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2 / 2)

他对她有了特别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呢?好象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生活在那恍惚的幸福与极度的罪恶的双重折磨里,已经好久好久了…尽管他知道他们并没有血缘之亲,可是他毕竟是哥哥,他怎么能?但是他又见不得她和别的男生喜笑言欢,他疼爱的小妹妹在一天天地长大,越来越亭亭玉立,再也不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终有一天,那美丽终要属于别的男人…他不是故意的…也许他只是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挣脱的理由…原来,他这些年来所遭受的折磨与煎熬,不过是一个误会,一个她从八岁就设好的骗局…他真的是要疯了…

她还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从小被人丢弃在董家门外,是我现在的父母收养了我,可是八岁那一年我生病进医院的时候,我听见父母亲和医生伯伯说的话,我才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我并不是董家的亲生女儿。可是,我并没有当面去问母亲,因为我很害怕,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只怕会再度被丢弃…但是这个阴影一直缠绕着我,使我在不自觉间产生了自我保护的意识,我是这个家庭的成员,我是爸爸妈妈最疼爱的小女儿,是姐姐哥哥最疼爱的小妹妹…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切…”

可是他却很清楚,她还没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董凯钧,就是你也不行…”

她微微扬起脸来看着他,就象小的时候,总是这样依恋而又有些恍惚的神情,“哥哥…”在她的眼里,他只是“哥哥”,而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没想到,她却接着道:“我不是多么伟大的人…我这个人自私又小气,冷漠、心机又深,凡事我只会先想到自己…只是…因为在从前那些恐惧的日子里,我和董湘滢一起成长,我不要看到她伤心难过,她早有了心上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那个人结婚,我不能看着她愿望落空…我的父亲不过是因为误听人言,所以才会濒临绝境,那可是经营几十年的公司,我不要他都一把年纪了,却还要和年轻人一起去竞争打拼,美其名曰是从头再来…况且还有公司的几千名员工,也会陷入失业的窘境,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已经把人生里最好的时间都贡献给了东江医药,如今都到了上有老下小的年纪,可能很难会再找到工作…我的母亲已经过惯了优雅的贵夫人生活,我不要她再为柴米油盐操心…而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需要我做一点点小小的让步,便都可以解决,我为什么不做?反正我的爱情,在十八岁那一年的夏天就已经死掉了,我和谁结婚,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董凯钧当然知道在她十八岁时发生了什么,然而她竟说那是“爱情”?突然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惧袭来,究竟是他错过了而本来是不应该错过的呢?不由得好似战战兢兢地问:“董湘凝,你现在说这些代表什么意思呢?”

她摇了摇头,“是你问我才说的,不过好象有点跑题了…其实,在办理结婚手续之前,我曾经向康云山先生坦诚了真相…我是抱着一丝幻想,以为说明一切,是不是可以他让重新决定?可是爷爷当时只是说,‘你瞧我这耳朵,我还以为你是叫董湘滢呢,原来不是滢而是凝’…我才恍惚意识到,其实是他搞错了。

当初我和爷爷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是我没有纠正他对于我名字的错读,而我家里的排行顺序又有些混乱,我家里一共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孩一个男孩,如果按照全部的顺序来排,董湘滢正好排在第三,那么她也可以被称为董三小姐…但是关于董三小姐这个称呼,实际上是…并没有把我…我们两个的…哥哥…放在内的,所以…后来爷爷才知道是他搞错了…但是,我当时的确没有告诉他老人家,我只不过是董家收养的孩子,这是我的过错…

爷爷留下了一份有些奇怪的遗嘱,或许他是想自己的孙子能和从前最好朋友的亲孙女缔结良缘…或许他不过是希望给自己的唯一的亲人,做他认为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的最好安排…

在座的各位,也许有为人父母的,我想每位做父亲母亲的,大都恨不得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自己的孩子,那么您一定能够体谅一位老人家在即将离世之前的一些超出正常现象的举动…他要给自己的孙子做最好的安排…他曾经跟我提起的,因为他不放心,他不放心那个已经快三十岁的大男孩,他当他还是那个在襁褓之中的小婴孩,总是担心着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了?为什么又不肯好好地吃饭了?是不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了?是不是睡觉又蹬被子了?可是更令他担心的是,如果一旦有一天自己离开了,只剩那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如何放心地下?可那个已经快三十岁的大男孩,他未必会体会到一个祖父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前的那种无法言喻的心境,甚至还会对那关怀感到厌烦,甚至会不自觉地采取抵抗的行为…他越是这样,年迈的祖父越是不肯放心,总要找到那样一个可以代替自己继续照顾那个大男孩的人…但是,老人家也知道那个倔强的大男孩一定不肯就范,所以才逼地老人家出此下策…康云山先生问我,是不是愿意替他完成这个心愿?这也许并不是多么高明的方法,可是它让我很感动,让我从本来的抗拒到渐渐地接受这桩婚事…法官阁下,这就是我所知道的遗嘱出炉和康董两家联姻的原委…不过是一个老人的良苦用心…我不懂法律,不敢妄加评断,但我想至少应当尊重康云山先生本来的含义…”

