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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我阿贵……和小牛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胆子却是不比人差。只是……”阿贵说站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大叔是做帐房的,必定识文断字,又见多识广,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正好现在大少爷也不在京城,正是收拾了那小贱蹄子的机会。”
陈大叔犹疑了一会儿,说道:“说起大少爷,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你们才来京城不久还不知道,去年大少爷原本有桩婚事。与当时正当红的旃大将军家的姑娘议亲,谁知道大少爷将旃家的姑娘当众羞辱一番退了婚事,月家那位任工部尚书的老爷一生气就将大少爷打了一顿之后逐出了家门……”
小牛笑了一声。说道:“我们在南北楼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这些事情却是听说过的。那边的杨管事跟我们说过,那是因为大少爷知道旃家的大将军和……和哪个王爷想篡位,还想利用月家,所以才和月家老爷故意演了一场苦肉计把旃家的婚事推掉了。后来,月老爷不是好几次派人来接大少爷吗?”
“这不过都是表面上的罢了,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大叔故作神秘地说道,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然后才说道。“其实,大少爷的继母就是旃家的人,你们想想。天底下那个做继子的能跟继母共处的?你们肯定也听说过大少爷在月家受继母欺负的事吧?那回,大少爷其实是因为受了继母的气,不想娶旃家的人为妻,所以才故意惹怒了月家老爷离家出走的,临走时还带了大少爷生母留给他的家产。你们只知道月家老爷派人来接大少爷。可你们见大少爷他回去了吗?”
阿贵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还听道是大少爷忙着生意没空回去,原来竟然是这样?”
“可不是?你们想想。大少爷在外头也不过是两间南北楼,一家绣坊,还有那个亏着本的南北商行,这些东西跟月家那一大片家业比起来算什么?连个零头都算不上!”陈大叔说着比了比自己小手指,“大少爷毕竟是月家老爷的长子,将来是月家那一大片家业的继承人呀,傻子才不要那片家业来打理这些小生意呢!他难道连那一大片家产都不想要了吗?”
“那大少爷为什么不回去?”小牛听得瞪大了眼睛,见陈大叔顿下来便连忙问道。
陈大叔不等他们回答又拍着桌子说道,“自然是因为他手上有比月家那一大片家产更多的东西才敢这么做呀!”
“什么?”阿贵吃了一惊,说道,“大少爷手上竟然有比月家还多的家产?”
“刚刚不是说了吗?那是大少爷生母的嫁妆!”陈大叔口沫横飞地说道,“你们以为大少爷的生母是谁?正是西大街那边有名的望族李家,李家在大夏开国之前就已经是望族了,攒到现在该有多少家产?再说,当年的李大人就只有一个女儿,与现在的月家老爷成亲的时候把半个李家都陪了进去,李氏又死得早,那些东西自然通通留给大少爷了。大少爷这次把那些全都带了出来,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足抵得过整个月家了。”
阿贵惊掉了下巴,暂时忽略了陈大叔为什么忽然从玉蟾身上扯到了月家的家产。小牛却没有这样的概念,他吐出一口鸡骨头,说道:“可是,这些跟我们……跟那臭丫头又有什么关系?”
陈大叔看了他一眼,说道:“大少爷这次随船出航,风里浪里的也没个准,定然不会把那些东西带在身上,可他肯定也不会留在月家让他的继母、兄弟们占了好处,所以,肯定还留在京城里面。邹掌柜是几个掌柜、管事里头最得大少爷信任的,但到底是从外头来的,大少爷不可能把那些东西交给他看着,其他管事、掌柜更不可能,我想着,除此之外只有那臭丫头最得大少爷信任,说不定,那些东西都是她守着。”
阿贵、小牛都惊得忘了吃东西,那么多的钱财就交给一个丫鬟守着?
陈大叔以为他们不信,连忙说道:“不然,那丫头哪来的胆子那么嚣张?”
“哼!”阿贵捶了下桌子,说道,“大少爷也真不长眼,这么些东西居然就交给那么一个小丫鬟……”若是让他保管该多好?他也不贪那些银子,就摸上几回,这辈子也算是值了吧?
