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2)

——不就是挨顿揍吗,我还挨不起了?

——你会看见我的,一定会。

周一早上我依旧风骚无限的去了学校,精神焕发没有一点宿醉的疲态,跟见到的每一个同学友好的打招呼,包括岑予,虽然他没有理我,没有在我上课回答不出问题的时候提醒我,没有在午休时跟我来天台聊天,没有跟我有任何语言和眼神的交流。

周二我也被他当成了空气。

周三也是。

周四的时候,连双马尾都察觉到了我们俩之间的矛盾氛围,小心翼翼的问我和岑予是不是吵架了?我没当面回答,而是顺势用手指缠住她的头发,从后座探出身子覆在她耳边问,你有男朋友吗?

这种狎昵的语气简直是我的强项,双马尾的脸唰得红了个透,我知道岑予看到了。

周五的时候大扫除,我在走廊里遇见岑予和双马尾一起去检查卫生,我径直绕过岑予把一块巧克力放进她手里;我在跟岑予擦肩而过的瞬间捕捉到了他的表情,然后我俯下身跟双马尾咬耳朵,“明天放学等我一下,有话跟你说。”

我的嘴唇就离她烧红的脸颊不过几寸,侧面看上去像极了亲吻,楼梯间好多人都看到了,双马尾被那些暧昧的哄笑声弄得不知所措,我的手从她腮边滑过,极尽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六一整天双马尾都魂不守舍的模样,应该是被我这一周毫无征兆的「追求」搞懵了,老实说这样的反应还是很可爱的。

但我更期待岑予的反应。

傍晚放学后我收拾书包的时候,双马尾的闺蜜们还围在她的桌子前窃窃私语,我毫不回避的跟她们挥手示意,然后一个人去了天台。

岑予比我先走。

我在天台上抽了根烟的工夫,双马尾才姗姗前来,看得出她已经猜出我想跟她说什么,脸红红的不敢看我,我扔下烟头习惯性的吃了两颗芒果味的口香糖,趴在栏杆上笑容可掬的问她,“你不希望我跟你告白吗?”

她眨了眨眼,好像是下定决心跟我坦白,“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岑予吗?”我吹了个泡泡。

见她羞涩的点头,我笑出了声,伸手把她头顶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到耳后,朝楼梯口的方向一扬下巴,“你看,他来了啊。”

——仿佛是配合我现在的话一般,岑予手里提着单肩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傍晚楼顶的大风把他的额发吹到后面露出线条俊秀而凛冽的双眼,兀自朝我和双马尾走了过来,却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了脚。

他笔直的眉微微皱起,本来是并不显眼的表情变化,我却清楚地意识到他生气了。

岑予生气了我的妈呀。我即使知道他一定会来还是有点后怕,他不会因为我抢了这个姑娘再把我摁在地上揍一顿吧?

双马尾哪想到会有这样的神转折,震惊得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纪繁……你什么意思?”

比起我她明摆着更在乎岑予的举动,而岑予却看着我,眸子里翻涌着灿烂的火烧云。我吐了口香糖从栏杆上直起身子,两手握住了双马尾的手臂,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我今天想跟你说的是,我,也喜欢岑予。”

我终于说出来了。

——虽然剧情蛮狗血的……但是说出来也没那么难嘛。

“……”

她脸上的表情精彩绝伦,像个因为愤怒而脱离了剧本的女演员,我都顾不上看岑予了。“你……你是男的啊?……你在开玩笑?”

“怎么会呢,我的小姑娘,”我笑意更深,“我要是不从你身上下手,岑予怎么可能生气啊……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在生谁的气呢。”

岑予没有动,但是手指用力的蜷缩了一下,双马尾看了看他,好像忽然明白过来被我戏弄了,恼羞成怒的一把拉过岑予的手要走,“你怎么能喜欢男的!你恶不恶心啊纪繁!”

