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1 / 2)

>  “对,冬枯夏盈。”季无戈终于坦然。

“所以你说这时节雨水不多,骗黎将军匆匆入山。那所谓的本地人,也是你找来的吧?”

眼见图纸被淋,季无戈也懒得再与落烨周旋,对旁边挥挥手道:“别砍那木头了,把上面的竹绳割了就行……”

有人得了命便要行动,落烨立即冲过去阻拦,被季无戈挡住。

论武功,落烨本不逊于季无戈,但他空手对白刃,又心怀善念,未尽全力;反倒是季无戈,处处狠下杀招,甚至以命相搏。

这边已有人在腰上绑了粗绳,提刀攀上了堤堰。因为雨势大,水流急,那人扒在支架上左摇右晃站不太稳,手里捏一柄尖刀,一下一下去够那竹绳。

落烨一眼瞥见,心中大急,出手凌厉了许多,想点穴制住季无戈,再去阻拦堤堰上的人。季无戈看出他所图,每逢闪避不及,便干脆迎上自己死穴,知道落烨不下杀手,必然中途打住。

“你吃定我不会杀你?”雨中,落烨蹙眉道。

“我不确定……我只是赌一把,看你犯了色戒,还会不会再犯杀戒。”季无戈缓缓道出,他在拖时间。

“死一个能救数万人,这个杀戒,贫僧也许值得犯。”大雨磅礴,他的表情被雨水淋得模糊,语气也听不真切。一道闪电划过,却徒增几分杀气。

“啧啧,好一个死一活万。那如果,此人是你的心上人呢?”

闻言,落烨愣住,手下动作凝滞。

趁他不备,季无戈退出几步,从暗处扯出一人来。那人口里被封了布条,出声不得。就着微弱火光,从身形上看得出是个女人。

“馆瑶?”落烨惊道。

“传说你破了色戒,连累佛门在辩论会上败落,这一路上我也看出来了,大师确是个情种。眼下我再出一题……”话没说完,季无戈便手脚并用,奋力一推,将馆瑶抛入进河中。馆瑶双手被缚,入水后连个扑腾都没有,直直沉了下去。

来不及细想,落烨便扑下水救人。水比想象中深,几个沉浮后才将人捞上来,刚靠到岸边,一句话也来不及问,季无戈便一剑劈来。落烨抱着馆瑶避开,刚要上岸与他对峙,便有一股激流涌来,三人一起被夹裹着冲走。

原来那边折腾了半天,终于将竹绳割断。杩槎一散架,堤堰开了口,洪水顿时奔腾而出。同时顺流而下的还有滚落的巨石,散了架的原木。

落烨护着馆瑶躲避周围的杂物,身后是载浮载沉的季无戈。

在一个弯道处水势变缓,碰巧有一棵树长在岸边,半截被淹在水里,落烨抓住一截树枝,用力将馆瑶扶上树干。

“自己抓紧了,别被水冲走。”落烨交代道。

“你也上来……”馆瑶急道。

落烨却没理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等着捞随后而到的季无戈一把。可惜树枝已经吃不了重,在接住季无戈的瞬间应声而断,两人又复跌落水里。

后面一波接着又一波,白浪滚滚,水势更是汹涌,看来是堤堰的破口在扩大。

☆、千头万绪

即便入了春,一路向北走,还是j□j全无,满眼的荒草枯木。

大理寺少卿袁三宝不肯骑马,裹着大衣缩在马车里。他风尘仆仆从杭州赶回,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旋即又被派出关去,辗转奔波,精神很是不济。

“到了么,还有多久?”袁三宝打个哈欠,扯着嗓子问。

赶车的是本地人,说的话听不大懂。还好有侍卫凑过来,贴着帘子禀报:“禀大人,就在前面不远,再走几步就能看见了。”