“大少爷约是被那丫头迷昏了头吧?”陈大叔说道,“这对咱们来说不是件好事吗?一个小丫鬟最多也不过是嘴上刁钻点罢了,若是落到了我们手上,看她还敢摆出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来吗?至于那些东西,只要随手拿那么一点点,不就够我们这辈子花的了么?到时候还找什么差事?直接带着钱回乡下,买几十亩地让佃户们种着,自己再娶上一个老婆,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行了,你们说是不是?”
阿贵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陈大叔说道:“有什么不太好的?她害得咱们没了差事,咱们也只是找她要回这些损失而已,不是该当的吗?”
“可是,我听说大少爷走的时候还给玉蟾留了人的,又不单是她一个人,怎么会落到我们几个手上?”小牛见眼前的盘子空了,便开始打退堂鼓,“再说,她也不可能把那些东西都带在自己身上吧?肯定是藏在保和坊那边……”
陈大叔眼睛一亮,说道:“你知道保和坊?”
阿贵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保和坊的宅子要修整,人手不够,我们两个也被借过去帮了几天的忙。”
“这么说,你们对那边还很熟?”陈大叔更加兴奋了。
阿贵与小牛两个便互看了一眼。
陈大叔便说道:“我这里有个不用咱们亲自出手的法子,附耳过来。”说着,他招手让阿贵、小牛两个人凑过头来,低声地嘀咕着什么。
玉蟾还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慢慢地向自己靠过来,只是依旧如常地守在屋子里做些针线,偶尔到几间铺子去瞧瞧各铺子的收支情况,有时候遇上因为月华不在而出现的问题便顺手解决一下。时间一长,几间铺子都稳定了下来,玉蟾闲暇的时间多了,便去京中的普庆寺上香祈福,抽中了一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中签,而月华可不正在波浪中么?为此,玉蟾几天几夜没睡好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是一场接一场的恶梦。
接连一段时间以后,她决定再去找欧阳云起问问清楚,月华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谁知,这一次欧阳云起却并不在将军府,欧阳府上也没见着人,她总不能到军营中去找人吧?她只好用月华的笔迹写了一封帖子给欧阳云起。
要与欧阳云起见面这一天,暂时在护卫院当差的丁元忽然进了后院,特意在其他人散去以后低声地向玉蟾说道:“玉蟾姑娘,这两天附近有些不同寻常。”
“不同寻常?”玉蟾讶异地抬起头来。
丁元点了点头,说道:“来了好几拨在附近走动,眼睛老往宅子里瞧,还有人向周围的人家打听这里的事情。”
玉蟾愣了一下,说道:“这事只有你发现吗?其他护卫有没有注意到?”
丁元摇了摇头。
ps: 这周的加更黄了,作者已经面壁思过很久很久了……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百五十二章失控
玉蟾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着丁元,好像并不认识似的,好一会儿她忽然问道:“丁大哥,据于老四说你是大少爷在通州的时候从夏人手里救下来的?当时我只顾着想着大少爷的事情,倒没有顾上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无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说道:“玉蟾姑娘,现在更重要的应该咱们这里被盯上的事吧?万一那些人心怀不轨……”
“万一那些人心怀不轨,他们也不能大白天地闯进来吧?这事不急。”玉蟾打断了他的话,定定地看着他,好像只是单纯地好奇一般,却执意寻求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我现在很想知道丁大哥是怎么跟大少爷认识的,这个不能告诉我吗?”
“也不是。”丁元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然后说道,“我本来是乡家种地的,但家乡连旱三年,所以才随乡里的几个兄弟进城找口饭吃,谁知经过通州的时候遇到通州军用船坊征人,不由分说地把我们几个给抓了过去,干活累又吃不饱不说金,那些夏人官兵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所以,大少爷到通州那天我们几个正计划着要逃跑。只是不慎走漏了消息,被夏人官兵给追了上来,无奈之中逃到大少爷的船,大少爷便将我们几个救下了。我们怕留在通州让那些官兵追上来,所以就央求大少爷带我们上船了。正好,我们在船坊也学了些修船的手艺,大”
玉蟾还是定定地看着丁元,好一会儿才知道,说道:“也就是说,大少爷救下来的人不止你一个,还有你那些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