之间浑身都燃烧起来,怎么着得这样轻易?终于想起,原来自己是个稻草人……曾经守望着一片温暖回忆的田野。

江汉路站到了,下一站换一号线,她摇摇晃晃站起身,下身生涩地痛了一下,差点没抓稳柱子。

还在流水,裤子也湿湿的……好难受,回家要洗第二遍澡了。

幸好妈妈这几天出差,崔璨把自己床垫也弄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在床边,拿着吹风机吹洗过的床垫,白玉烟愣愣地又有些出神。

膝盖被热风烫了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懊恼地将出风口对着自己的脸,大吹特吹,试图刮走让自己魂不守舍的那些画面,不适感成功让她无法想入非非,带着一额头的汗,她板着脸接着吹床垫。

当晚,她做了个梦。梦里,她才是小两岁的那个。崔璨告诉她,全世界只有姐姐可以欺负你,然后带着她到处闯祸,给车胎放气,在别人的板凳上涂胶水,溜进废弃厂房里探险。她一直很心慌,总是担心妈妈会从不知道哪里跳出来责问她;她总觉得这些没有意义,所有的自由意志,最终都会被剥夺。

崔璨倒是玩得很忘我,在厂房外的空地,她甚至找到一个旧轮胎做的秋千。她邀请白玉烟上来晃一趟。

白玉烟连忙摇了摇头。

“害怕吗?”姐姐蹲下来问她。

她点点头。

“讨厌秋千?”

她犹豫一会儿,摇摇头。

崔璨歪着脑袋好奇地看她,一个简单的动作,她也做得舒展肆意。

真的是姐妹吗?为什么这么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妈想要个有稳定未来的女儿,每一步都给她规划得很细,必须要那样走才可以。甚至连以后上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妈妈都有自己的预期,她说在哪个局里有熟人,自己会有很安逸的工作。所有她努力争取的,喜欢的东西,都会被当成没用的妨碍物,被远远扔开……难道妈妈没有给崔璨姐姐安排以后的事情吗?

崔璨轻轻捏她的手:“喜欢的话,就不要管那么多。”

接着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我想看你做选择。”

一句话串连两个时空,现实的刺穿透这场梦,白玉烟在黑暗中睁开眼,缓缓从桌上支起身,面前是写了一半的导数大题。

这次期末的数学卷子最后一题并不难,但她没写出来,为此特地给自己加训。解题过程中有两个f靠得很近,朦胧中倒确实有些像秋千的绳子。

揉了揉眼睛,她撑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已经换了新被单的床上,不知为何仍然嗅到崔璨的味道。

“我没有选择。”她忽然对空荡荡的房间说起话。

我也不会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凌晨四点半,又换了个习惯入睡的姿势,十分多钟前第叁次开了空调,现在又开始觉得鼻腔干燥得不能呼吸。忍无可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袜子和鞋子,在主卧传来的酣眠声里推开家门,蹬上去年爸爸送的生日礼物,用最快的速度朝夜幕的东方骑去,星星掠过头顶,一场白金色的大雨。

一路骑到江堤上,这是能到达的离日出最近的地方,但还不够近,沿着这条宽阔寂寥的公路继续蹬着踏板,连着十几天失眠和颠倒作息的身体吃不消这突如其来的剧烈运动,喉间涌上一阵腥甜,血顺着负荷工作的支气管渗进肺里的味道。

再快一点就好了,快到可以成为爱因斯坦公式里的一个符号,亲手拨动自己的时针,一圈一圈推平神经元堆成的流沙,省略疫情,省略长大,省略放下对姐姐的感情,省略所有这些痛苦的时光,追上太阳的那一瞬间,她能自己照亮自己。

一切都会过去的……

只是姐姐,遗憾常驻我心间。

清晨,西边深邃的苍青到东边试探的淡赤像一道包围北半球的彩虹,炎热将白玉烟从睡梦中唤醒,背上一层汗是夏季拥抱她后留下的手印。朦胧之间只知道自己做了好多乱糟糟的梦,一个也想不起来了,昏昏沉沉地,她坐上自己书桌的边缘,面向东边,恰好能避开空调外机看见完整的江平线,江上朝霞在淡蓝的天际斑驳,一道道交迭,形状像口红在床单上蹭出的浅痕,似是天空与太阳欢好时身上不小心擦下的伤口。

