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从佐藤先生的身上离开。佐藤先生心里有怒火在积聚。阿月见龙崎这样只有叹了口气。
你是在怀疑我吗?佐藤先生把音咬得很重,似乎要砸出坑来。
事实上我就是在怀疑你呀。
龙崎则是与佐藤先生对比鲜明的‘天气不错’式的语气,还是一样直接的让人想要把他看了喂狗呢,阿月压住自己嘴角的笑意。但佐藤先生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不能这么冲动的。他深呼吸了几次,还是咬牙切齿得不行不行的,干脆就这么问:那你想做些什么?
佐藤先生,龙崎双手插着兜,歪头看着佐藤说,请跟着我呢。
阿月留在外面看着佐藤先生。龙崎进屋晃了几圈,果然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一个人。那么是谁开了灯呢?灯总不会自己开的,而就算是鬼,出去也不会看不见吧?联系到这里是加藤家,佐藤先生果然是被上了身或者……被催眠。想到了催眠,龙崎仰头看了阿月一眼,恰好碰上了阿月看来的眼神。琥珀色的眼睛……刚才突然在他眼前放大的那双。
龙崎不自在地避开了阿月的视线,在物理找到了块布给佐藤先生蒙住了眼睛,要求他除了走路什么也别做,包括说话。
若说龙崎和阿月的话,要是佐藤先生给上了身,人斩想转移到他俩身上早就过来了,这只是用以保护别人——比如说,开车带他们过来的渡。
车上的时候,阿月和龙崎又说起了人斩。
阿圣不见了,人斩果然是想要卷土重来,再做他的人斩吗?但这是为什么呢?
照他们之间的猜测,人斩之所以成为人斩,就是为了引出龙崎,接近他并且拿到他身上的某样东西,然而现在龙崎已经给引出来了——难不成人斩真把当上‘制裁之神’,把清洗世界当做了目标?
要说接近龙崎的话,人斩直接上了他的身,显然最容易,但人斩没上。与龙崎一样只和人斩照过面、说过话的村野的身,自也上不了他的身。怎么说,他也应该上阿月的身吧。但这样一来,人斩就无法成为人斩了。就算阿圣小姑娘是人斩一伙的——先不说这样的话人斩为什么舍阿圣之近而求阿月之远——光凭阿圣那呆呆的马马虎虎的性子,怎么做的好这些事。要说阿圣那样是装出来的,但一个人,怎么装得了这么多年?
想不通,也只能先看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阿月和L就收到了三条信息:一是星野和阿圣死于车祸;二是阿诺醒了;三是又有了人斩的受害者。
Chapter 15 阿诺
阿诺醒了,龙崎就拜托渡去把被蒙住了眼睛给禁止乱动的阿诺带来。他的命令下得有条不紊,谁能想到一分钟前,他给阿圣死了这个消息给惊得懵了呢?
的确是懵了没错。他当时正往嘴里送甜甜圈,一扫道这条消息,甜甜圈都掉了,而他也咬到了自己的手指。应该是疼的,他却是愣愣地盯着这条信息——是因为当时蹬椅子上了沙发把手的,蹲得不稳,这一惊吓身子就歪倒了也没有去管,结果砸到了身旁的阿月。
阿月当时也好不到哪去,但一般来说,他情绪的表现很隐晦的。那时他也就是看着这条消息僵了一下,脸上也没有太多情绪变化。就给龙崎一砸给砸醒了。因着当时龙崎一手撑在他脑后的靠背上,龙崎倒了,他也被连累着倒在了沙发上。龙崎又要滚下地了,他无奈地用胳膊把人揽了回来。
太亲密了。
相触的身体能够感受到对方陌生的温度。阿月不大习惯地推了推身上面的龙崎,龙崎?龙崎?叫了好几声,龙崎才眨了下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阿月的脸。
清浅的呼吸,陌生的温度。似乎连心底都有一种让人心颤的感觉。
龙崎讷讷地从他身上翻下去,又蹲在了沙发上,阿月也不自在地坐了起来。龙崎又蹲在了电脑前面。阿月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熊猫眼,脸色也挺苍白……可他却不想移开视线。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阿月也盯着显示屏。阿圣死了。虽说是车祸,但有人斩的那样的非人类存在,阿月是怎么也不相信如果人斩不想阿圣死的话,阿圣还会死——阿奴能避开枪林弹雨,阿诺怎么就不能带个人避开汽车呢?