这样一番长篇大论,却被她娓娓到来,态度娴雅贞静,声音清润柔和,仿佛不是在法庭上,而是在自家的庭院里,品着香茗,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无限平静地叙述着人生里的一段经历。却叫旁听的人,如身临其境,事情的发生,原本就应当是这个样子的,还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

不过是一个年轻而温婉的女子,脸上流露的清晰而温柔的微笑,那样一种静谧到极致的美丽,正美不胜收地端坐于证人席位后面,却以那样一种无法抵挡的神奇力量,深深地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与之相关的每一个人…董凯钧,冯美琰,梁少杰,还有那个总也让人放心不下的大男孩…康正航…

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向康正航望去,亦是那熟悉的脸庞,亦是那样的目深似海,永远也看不透的喜怒哀乐,别人绝对想象不到这样一个严肃冷酷的人,其实就象一个孩子一样任性,可爱…如果可能,她真的愿意履行那承诺,一生一世,相依相扶,不离不弃。

董凯钧默默地观望着那仿佛是隔海相忘的深情与缠绵,这绝对不是他所期望的场景也不是他要达到目的。刚刚在她承认的那一瞬间,哪怕是曾经有过一丝丝的喜悦的话,此时此刻也几乎被嫉妒的烈焰焚之殆尽了。

不由得他冷冷地一笑,“董湘凝,你的意思是康正航与你结婚,是完全符合康云山先生的本意喽…可那只是你的说法…你本来只是董家的养女,你是冒董湘滢之名,才得到了康氏10%的股份…你刚刚也说了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所以你是不是因为舍不得那巨额的财富,所以你必须要保住康正航,保住康正航的经营权,保住你和康正航的虚假婚姻,所以你才跟在座的各位说了一个这么动听的故事…以博取大家的同情。可是,董湘凝,你根本就是个贪图虚荣的冒牌货,正因为你和康正航的婚姻,将使康正航再也无法成为康氏集团的经营者…”

“反对…”

还没等被告律师说出反对什么,康正航一反常态地叫道:“董凯钧,你凭什么说董湘凝是冒牌货,你凭什么说她贪图虚荣…”

法官似乎也从刚刚的故事中清醒过来,拿起法槌重重地敲打着,“肃静…肃静…被告,请注意你的言行,否则我要告你藐视法庭…肃静…原告代表律师,本案尚未审结,你不能对案件做结论性的判断来误导证人。证人,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再补充的?”

她的一双妙目,莹莹如水,隐隐在那咆哮如雷的男人身上打转,似是眷恋、疼惜、不舍、无奈,诸多情愫飞逝而过,仿佛流星滑过璀璨的夜空,只是一瞬间,根本就留不住。轻轻地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指环,却负载着千钧重担,是她已经想要背负但现实却不肯给她机会继续下去的纽带。不属于自己的,其实不过是一个误会,董凯钧闹到现在,不过要她先放弃,因为她从前不肯为他放弃,现在就要受到同样的惩罚。

“如果说,真的有欺骗的话,那也是我…从头至尾,都是我欺骗了康正航,使他一直以来都以为,和他结婚的,就是那个董铨于凤珍的亲孙女‘董湘滢’。如果说遗嘱里提到的‘必须是董铨与于凤珍亲孙女的话’,那么…”

其实已经想地很透彻了,否则今天也不会出现在法庭上了,可为什么这么难?那几个字仿佛是火烹油煎一般,在舌尖上滚滚打转,就是不肯落下尘埃。

“董湘凝…”

是他在唤她,她下意识地又向自己的丈夫望了过去,但见那深邃的目中慢慢地涌上来的,只是软弱与哀求,不由得肝肠寸断,却趁着那巨痛来袭的一瞬间,缓缓地道:“那么…不过是我…我才是那障碍,才是梁少杰先生提起遗嘱无效的唯一因由,如果没有我的话,那么康正航先生就可以重新做出选择…”

她突然向原告席上的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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