离家不远有一处码头,船舶鸣笛时刚好是八月日出的时刻,低沉悠长的声响像慈爱长辈打盹时的微鼾,并不惹人厌。在这样的号笛声里,太阳比她后起,群鸟从码头朝城镇的方向飞来。

摁开空调,第一缕凉风吹到她身上,抚顺一部分被热醒后浮躁不宁的心绪,记忆的河流里捡起与崔璨身体触感相同的鹅卵石,想起以前妹妹在同她长江边散步时,曾告诉她这种一长声的船笛是最常用的离泊信号,其实船笛像摩斯电码一样可以长短组合,与码头或其它船只交流。

很无用的新奇知识,可能也是崔璨占领她生活的战略之一,让她看见码头这样与妹妹毫无关联的事物也能想起她。

再次回忆起那天晚上的那场梦,她缓缓靠上身边冰凉的墙壁。

妹妹在让自己重新变得对生活里的细节敏锐,但她不愿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逆来顺受,从不反抗,崔璨难道看不出来吗?沉默柔和的姐姐,像条厚围巾一样包裹着她给她温暖,却没有自己的形状。严苛的妈妈,陌生的城市,在各个学校之间转来转去的苦涩童年——布娃娃一样没有尊严地任生活摆布了那么多年,有时感觉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去,现在的自己只是过往的不甘凝聚成的幽灵,为了不被创伤折磨,不再询问自己的心声,成为一具装满别人愿望与期待的空壳,免疫了痛苦,也免于任何触及心灵的感情。

想要她的回应,央求她说喜欢,怂恿她做选择;为了河谷底的一缕金沙抽干其上无数生灵赖以生存的清澈河水。

眼下这样难道不是我们最好的结果?用我的余温弥补你无人关照的孤单,被上一辈被这个社会蹂躏得破破烂烂的两个灵魂拼凑起来,还能组成一个勉强完整的你。你能接着这样鲜活绚烂地存在,我也不必揭开自己的伤疤。

秋季学期开始了,一个平凡的星期一,高叁16班下午有两节体育课,因为体育课代表休了学,体育老师把器材室钥匙给了任学习委员的白玉烟,让她和班长带着班上的人自由活动。

坐在树荫下喝着水,一旁的女同学和白玉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今年湖北省的高考状元,是她们上一届的学姐,白玉烟装作自己认真在听,其实已经神游到很远的地方。

被太阳照得有些刺眼的小广场上走过一个大摇大摆的身影,登即成了她注意力的中心。

她真希望自己认错了,但除了她的好妹妹,到底谁会把校服穿成那个鬼样子?

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同学,她朝那个背影走去,没注意到自己紧绷的神经随着与崔璨的靠近一圈圈拧松了螺丝。

“别告诉我你们班也在上体育课。”

“我的妈呀!”

崔璨吓了一大跳,后腿踢前腿,差点亲上地砖,被白玉烟一把抓住了后领,拎小猎豹一样拉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这个时间在这里?”

“我……我去医务室。”

“医务室?”眉头其实与心肌相连,一紧张便不自觉皱起,“你怎么了?”

“头晕,心悸,有时候会忽然喘不过气。”

听得呼吸一滞,捏住妹妹的手,好像她是突兀出现在这个季节的雪人。

“我陪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跟班长交代一下。”

乖巧地站在原地,崔璨望着那个身影小跑着回到高叁学生的人群中,又在橙色的阳光里步伐匆匆走向她,一下发现爱其实是一种瞬间。怦然的心情像热气球的燃料,她这几天千辛万苦浇灭的火焰一瞬间窜起,回温的呼吸带着她再次升返沉沦的无垠天空。

要怎么走出来呢……如果你总对我这样好的话?

“走吧,”一边牵着妹妹的手接着向医务室的方向走,一边稍显急切地询问她的状况,“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崔璨犹豫了半晌,回答:“暑假。我睡眠质量太差了,总是失眠。”

隐隐清楚妹妹失眠的原因,歉疚像火灾中的灰烟一样在肺里弥漫开,“……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歉什么,姐姐,你又没有错。你做到的已经比该做的多很多了。”

还想把责任揽回来,眼下却已经将崔璨送到医务室门口,门口的校医对着妹妹的额头举了一下测温枪,合情合理的动作毫无缘由地让白玉烟心头泛起不适,花了不小的力气才忍住不怒视那个带着口罩神情淡漠的校医。

