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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2 / 2)

“知道朕为什么只叫了你来么?”熟悉的声音一响起,林文博便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怕漏掉一字。“臣惶恐”!起身深居一礼,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抬手示意让他坐下,轩辕烨唇边溢起淡淡的笑容,尽量轻柔开口道:“你与潋晨、天佑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一直陪在朕的身边也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吧!”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过去,更让林文博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但如今,朕却只信任你!”轩辕烨的话刚一落下,林文博浑身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小眼睛转了转,又垂下了头。

“天佑是国舅,处事自然偏爱他的亲外甥子祈,而潋晨身为太子的老师,一门心思想将子沐扶上帝位,这,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文博你,朕到如今还未看出你站在哪位皇子身边?”精亮的眸子缓缓移到他的身上,却让这位相国如若芒刺在背,顾不得自身体面,‘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战战兢兢道:“历代圣祖都有训示,大臣不得与皇子结党,臣自小读圣贤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臣只做皇上的臣,为君分忧,即是臣的本份。”

“诶,朕只是与你聊聊闲话,文博这是做什么?起来吧,朕知道你的忠心,否则也不会独独叫了你来。”端起面前的清茶淡抿了一口,面色肃然道:“子祈已被朕圈了一年多,听青龙宫里的人说,这些时间他倒也安静,每日里写写画画,对朕也没什么怨恨。子渊嘛、、、、”幽幽看了眼面前擦试掉汗水的相国,轩辕烨不由得哼笑道:“文博对朕的这个儿子有什么看法呢?”

“这个?”忙站起身来,林文博竟觉得这流芳轩里热得出奇,微微思索了片刻,他小心意意的开口:“二皇子平日里对人和顺,兄弟间也从不争什么,倒是个慈善的皇子。”脑子里映出轩辕子渊那张和蔼可亲的脸,他尽量简短的说了两句,这是他为人处事的原则,在没有明白皇帝的心思之前,一定要慎言。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不是不懂的。

轩辕烨双眉蹙起,他仿佛在思索着张文博的话,如今子尧前方战事不利,又出了这么多的事,虽然心中非常不信魅影带回的消息。可这也说明,子沐与子尧怕是斗的厉害。那倭人与天狼射手的目标怕不只子沐一个人,多年的经历告诉自己,一定有个阴谋在暗处醞釀着。而如今阿骨朵正往宁城攻去,听说拓拔寒已回身救援,但子尧,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子尧在做什么?他不是与拓拓寒结盟了吗?为什么还不将大军带去支援?自己若是失信与拓拔颜,天朝的颜面何存?临阵脱逃,军法难容!

想及此处不由握紧了拳头,眼里尽是深深的阴霾。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烨终是下定了决心,微眯着眼缝淡淡说道:“朕要你去子尧的北方大营,以朕与蒙族交手的情况来看,他们一般不会在深冬发动进攻,这次竟违背多年习惯改为粮草最不足的冬季,除非是有了必胜的计划,或是,有了帮助?”声音不觉小了起来,眸子里是深遂的颜色。“子尧心性孤傲,自视极高,而文博你世故老练,正好帮助他。朕知你对朕忠心不二,想来对轩辕历代皇子成为帝王的事也知一、二。所以,朕要你将子尧的所做所为全部告诉朕,若他真有心谋反,朕绝不姑息。”在场所有人都是心中狂跳,谁不知皇帝对三皇子的宠爱,却说出这样决绝的话,都是倒吸了口冷气。“朕只让你去做,文博一定不要负了朕的心意,此事关系轩辕未来的兴衰,责任重大。”不断上涌的痛楚压迫着心脏,这样的痛竟与当年失去瑶雪的感觉极为相似,他不禁闭上了眼,忍不住叹息着:瑶雪,对不起!朕是帝王,朕只想让尧儿平安的活着,但若他放不下仇恨,最终也只能走向灭亡。但朕答应过你,朕宁愿自己受死,也不想他有一点儿的伤害。只是,只是我们的尧儿,他何时才会明白、、、

月玲珑  往事如风

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的一间禅房内升腾着淡淡如白绸般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味。纯白的床帽微垂,里面盘坐着一男一女。女子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生气,苍白无光的小脸只有小巧的鼻在轻轻扇动着,男子厚实的大掌抵在她的后背,月白的底衫已被汗水打湿,贴紧在坚实精壮的肌肤上。额头似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微闭的双目蹙起淡淡的痕迹,那手掌似有轻微的颤抖,女子胸前的血玉散发着柔和的红光,那一丝丝红线般的光亮透过她的肌肤深深溶入她的血管之中,分外诡异。

