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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不知为何,湛溪却觉得心里堵了一下。当皇帝的女人,尤其是皇帝宠爱的女人,就注定要有那么多的顾虑。这个世界,不会让他们安稳地拥有一份单纯的感情。他幽幽叹了口气,才和那太监一起向着长乐宫去。
“贵人 ?'…3uww'”祺王见苍梨仍看着湛溪的背影发呆,不由好笑。“皇兄现在是一门心思牵挂着贵人你,去一趟长乐宫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苍梨听出祺王的打趣,脸上微微一红,反驳说:“祺王爷也会讽刺人了?”
“臣弟不敢!不过怜贵人倒比从前更容易脸红了。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如今都成女子的娇羞了。”祺王很熟稔地开起玩笑来。当初从认识苍梨,到一路护送,两人仿佛久别的老友。他欣赏她的气概,她也欣赏他的才华,所以很快就熟悉起来。只是没想到,入宫之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同路畅谈。
“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做一个娇羞的女人有什么不好?”苍梨说着,看向湛溪离开的那条道,嘴角浮现出笑意。
“看来当初本王的确做了个最正确的决定。”祺王感叹地说。
“本宫当真要感谢祺王爷。你帮了本宫那么多,本宫似乎也应该有所回报。”苍梨话里有话地说。“你可知道,本宫刚才在想什么?”
祺王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苍梨。“臣弟愚钝,还请贵人明示。”
“王爷可知道,本宫为何知道让莲蓉去府上找你?”苍梨提示说。
她这么一说,祺王就听出端倪了,立马问道:“难不成,贵人是发现了什么?”
苍梨环顾四周无人,点了点头,小声说:“实不相瞒。原本本宫并没有想到问题出在御书房的蜡烛上。可本宫在赶去永福宫的途中,无意中听到两名内侍的对话,才得知他们对蜡烛做了手脚。本宫当时躲在墙后,并没有看到他们的模样,但其中一个太监的声音却很有特点,比起别的太监来说,他的声线更为低沉喑哑,很好辨认。”
“所以刚才他在皇上面前一开口,贵人就听出来了?”祺王也是极聪明之人,苍梨说到这个份上,他立马反应过来。
苍梨点头说:“现在看来,他是僮昭仪手下的人。可是本宫与僮昭仪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对付本宫的两个丫鬟呢?”
“贵人在宫中数月,难道还不明白这里的生存法则吗?并非你不犯人,人就不来犯你啊。既然贵人已经知道了参与这件事的人,剩下的就交给臣弟去处理吧,你只需要今后当心此人便是。这样看来,这个僮昭仪刚把皇兄找去,还不知道是不是又一个阴谋。”
“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对皇上做什么。且让她去,本宫静观其变就是。”苍梨沉声说道。她回去玉茗轩,收拾了一些东西,便要去刑房。
芸芳和紫苏被遣去刑房服苦役,穿着旧布衣,做一些给下人们舂米洗衣的苦活。比起平日伺候主子来,工作量要大得多,而且看管极为森严,稍有偷懒便是非打即骂。
芸芳进来时,脸上戴着面纱,却被那总管瞧见,立马走了过去。
“你,把脸上这个摘掉!”
“大人,这是皇上允许的……”紫苏皱着眉头说。
“我管你谁允许的。来到这个地方,就由我做主,不然我怎么管理这么多人。快给我摘了!”那总管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
紫苏还想说什么,芸芳却一把拦下她,眸色黯淡地摘下了面纱。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怪不得别人,宫里的法则,她也早就看透,所以不想浪费力气去反抗。
那总管看见芸芳脸上的疤痕,立马露出嫌恶的神情,打发她们去推磨。不一会儿苍梨过来,总管一见祺王陪同,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大声地招呼说:“芸芳、紫苏,玉茗轩来人看你们了。”
芸芳和紫苏放下手里的活出来,看见苍梨亲自过来,先是一愣,接着赶紧跪下行礼。
“主子,您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本宫知道这里的日子苦,你们初来乍到有很多不方便,所以过来看看你们。”苍梨一边拉起她们一边说道。
“奴婢们是自作孽,还连累了主子,实在是没脸见主子。”芸芳低下头说。
“你们对旧主的忠心,正是这宫里最缺少的人情味,本宫很高兴你们还有这份心,所以不要再自责了。玉茗轩的大门,仍旧为你们敞开着。六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没有你们在身边,本宫倒觉得处处不习惯了。”苍梨安慰说。接着,她又从兜里掏出东西来,“对了,这个。”她摊开手掌,将那条被惠嬷嬷夺走的项链递给芸芳。
芸芳一窒,眼中蓦地含了泪水。
“听说是贤贵人留下来的东西,你一定很珍惜吧?好好地留着,希望你们的心,永远保留着当年的赤诚。”苍梨微笑着说。
芸芳把项链握在手里,“扑通”一声跪下去,哽咽地说:“主子宅心仁厚,大恩大德,奴婢此生难忘,今后定当誓死报答!”
“快起来!”苍梨连忙扶起她,拍了拍她的手。“你们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本宫不能常来这地方,但会稍人来探望。如果缺少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是啊。怜贵人如今深受皇恩,你们的愿望,她总能尽量满足。”祺王说话时,瞥了一眼那总管。
总管倒吸了一口冷气,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那本宫就先走了。”苍梨蹙眉说道。说到底还是担忧她们。其实她们落到今天的地步,也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一点关系。她心里有些不忍。
“主子。”芸芳拉住苍梨的手,上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苍梨的脸色微微一变。
☆、第077章 拙劣的戏码
“砰!”
茶壶和茶杯被摔碎一地,满地瓷片触目惊心。
千喜拉扯着僮昭仪的胳膊,喊道:“主子,主子,你别这样!”
“呜呜……呜呜呜……”僮昭仪毫无礼仪地大哭,脸上的妆容却只是花了一些脂粉,反倒有些楚楚可怜的动人。
“主子,您别伤心了。”千喜皱眉劝慰说。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僮昭仪硬生生地扯着嗓子嚎叫。
湛溪行至门外,老远便听见屋里的动静。
小顺子清咳了两声,喊道:“皇上驾到——”
屋子里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一干人等停止了闹嚷,都过来行礼。
僮昭仪已经哭得有气无力,被千喜扶着“扑通”一声跪下来,整个人伏在地上,声音也因为抽泣而颤抖不已。
“平身。”湛溪摆了摆手,上前坐下来,抬眸扫视四周,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亮,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闹成这样?”
“皇上……臣妾……”僮昭仪哑着嗓子,刚挤出两个词,又忍不住抽泣起来,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
千喜扶着主子,出声解释说:“回禀皇上,我家主子她是在为丽昭仪伤心呢!”
“千喜!”僮昭仪连忙制止,转而对湛溪说,“丽昭仪是罪有应得,不当让皇上污了耳朵。”
“丽昭仪?”湛溪似乎冥想了好一会儿,才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只是隐隐约约的印象,主要是那日她在太后面前作供时多看了几眼,所以好歹能记起来了。“她不是被太后打入冷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