崔璨描述的症状在许多疾病中都常见,校医用听诊器在她胸口比了比,又给了她一支体温计,让她去屏风后的床上坐会儿,十五分钟后检查体温,似乎也没主意这是什么情况。

“你是她同学吗?”校医忽然问了白玉烟一句。

正要回答说自己是崔璨的姐姐,崔璨虚浮却倔强的声音一下抢过话头:“对,学姐。”

小学妹夹好体温计就软绵绵坐在床边,靠在白玉烟肩膀上,本能地抓着她的手。

“对不起。”又对妹妹说了一遍,轻飘飘的叁个字,不说很过分,说了却好像更过分。

“学姐亲亲我,我就原谅学姐啦。”

本也不为宽恕,只是惯常地对崔璨有求必应,好久不见,想给她一个好心情。目光四下窥察一番,确认周围没人可以看见,白玉烟低下头准备碰碰崔璨的脸颊,崔璨逮住这个机会转过头面向她,抢走她一个吻。

白玉烟睫毛颤了颤,扫了崔璨两眼,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说什么。

“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诡计得逞,崔璨的心仍然荒凉得拧不出几滴欢欣,“如果亲我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吻与做爱相比某些交流对她来说反而是更安全的,离奇的逻辑,崔璨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你还想要吗?”讨好地说出这话,以自己的身体为砝码恳请她不要见怪,不要离开,她生活里浪漫主义与理想主义的遗孤。

“你们星球和人亲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是吗。”

崔璨没好气地堵她一句,靠回她的肩膀。

发了会儿呆,十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刚想提醒崔璨,却发现她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熟,想起她说最近总是失眠,不忍心叫醒她。但体温还是要看,这个时期发烧的话会很麻烦,为了及时发现新冠病例,市场上退烧药禁止售卖,一颗难求,她宿舍药箱里那半板没记错的话还有半年就要过期了。摸索着将崔璨的T恤拉开了些,手贴着布料缓慢地伸了进去,避嫌地尽量不碰到妹妹的肌肤,好不容易捏到体温计,她正要松口气,一只手一下子按住她,她的手掌不偏不倚覆住妹妹内衣下的软胸。

“……装睡呢,”明明是教训的句式,却道不出多少责备的口气,“放手。”

“姐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你是异性恋。”

“给我看体温,快点。”

“你捏捏看,你讨厌这种感觉吗。”

“体温计,我数叁声。”

崔璨不情不愿放开手。

将那根裹着水银的老式细体温计在灯光下转动,若隐若现的银条尽头止步在叁十七度整,白玉烟松了口气:“有点高,但你应该没发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也不该发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每天都要早晚各测一次体温登记在每个班的册子上,我要是真发烧了哪还轮得到这小体温计告诉我。”

“你有退烧药吗?”

“没有,但班主任今天给我们每个人发了四袋板蓝根。你要拿去泡泡面吗?”

“你爸真是一点事都不管……等会儿第四节课下了来我寝室,我给你几颗退烧药。”她下了床,“我去跟校医聊聊,你坐着休息就行。”

坐在床铺边缘摇晃着双腿,被姐姐的手抚摸过的那侧乳房酥酥麻麻的,挺立的乳头磨蹭着内衣,有些痛。太敏感了,比以前还要敏感,忍不住怀疑身体是不是暑假时被自己玩坏了。

“校医给你开了请假条。”

白玉烟的声音将崔璨拉出旖旎的旧忆。

“你怎么脸这么红,这里空气不好吗?”

“噢……嗯。”

嘴里含糊地应着,她推着白玉烟的背和她一起出了医务室。

“请假条你拿着,”出去的路上,白玉烟递来一张盖了章的字条,听起来有些生气,“刚刚那个医生非说你是风寒,要给你开盒双黄连,真的好费劲,让我劝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应该不是感冒,我都没流鼻涕。”

“对,我觉得你应该多休息,恢复一下激素水平,提升免疫力。”

“可是我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又要上课。”

“你这个状态怎么上课,困了就趴下睡一会儿啊,”一向好学生形象的姐姐,此刻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建议她上课打盹,“猝死了怎么办?”

“嗯,我知道了。”怎么又尝到甜味,在明知这只是长辈的照顾的情况下?

“没听到的内容可以来问我,不过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有这种需求。”路上恰好路过超市,“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崔璨摇摇头:“超市的东西我想吃会自己买的。”

“所以是想吃外面的东西吗?”