“恩。”袁三宝应了一声,自己掀开帘子,探头张望。马车夫也打起精神,抽了几鞭子,加快脚程。果然没过多久,永平城就赫然在目了。

明明是座不小的城池,坐落在关外,衬着黄沙、落日和孤鸿,就显得格外寥落了。一阵风起,吹得人眯了眼,袁三宝忙落了帘子,缩回马车里。

没多久,车马便到了城前。永平城城门大开,吴阔带了一干随从,早就摆开了了迎接的阵势。宣读完圣旨,袁三宝就被拥簇着迎往将军府,落座在首席。

“袁大人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末将备下薄酒,为大人洗尘,来,干一杯。”吴阔抓了酒杯在手。

“谢吴将军。”袁三宝心不在焉举杯,四下张望问,“怎么没见陶大人?”

“陶大人身体抱恙,未能出来相迎。”

“哦。”袁三宝应的心不在焉。

“袁大人与陶大人是故交?”

“不是。”袁三宝忙否认,顿了下才道,“皇上有一份密旨,是要单独宣给陶大人的。”

“原来如此。难怪刚刚的圣旨里,没有提到他一句。”吴阔冷冷道。说罢,仰头灌了杯酒下肚,火辣辣的,从喉咙一直烧入腹中。

“不知陶大人所患何病……此次随行的御医刘大人,是皇上特地为陶大人配备的。不如,请他为陶大人诊诊脉?”袁三宝见陶舟之心不死,又接着道。

“陶大人没什么大碍。倒是吴王殿下身负重伤,久治不愈,这次回京还要长途颠簸,这些我都在折子里写了。怎么,皇上没给派个大夫来?”吴阔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揶揄,听得旁人脸色骤变。

“有这回事儿!吴王殿下受伤了?”袁三宝大惊,手在桌上一扫,碰翻了杯盏,酒水滴滴答答淋了一地。

众人面面相窥,无人言语……

“这次的钦差倒有趣得紧。”退席后,吴阔去找陶舟。听了他的描述,陶舟提笔写道。

“长得倒是一副聪明相……”吴阔道。

“他叫什么?说不定我见过。”

“袁大人,袁三宝。”

“不是宫里人……大理寺的?”陶舟微微吃惊。

“怎么,你认识他?”吴阔问。

陶舟摇头,“我只是听说大理寺有个袁三宝,断起案来英明神武,平常为人却痴痴呆呆,是个怪人。”

吴阔低头沉吟片刻,忽然看着陶舟道:“你明明可以开口说话,为什么总是写给我看?”

陶舟又去拿笔,被吴阔按住,抬起头,一脸不满。

吴阔悻悻然放了手,“自从他走后,你就很少开口了……”

陶舟闻言恍然:原来除了落烨,自己已不大愿意对别人开口。

“对的。”墨竹也钻出来帮腔,“吴将军帮忙劝劝我家少爷。他老是写个不停,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不识字才好。”

陶舟无奈,只好勉强道:“圣旨要你们何时启程?”

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对发音很有影响。陶舟这句话说的又慢又含糊,不知不觉中还带了乡音,但在吴阔和墨竹听来,却是格外入耳。

“三日后。”为了照顾陶舟,吴阔也尽量答的简单。

“那吴王殿下的伤呢,好的怎样了?”

“没大碍了,只是还不能下床。”吴阔老实答道。

“你当真要带他上路?”

见吴阔低头不语,陶舟又道:“不说他进京后处境如何,单是这一路长途颠簸,恐怕就未必吃得消。”

吴阔还是无话。

“还有,你没有符,回京只能是个死。”陶舟说的不紧不慢。

“那符呢?”

“不在我手上。”

“这算是逼我上梁山么?”吴阔苦笑。

“你若要回去,我也不拦你。如果……如果皇上懂得既往不咎,那我们便是敌人了。”说罢,陶舟立起身。

谋逆至关重大,陶舟起身离开,是给他一点时间考虑。

离启程回京,还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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