但事实上,阿圣死了,而人斩还杀了一个人,一个骇客。
骇客的话,人斩的那些小程序是入侵不了这种人的电脑的,只能由人斩亲自去应对骇客电脑上那些由他自己编写的防御程序和小陷阱。刚才——这个骇客的死亡时间是上午六点左右,而阿圣死亡时间却是午夜十二点,至于他们的清理,对网路中的小程序的清理,在六点以前就结束了。而且,似乎那个催眠的文字,只有阿月这样会用催眠的人写下来才有用的样子呢。所以,阿月能得到的结论也只有‘人斩也会他这样的催眠’。这样子,像人斩故意给的,像是‘你认为我不会,我偏偏就是会啊’这样孩子气的作对。——前提是,阿圣真的死了。
龙崎的想法也差不多的。他坚持认为阿圣没死。就算渡发挥的阿圣的检尸报告上显示着死者的DNA与加藤圣兮相符也一样。
他扭头想问问阿月是怎么想的,却发现其人又陷入了昨晚那种低沉的状态。他盯着阿月,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有些无措地抓了抓裤子。
这时候,渡把阿诺带来了。
阿诺现在还是被蒙住了眼睛。阿月和龙崎一眼看到这个孩子,便觉得不对。阿诺总是一付淡淡的模样,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这个十岁的小孩子乖巧却紧张地站在那儿,小手也不自在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完全没有原先那付老神在在的样子,又让阿月和龙崎对自己的猜测相信了几分。人斩的话,做事向来胆大,就算是付孩子的模样也不会去伪装成一个孩子。
渡给龙崎准备了甜点和加满了糖的咖啡,当然,也有阿月的咖啡。阿月道了声谢,渡严谨地微笑着,完美的英国管家和绅士的样子,心里倒是挺满意L的这个朋友。渡离开后,龙崎捏着杯把拿起咖啡(or糖)。
请坐。
阿诺拘谨地正襟危坐。
龙崎捏着咖啡杯,因为弓着背而有些低的视线从杯面上扫向对面的孩子。他平静地问:首先,你是谁?加藤诺吗?
我才不叫阿诺!小孩子立刻就像一只猫一样炸开了毛,我才不是夜诺那家伙!
龙崎继续平静道:那么,你是谁?
我……小孩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被审问,突然像气球一样扁了下来,他低声说,我是加藤隐。
一切都是因为夜诺。他的声音里带着仇恨的暗焰。
那么,请和我说一下你的情况,以及人斩。
阿诺,不——加藤隐怔了一下,而后惊喜地看向龙崎(虽然被蒙住了眼睛)。他原以为所有人都会当他是那个夜诺。在这种惊喜之下,且为了报复人斩,他立刻就开始说了:这要从我三岁时说起——我记事比较早。他小心地顿了一下,听不到他俩有什么反应就又继续说道。
我三岁的时候,我的妈妈是个家庭主妇,而爸爸是一个相当有名的催眠大师——虽然是这样说的,但爸爸他其实一点儿也不会催眠,会催眠的是我的姐姐,加藤圣兮。阿月也有些奇怪,他见过加藤志也自己下催眠的样子。
基于这个原因,爸爸他一直很惶恐。他想要名利双收,但若让人发现了他压根不会催眠怎么办。他的……嗯,心里压力?这次是阿隐从阿诺那里听来的,也不知道用的对不对。他又‘看’向了L,不过看不见就是,他继续说,他的心理压力很大,所以天天打我、打妈妈……他也打我姐姐,而且打得很狠。
阿隐不由愤然,可那样的爸爸已经死了,不在了,他的情绪又瞬间落到了低谷。
……打她的时候,爸爸就骂她。‘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小野种’、‘怎么是你有这样的能力?’……可姐姐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他又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说‘我的心肝宝贝’、‘爸爸不会这么做了’、‘原谅爸爸吧’之类的。但后来,还是一样打。
姐她人很好的。尽管是这样,她还是笑着原谅了爸爸。可他连让外人知晓他做了什么的勇气也没有。在外人面前,他对我们都很好的,也胁迫我们维系着家庭和睦的假象。没有人比他更成功了的,有很多人都羡慕我们——
他想嘲讽地说‘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但那人,他的爸爸已经不在了。他垂下了眼眸,没有去理阿月和龙崎,他已经沉浸在记忆的汪洋里了,哪怕那是可怕的记忆。
我和妈妈受了伤,他为了隐瞒,除非致命否则绝不会找医生,就是找了,也要阿圣给他催眠,让他忘了这事。而姐姐,她的自我恢复能力很强——就和夜奴和夜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