不愧是姐姐,一下就知道她在说什么,那颗顶着过肩毛绒黑发的脑袋连忙点了点,病怏怏的样子可怜极了。

“嗯……”学校现在处于全封闭管理状态,住校生想在上课时间出校门难度不小。

事情一牵扯到崔璨,白玉烟似乎根本说不出几个不字,原本谨慎保险的行事风格也调整得有些大胆。大的小的麻烦,她总想出面替崔璨提前解决,开始照顾妹妹之后,她理解不了那些说孩子要吃苦的大人哪怕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换作以前,与冒失行径有关的任何前因后果她都尽量规避,对不确定性与刺激感她罕见地表现出强烈的厌恶;但现在她开始试探从其中获益的可能,毕竟与风险谈来的价格愈好,崔璨就能在这个坏世界多喘几口气。妹妹曾对她说她本该主导一切云云,只是哄她的话,她还是没忍住听进去些微。

“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们两个这个点出去干嘛?”

过闸门时,保安果然从哨亭里探出头。

“我带学生去一趟医院。”漂亮的人本就容易显得成熟,比身边的崔璨还高一截,校服一脱,臭脸一摆,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哦,老师啊。”保安的头缩了回去,并没有细问。

只录了学生的信息,却没有记住所有教职工,筛查机制本就有缺陷;何况凭学校这个人口流动性,只把住校的学生困在学校里也并不会有多理想的疫情防控效果,有理有据,怪不得她。保安记不住也不会记她的脸;下节课是语文课,老师从不查人数,本次撒谎出校行为不会给崔璨和自己带来任何麻烦。

道德上正当,程序上没有后顾之忧,带着崔璨出了校门几十步,她终于松了口气。站在规定活动范围之外的土地上,四点的赤橙色阳光洒在两人肩上,舞台送给主角的聚光灯总是这样大方。违反校纪的出逃莫名给了她别样的希望:荒谬规则下的残局的确已经没有多少出路,但组成拦路屏障的这些庸人终归要比她们鲁钝许多;敏感不会是累赘,令她在这个社会受伤的把柄同样能成为另辟蹊径的利器。

“点菜吧,”端着姐姐的架子,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得意,“想吃什么?”

“白老师陪我吃牛排。”

“递一下焗蜗牛,白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脸被妹妹叫得一热:“别叫老师了。”

“你是怎么想到去话剧社弄件小西服出来的,”崔璨往嘴里喂了一块鲜红的叁成熟牛肉,气色明显好上许多,“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话剧社的门没锁?”

“她们过几天演的课本剧有类似角色啊,石板路上有预告的立牌,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顺路看了眼。”

“那门呢,门呢姐。”

“话剧社社长女朋友在我们班,听说他今天去看牙医,为了不影响排练钥匙就放门框上了。”

“妙啊,”崔璨眯起眼睛,“爸妈把脑子全生你身上了。”

“还好吧。”不太习惯吹嘘这种投机取巧的成果,白玉烟适时转移了话题,“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寡人心情大好!”崔璨朝她举杯,“感觉吃上这么一顿,今晚也能睡得很香了。”

“那就好。”

手中的白开水和妹妹五颜六色的饮料轻碰了一下,尽管她有意识地深呼吸,心跳比平时还是快些,仍然不太适应这样胡来,一路上想着各种各样可能发生的意外,堤防任何动静,唯恐有什么变数自己没算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边响起端盘子的声音,抬起头发现崔璨捧着自己的牛排从对面坐到了自己身旁,腰同自己贴得紧紧的。

“怎么了白老师,约个会这么心不在焉?”

“谁跟你约会了,”往嘴里送了一口沙拉,平复自己不安的体征,“还有说了别叫我老师了。”

“你要是老师,你教哪科我哪科年级第一。”

“把你追女生的功夫留给别人吧。”

快要气死了,但还是能从见招拆招的姐姐身上看出一点俏皮的倔强,忍俊不禁:“谢谢你,姐姐。”

白玉烟嚼着生菜,探询的目光望向崔璨。

“即便你不喜欢我,有你的时光也是我人生里最宝贵的一段,我不用再嫉妒那些有爸妈爱的小孩了。”

面前的女生收回视线,沉默地小口进食,染上酡红的耳朵动了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白玉烟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是几点,她没看出来,表盘上的时分针似乎是谁的名字,“进来。”

一个模样甜美的长发女生穿着秋季的正装校服,额前算不上正经刘海的碎发被汗水沾湿成缕,怀里迭得高高的作业抱得吃力,细腰弯出弧度,膝盖艰难地顶开门走了进来。

“白老师,这是昨天的作业。”

“放这儿吧,你改一二组,我改剩下的。带红笔了吗?”

