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月光坐在座椅上,双腿交叠,仿佛眼前隔着一层雾,让她无法看清。 “季庭鹤,我真的猜不透你。” 一边跟元安娜订婚,一边又跟她纠缠不清,不愿放她离开。 前一刻才对她陷入危险冷眼旁观,后一秒又将伤害她的人置于死地。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多此一举做这些。 “死了就死了,结果重要吗?” “……” 变相承认了。 温迎不敢猜测,可她又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是因为我?” “现在才知道?” 更猜不透,他对他们这段关系,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在乎? “……” 季庭鹤这个人城府极深,在帝城一手遮天,人人都忌惮他。他能在短短三年时间内,坐上季家掌权人的位置,可不仅仅只有以德服人这么简单。 他手段黑暗,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情惑”事件刚过第二天,梁帆就重伤住院,陈老板双手被砍,这些惨状,她早该想到的。 温迎望着沉浸在黑暗中的男人。 “比如?” “你和元安娜订婚的事。如果我说,”温迎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想要你跟她订婚呢?” “温迎,这个婚,我必须要订。” “……” 温迎自嘲地笑了笑。 还是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季庭鹤走到她跟前,半蹲下身,与她平视:“这么想猜透我?” 男人强大的黑影压下来,把她整个笼罩在其中。 她宛如缸中鱼,看似自由,实际被人隔着透明玻璃,掌控着一切。 这种被他压制,无法透气的感觉,让温迎有些不自在。 不管问多少次,他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一手罩住后脖颈。 “这还不简单?”他温柔轻抚她的后脖颈,声音低沉蛊惑,似在引诱一只野性难驯的小猫,“只要留在我身边,你迟早可以猜透我。” 两人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像两条线纠缠在一起。 温迎心跳莫名加速。 “季庭鹤,你从来没想过要我猜透你。” 男女力气悬殊太大,温迎挣扎不过,只好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出气。 季庭鹤剑眉微拧,倒也没有吭声,就让她咬。 他知道她在生气。 季庭鹤正准备上楼,却发现楼梯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住的都是什么破地方?灯都没有?” 她不该还心存希望,去自取其辱,再次提醒自己是一个多大的笑话。 “我知道了。”温迎垂下头,极力掩饰即将掉落的眼泪,“我有点累了,可以走了吗?” “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 温迎伸手刚摸上车门开关,就被季庭鹤直接锁上。 “……” 楼梯的灯下午刚坏,物业还没来得及叫人来修。下午的时候柏珊珊还特意发信息过来提醒她回来小心一点,免得摔倒。 温迎秀微怒:“季庭鹤,你到底还想怎样?” “要么去你家做客,要么抱你回去,你选一个。” “家里不方便。” 家里还有柏珊珊,温迎不可能让他上去。 “行,那就抱。”季庭鹤说着就上手把她抱下车。 “珊珊,是我。” “迎迎?你不是有钥匙吗?”柏珊珊伸手打开门,“落钥匙了……” 她话一顿,眼睛倏然大睁。 她看了看挂在男人身上的温迎,又看了看甚是眼熟的男人:“你不就是那个……负心汉季庭鹤吗?” 这话一出,整个楼梯间瞬间陷入死寂。 “贺征!” 贺征立马跑过来:“老大,怎么了?” “开灯!” 贺征立即会意,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楼梯间瞬间被灯光照亮。 贺征努力维持礼貌的笑:“柏小姐,请注意您的用词。” 季庭鹤单手抱着她,长腿一跨,大步上楼。 季庭鹤一口气上到三楼,找到她们所住的房子,直接用脚踹门。 门被踹得砰砰响,声音巨大,宛如地震。 “季庭鹤,你是不是有病?”温迎一气,用力打他,“放我下去!” 房内的柏珊珊以为家里遭贼了,吓得迅速拿起扫把大喊:“谁?!” - 一进屋,温迎就飞奔进浴室,抱着马桶就吐了起来。 刚才她被季庭鹤抱着,一路颠簸上楼,她的妊娠反应本来就比较严重,这么被他一弄,反应更严重了。 柏珊珊悄悄地走进来,看她吐得那么厉害,似是想到什么,迟疑地问:“迎迎,你是不是怀孕了?” “哦。” 男人脸色黑沉,目光幽幽地转向她。 温迎怯懦了一下,担心柏珊珊惹怒季庭鹤这个冷面阎罗,便迅速从他身上下去,一手把柏珊珊扯进房间。 砰—— 大门关上。 季庭鹤:“……” 贺征小心翼翼地瞅了季庭鹤一眼,努力找合理的解释:“老大,这也许是个误会,她可能……” 季庭鹤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贺征:“……” 又不是我说你是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