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沐难得的轻笑,一对上那张如月光一样皎洁的面容,心中就不自觉得柔软起来,他认真的望她,轻声说道:“可以,我同意”。眼波微转,水月望向了拓拔寒。拓拔寒无所畏的摇着折扇,不置可否的笑:“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那好。”水月暗暗松了一口气,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梦吟般的开口说道:“这是一个故事,也是一个字谜,两位公子听好了,”她沉默着,河面的风撩动着她的黑发,根根妙曼起舞的发丝就如她优雅的身影一样,即使被风吹散也丝毫不觉凌乱。嘴角的笑显得有些虚幻,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波光。
“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住着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她得了一种可怕的病,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一直爱着她的男子在她身旁默默守护着,日出,日落,讲好笑的故事,唱动人的歌曲。可他如海的深情仍旧挡不住死神的脚步,女子终究离他而去。男子依她生前的意愿,将女子放在船上,准备将她沉入海底。船行于海心,水急浪涌。一群海鸥绕船盘旋,声声哀鸣。男子触景生情,随口吟道:“一条大船两根桅,九只海鸥绕船飞,六只停在桅杆上,两只落在船头尾,剩下一只孤零零,落在甲板淌眼泪。”讲到此处,水月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抬起晶莹的双眸,挤出一丝笑容:“请原谅水月的失礼,故事完了,那首诗就是一个字,两位公子猜一猜吧。”
拓拔寒沉默不语,他根本不想去猜,因为,从水月的眼眸中,他只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人不是自己。他淡蓝的眸子轻轻转了转,望向那个微微苍白了脸色的男人。
轩辕子沐的呼吸忽得紧了起来,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内心有一种撕心的痛楚萦绕不断,他呆滞的望着月台上那抹动人的身影,喃喃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可是一个‘悲’字?”
悲,是啊!水月笑了,莉花带雨,不是知是满足,还是激动,她望着他,接口吟着:“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不错,是‘悲’字,公子,你猜对了。”
拓拔寒面色难看,他阴晴不定的起身,没有说话,刚想转身,迎上了刚从外面进来的一位灰衣男子。“你可查到了,是他吗?”他冷冷的开口,没有一丝表情。
“是的,少主。他的确就是那个逃婚在外的四皇子,轩辕子沐。”灰衣人垂着头,恭敬的回答。
“有趣啊!”拓拔寒幽深的蓝眸好看的弯起,他深深望了一眼月台上的水月,自语道:“不知道轩辕皇帝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这里争一个妓女,会是什么表情呢?”他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留恋的望了望月台上的丽人:“水月,我们还会见面的。”轻挥了挥手,一行人便消失在河厅中。
秦落衣见拓拔寒离去,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展颜笑道:“这位公子,即然你答上了,那就恭喜了啊。”转身对水月温柔说道:“月儿,你先下去,我这就带公子到你房里。”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水月瞥见秦落衣意味深长的眼,忙答应一声,匆匆离去。
月初现 (七)
一路上都是失魂落魄,水月有些混乱了,这个男人真得是子沐?那种感觉如此真切,他几乎知道她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难到,子沐也转世了?不会的,子沐活得好好的,怎么会到了这里?
有些苦恼的坐在月色清幽的窗前,水月痴痴的揉搓着小手,默默发怔。“公子,真边请。”小梅有些兴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门帘晃动,一身紫衣,俊朗不凡的子沐就站在门前,四目想对。
夜,静逸如水。水月默默望着他,所有的前尘往事莺绕心头,恍惚间,站在面前的,就是那个怜她,疼她,爱她至深的子沐。骤然见到亲人的喜悦让她弯起了嘴角,只是一停顿,水月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深深的呼吸着那曾经熟悉的味道。
子沐身体一僵,微抬起的手臂在空中略一停顿,就缓缓落在了水月的背脊上,一种从未有的柔情从心底升起,他有些迷醉的闭上了双眸。
“子沐,子沐,我想你了,子沐。”水月喃喃的痴语着,盈盈的泪水在眼眶中止不住的落在了娇美的面庞上。
轻抚背脊的手猛的停了下来,子沐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却渐渐精亮如星尘。“你一直就认得我,是吗?”他的语气轻柔,却不带任何感情。感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冷,水月这才惊醒过来,自己太鲁莽了,这本就是一个陌生人,自己一时的情不自禁,会让他怎么看自己呢?
从怀中挣脱出来,水月面色微红,她有些不自然的垂了眼眸,呐呐的开口:“对不起,对不起,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朋友。”这样的解释,太没有说服力了。
子沐淡淡的笑,却有一种透骨的冷漠:“姑娘今天不是第一天挂牌吗?哪里来的故人。”他嘲弄的抿了抿好看的薄唇,好笑的说道:“你的那位故人也叫子沐?这也太巧了些吧。”
这次,吃惊的是水月,她有些呆滞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真叫子沐,林子沐。”
他的笑容更深了,不去管她吃惊的表情,却托起了她小巧的粉腮。黑亮的狭长眼眸中全是那张精致的俏脸,他微眯了眼,有些痴迷在她耳畔轻语:“我真得是被你迷到了,水月,你那小小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不是你的林子沐,不是,但我的确也叫子沐。”他轻轻一笑,在水月耳垂边轻咬一口:“最好给我好一点的理由,知道吗?否则、、、生气的子沐,你会很后悔看到。”
浑身一颤,水月瞬间清醒过来,这个男人太可怕。虽然有着和子沐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名字,可却没有子沐的爱,没有那如水的柔情。她无措的逃开他的怀抱,今天的自己太失败了,谁叫自己太过依恋子沐,还不能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水月沉默着,翦水般的眼飘向远远的夜空,自嘲的笑:“你觉得我很可笑吧,”她那张眉目如画的精致脸庞微微上扬,弯成弦月的眼睛正对上他的,半晌,清澈的声音又在响起:“你可以嘲笑我,也可以认为我有目的,因为像我这样的女子,对于你们男人来说,都怀着一种恶心的目的。但,我还是要说明,刚才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我才会希望是你,这是一场赌博。因为我相信,拥有相同容貌的两个人,他的性情和人格魅力都会相差不多。”
子沐就那样深深的看着她,回复了他的慵懒和淡定,“说吧,你的目的。”
“我想,我想离开这里,想请你为我赎身。”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水月有些不敢看他的脸,抚弄着衣角,忐忑不安。
子沐深深吸了口气,眯起了眼眸,悠悠开口:“水月姑娘认定我会为你这么做?”短暂的沉默,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在为自己的命运争取所有的机会。”
“你知道吗?”子沐缓缓开口:“你的条件不好。”
虽然隐隐知道答案,但心却还是不可抑止的痛了,默默咬了咬唇,她转身,纤弱的背影显得单薄而孤寂。子沐有些不忍的伸出手,却在半空中迟疑着,缓缓收回。
“对不起,子沐,给你带来了麻烦”水月的噪音带悲凉的抽泣:“你的确不是他,但仍请你原谅我这样叫你,因为,这个名字我叫了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