“I’m sorry to let you down。”我耸耸肩。

但是岑予没动。因为我的手从后面搂过了他的肩膀,亲昵而缓慢的说,“要么她放开你,要么你放开我。”

“反正我,不放手。”

我不用你从混混手里救下我,不用你把衣服披在我肩上,不用你送我回家,不用你听我甜腻的撒娇,不用你在聚会时也要回我的短信。

我知道你书写时握笔的角度,知道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知道你喜欢午休起床后喝什么饮料,知道你的偏好和忌口,知道你有时沉默是在掩饰什么。

即使我和你一样,是个男人。

但是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快要淹没的黄昏中看到岑予深深的低下了头,他嘴唇有些颤抖的开合了几次,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寒风而发冷,直到他沉沉的开口。

“对不起,我也是个恶心的家伙。”

——我确信,这是我听过的世上最美好的情话。

07

学校从白天的热闹逐渐归于寂静,回巢的鸽子成群的飞过,灰色影子滑过疲倦的天空。

暮色四合,我从天台看到楼下的景物由鲜明变为黯淡,女生小小的身影穿过操场,和她的朋友们会合。

——事情的结尾是,双马尾哭得我跟岑予两个人都束手无策,也让我产生了一种横刀夺爱的愧疚感。

最后岑予把她带到楼梯上说了些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出八九分。双马尾离开后他回到我身旁,仍是低着头踟蹰了许久才开口:

“上次对你动手,对不起。”

“No;no that’s OK……我才是不应该……”

又是沉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的在某些时候不愿让我看到他的表情。我无奈的看着他头顶细密的黑发,第一次觉得这静默让人无所适从。我们确实好几天没说过话了,现在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辜负。

“你早就知道?”

我忽然迟疑的用手指触碰他的耳朵,把脸抬起来面对我,一下子就怔住了。

而他像是过电一样打开我的手,把头扭向一边却也没有再躲。

我怎么才发现呢。

在我跟他耳语的时候,我为他戴上项链的时候,我任性的抱住他的时候,他都低着头不看我,好像对我的认真还是胡闹都一样的无动于衷。

我曾以为那是包容,假如那时我就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话——

我就能看到他在垂落的额发下闪烁而隐忍的目光,和那不知所措的、泛红的脸。

“岑予……”

就算是在我乱七八糟的幻想里也没见过这样的神情。

他现在看向我的眼睛拼命藏起动荡的慌乱,他已经到了极限,那敏感的情绪游移不定却又无所遁形,亦或是总算有勇气面对我,竭力用冷漠保护最后那一点倔强,不肯确定,不甘示弱。

“那天,在你后座上。”

他用手背捂住红成一片的脸颊,声音低弱而又笃定。

“我听见了,因为风往后吹。”

那天我鬼使神差的跟了岑予回家,天都黑了。

路上我好几次想要牵他的手,然而就是猛然亮起的路灯都会吓得我悻悻打消念头。

到家之后他一头扎进厨房忙着做晚饭,我自告奋勇的收拾不常用的餐桌。电视机开着,我看着对面人家亮起的灯火拉上窗帘,新闻联播里的主持人慷慨陈词,莫名衬托出一种市井小民的生活情趣来。

我偷偷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岑予像个准媳妇一样洗菜做饭,果然陶醉不到五分钟就被赶了出去。

我得说我们之间陷入了相当微妙的氛围之中,这里面有我们不得不承认的对心灵相通的欣慰,还有彼此心知肚明的暧昧。

Damn it;这都互相表白过了才来得及难为情,什么逻辑。

岑予把土豆浓汤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自己在厨房洗了碗筷拿到客厅,电视上刚好响起了天气预报的音乐声。屋子里灯火通明,隐约飘散着饭菜的香味。我看着他的身影,心就好像一下子陷进什么温热的地方去了。

“来吃饭了。”

岑予从沙发前路过的时候我扯住他的衣角,不说话,他挣了几次也没走开,只好妥协的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带着询问的表情坐在了我身边。

我托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趁他不注意握住了他的后颈快速的拉近,在他微张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又得逞的退回原位。

不出所料,他向来正经严肃的脸僵硬了几秒之后,在我调侃的笑意中红得快要着火了。

“上次抱歉了,我这次慢慢来?”

我的手臂越过他在沙发上紧张并起的腿,把所有动作都放慢到让他能好好感受,最好能记住我的味道。

我抵着他的眉心再次欺上他的唇。微波炉停下的铃声都没有打扰到我们。我手掌摩挲着他的侧脸,试着去舔吻他轻颤的上唇,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倾斜,手臂向后摸索着撑住沙发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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