过了好长时间,男子这才睁开双眼,疲惫不堪。缓缓将怀中女子平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起身时竟忍不住一阵昏眩,伸手扶住靠床的案几,长长出了一口浊气,跌坐在椅子上。

这是最后一次运功为她治疗了,师傅曾对他说过,水月原本毫无动静的忘情丹毒性已被激发,虽然已被师傅与水镜大师全力压制,但却再也无法挽回,情动一次,发作一次,直到再也无法醒过来。其实,若她没有将血玉取下交给自己,也许那种毒便永不会发作,可她还是取下来了,只为了一个人而已。

想及此处他不由得长长叹口气,呆滞的大眼里再不见往日的调皮与机灵,默默回头望着床榻上沉睡的女子,喃喃轻道:“真得值得么?若他根本就不是你所希望的那样,你又要怎么做?”手指沿着她的手臂缓慢的游移到颈项,脸颊,双唇,鼻梁,眼角,眉梢。每一寸都似在描绘早已印刻在心底的画面,缱绻心伤由指尖倾泻而出。抬起眼,双目似要透过面前的墙,在不远处的另一间禅房里,那个伤得一样严重的男子,师傅会不会放过他?

这里是凤和城外不远的落云山,是水镜大师闭关参禅的地方,十分僻靜。庭院寂寥,明媚的阳光透过密实的古树洒落点点金光,初溶的雪水滴滴答答顺着屋檐叶角落下,禅房中沉闷压抑的气氛让人疯狂。水镜大师一脸祥和与平日无异,千亦略显落漠,只是眼角紧紧缠绕在那个斜倚在窗台边脸如白纸的子尧身上,心中忽得很痛。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啊,那本该是神彩飞扬,可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黑耀石般的迷人双眼啊,可为何却布满了浓浓的痛苦,那里面有着近乎痴傻的震憾,直至逐渐呆滞的眼神开始变得凄厉,于静夜中飘散,让人不寒而栗。

“三皇子若是还是活着走出云落山,就自废武功吧!本宫不允许有辱玉宵宫荣誉的事情发生。”千寻淡淡看了一眼子尧,那张脸与瑶雪几乎一模一样,让他本已沉寂的心忽而又悲伤了起来。他转过身,心中却在叹息:瑶雪,原谅师兄吧,逆转神功,只能自取灭亡,你想他死?还是活!

话音刚刚一落,千亦便忍不住脱口道:“师兄,你不能、、、”冷冷的目光如剑般透射到他的身上,千亦竟生生咽下后面的话,他从不畏惧什么,却独独惧怕千寻,他知道自己理亏,知道自己犯下过滔天的大罪,他,对不起千寻!

“哦?”子尧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什么血色,乌青的嘴唇浅浅弯起,他已流了太多的血,逆转的经脉到现在还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拥住水月的那一刻,一想到那双清澈柔情的迷人双眼里透出的深深眷恋,心就会没来由得颤抖,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她都记起来了?她不是深爱着子沐吗?为何又要从子沐那里逃出?为什么要来救自己?难道,难道是自己错了?漠然的眸子转动了一下,他看着千寻的脸,恍惚着幽幽问道:“你——说什么?”

千寻往前踏出半步,平静的脸上略过淡淡的怒容:“玄机神功非我玉宵宫的人不能修练,所以,本宫要废了你的武功。”

仿佛正是好梦时却有人赤足踏碎一地银芒,子尧终于听懂了千寻的话。轻轻揉搓着发痛的太阳穴,爱恨纠结在早已残破的心头,他笑着,仿佛听到这个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直至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得连水镜大师都不觉动容。

“你敢!”轻淡的语气,狂傲的目光,他深深平复着乱颤的肩膀,半眯的眼里是魔鬼般的火焰跳动:“你一个小小的玉宵宫主也敢在本皇子面前自称‘本宫’?你那玉宵宫不听朝庭旨意,在那枷洛山自成一方霸业,接受当地百姓供奉,本就是对轩辕不敬,你身为宫主不但不思改正,还要对皇子下手,你就不怕天子动怒?一旦大军兵临城下,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叫你千年基业化为飞灰!”

“子,子尧,你不要说了、、、”千亦忍不住劝道,如果真得激怒了千寻,那就真得是死路一条了。

子尧脸色猛得一变,凛然喝道:“千亦,你也敢反了不成?身为奴才就要明白奴才的本份,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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