女学生将作业放在老师指定的地点,甩了甩酸痛的手,头顶的墙面上刚好是一条“师德高尚”的锦旗,不知道是哪个家长送的。

“带了,老师。”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支红笔,学生顺从地坐在老师桌边,翻开作业和参考答案开始批改。

握着茶杯走到门口,接水的同时悄无声息地拧上门锁,回程路上白玉烟顺手拉开窗帘,老旧的帘轨无辜地响动。

“很好。”

白瓷茶杯放在桌上,白老师喝过的地方有一圈暗色口红印,唇纹像蹦极时的心电图。

“最近作业收得还顺利吗?”白玉烟没有回办公椅上,高跟鞋最后一次敲地声止于女学生的身后,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向脖子挪动,拂过内衣带子的凸痕,整平她衬衣的衣领,揉皱她的心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没有谁不听话……迟交我的作业?”

“没有,白老师。”颤抖的声线,示弱只会让蹂躏她的冲动更加汹涌。

“是吗?崔璨同学,什么时候学会撒谎的。”

抬手将她耳前的碎发别至耳后,顺着那片贴在颅骨侧边的皮肤一路向下,指腹按压着她的脊椎处,母猫威胁着不听话的幼猫,颈后横向的弧度,像不像白老师的茶杯口。

女孩的笔从手上掉落,摔在作业本上闷响一声。

“你的作业,已经很久没交了。”

俯下身亲吻学生后颈那一小块细嫩的肌肤,直到留下一个难以消去的红印。

“崔璨!”

窝在床上坏笑的崔璨被吼得猛一哆嗦。

“可以用一下你洗衣液吗,我的用完了。”

熄灯不久的宿舍,还差一点崔璨就要被美梦哄睡着了,汤雅倩站在她的床下喊了一嗓子,还对她晃了晃自己用空的洗衣液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用用!”

崔璨用小毯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开始怀念疫情时不受打扰的睡前幻境漫游。

晚自习每天都上到十点钟,十点半就熄灯,中间要收拾书包,从教学楼走到宿舍,在不到二十分钟之内和同宿舍的五个同学交替洗澡洗漱,所有中国学生都习以为常的流程,听起来像世界纪录挑战。十点半断电,六点半起床号,学校可以对那些同样喜欢掩耳盗铃的媒体说自己保证了学生八个小时的睡眠。彼此心照不宣地明白这是胡说,却还是堂而皇之地将虚伪的标题摆在新闻里。

崔璨的寝室在四楼,宿管阿姨巡查上来大概还要十几分钟,披了件薄外套溜出寝室,她在晒衣服的大阳台边上坐下。

与天上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对视,抬手捏住最闪耀的金星,瞥见自己手背细腻的皮肤在夜里白得有些亮,忍不住觉得可惜,最有活力的年龄,在这里学一些已经厌倦的知识,考一个一辈子只用一次的分数。高中再也不是青春的剧场,灵魂集中营里,你要努力假装自己不想出逃;一些从监狱假释的犯人观察期间会故意在警察面前犯罪以此加刑再次入狱,因为出了监狱却发现自己仍然是个囚犯,囚犯的人际关系,囚犯的社会地位,囚犯的生活质量,整个社会都把你当永远的囚犯对待,监狱里起码还有相同处境的朋友,陶渊明说归去来兮,于是你重回老鼠洞与下水道。十六七岁的身份,如同一身囚服,不把自己锁在这间全国连锁的大监狱中,你还准备逃去哪里?

“崔璨?你怎么在这儿?”

又是一天结束,下了晚自习,白玉烟背着包一出教室就看见妹妹站在门口走廊上。

“你好,我是你的背包工,”崔璨上来就把白玉烟的书包扒了背在自己胸前,像只壳穿反了的乌龟,“我负责帮你把书包背到宿舍,let’s?go。”

“我不记得我订过这种服务。”

“那书包不还你了。”崔璨拔腿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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