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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清穿)第19部分(1 / 2)

>“她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意我们任何一个为这事出头。她说我们绝不能让皇上来做选择,她自己去找扎尔汉了。可是,四哥,我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把握。”

我去找了八弟。这是一石多鸟的机会。

只要胤禩对皇阿玛开口要留下欣然,必然会让皇阿玛大怒。欣然提醒了我,皇上是不能做选择的,尤其在这样的场面,喀尔喀又是大清急需安抚宠络的对象。留下了欣然,胤禩和她就都欠了我一份情;留不下,胤禩在皇阿玛心里也就有了不识大体的论断。十三会感激我的出手,八弟和九弟间却可能会种下隔阂,毕竟这里牵扯进了宜妃。

我以为我把一切都算得很准,我料定胤禩一定会开这个口。可我却低估了那个丫头。

她突然的下跪截断了胤禩和胤祥的话头。扎尔汉的那番话更是颠覆了所有的局面。她是怎么办到的,我很吃惊。可是更让我心惊的却是,在那刻,我猛然发觉自己竟然舒出了一口长气,额上早已沁出了冷汗。

她回眸,对着每一个人灿烂地笑着。我只觉得最冷彻的心底照进了一缕光芒,柔柔的,暖暖的,那样得美好,让人生出了贪恋的希冀。

原来,我也是希望她留下的。

留下,就想据为己有。

天香楼里,我又一次向她伸出了手。以为自己的角色可以有所转换,可是,一切依旧不曾改变。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是她为胤禩写的字。我拿了张回来夹在了书册里。

一个人在书房累了的时候,我会从书架上最深的角落里摸出这本书,只为看一眼这张纸,这行字。它就是深藏在我心底最隐秘的地方那句无法启齿的话。偶尔翻出来,晾一晾,痛一痛,再妥帖地放好。

府里的灯火都灭了。我也吹熄了书桌上的蜡烛。

四贝勒府的人都知道我这个贝勒勤勉,熬夜看折子是常有的事。书房里有特设的卧榻,累了,就会在那里歇上一宿。这个名声也早已传到了皇阿玛那里:“勤奋是好,也要注意身子。”

我跪在那里点头谢恩。人原是这么轻易就可被假象蒙蔽的,不过是一张榻子而已,你只要睡过一晚,就会有十晚的传言。

清冷的月光正洒在书房的卧榻上。

七月了,我一声声地轻数着窗外蝉鸣的声响。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今儿个我的人说宜妃向皇阿玛提议把明慧赐给胤禩。

如果真下了旨,她该怎么办?

曾经我以为这凄清的冷月是最适合我的,可是在她不打招呼地带着阳光闯入后,心里总有一块地方再也无法凝结。

她终究是喊了我的名字。带着对我新婚的祝福。

我已经有了很多女人,皇阿玛所赐的也只是一个侍妾。没有什么隆重的仪式,那个女人就进了我贝勒府。而我,好像到今天还没踏进过她的房门。

我只在意欣然因为她而喊了我的名字。

欣然只喊胤禩的名字,对十三弟十四弟也是十三,十四地喊。只有对我,不是阿哥就是贝勒,好像很尊敬,却总是有一份距离。

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鱼与飞鸟的距离?

我瞟向书桌,一只青田汉白玉雕的鲤鱼镇纸放在案头。

我没有看见她在水里游弋的身姿,记忆里只存着她湿润的双唇覆在我嘴边的触觉。如果不睁开眼,这样的温馨是不是就会多停留一时?可是如果不睁开眼,怎么看得见她娇红失措的脸庞,又怎么来得及挽住自己狂澜涌起的情意?

从那天起,我欠了她一条命。

而我希望,可以欠她一世。

她想做飞鸟,我不记得自己说过愿意做鱼。送她鲤鱼只是想纪念落水的情缘。只是她早已认定了我不是可以陪她飞翔的鸟儿。

罢了。

不能为己所用,不忍彻底铲除,那应该还有第三条路。

遗忘。

如同她忘却了自己的过去,而我选择忘却现在。

暂时的忘记。

就象这天上的月亮,虽暂缺,有时圆。

等,一直等下去。

等到我可以登高一呼,万福膜拜的那一天。

等到尘埃落定,记忆泛黄。

或许我还能网住那只鸟,捞起那条鱼,让秋水共长天一色。

为爱放手

农历八月,桂花飘香。

胤禩接下了置办中秋欢庆的活,忙得脚不沾地。

我一下子就闲了下来。闲得人发慌,心更慌。

九阿哥胤禟告诉我,宜妃已经半开玩笑似的向康熙提议了。他没有说提议的内容,可我们两人却是心照不宣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应该知道。”

“那又怎样?”

他谓然长叹,低首看着坐在湖边的我,面上是无奈,是了然,是同情又是释怀。

“我从来没见过八哥笑得这么真心过。从来他都是隐忍的。所以,欣然……”他迟疑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我仰着头,眨着眼,尽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阳光有点刺目,直射着眼睛,渐渐地我就模模糊糊地,只能看见一点光晕了。

“或许你可以争取一下,或者也未尝不可。”

我有一刹那地呆滞,奇怪地盯着他。怎么回事,反对得这么激烈的人,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还是这太阳太毒了,毒得我都眼花耳聋了。

“九阿哥 ,笑一个吧。”我听见自己说着。只是这声音是虚弱的,因为心早已痛得麻痹。

他的脸开始抽筋。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蛮危险的,好像随时都会跌落湖里。他伸了手给我,我不客气地一把抓住,拉着他,沿着湖的边缘,象走钢丝的人一样,前脚后脚地走着。他居然没有抽开手,就这样任由我疯着。

走了十几二十步,我停了下来。面对着湖泊,背对着他,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声调:“九阿哥,相信我,明慧是胤禩命定的新娘。而我,只是这天空里的一片云,时光荏苒,总会有云散影淡的一天。”

背后没有回应,老天却打响了一声闷雷。轰然炸响,震得我的心碎裂成千片万片,想要拼凑,却已找不到来时的纹路。

一粒石子投在湖中心,‘咚’的一声,沉了下去,好响。涟漪绕着湖心一圈圈地泛开,再紧紧地收拢。我猝然回首,曾经四阿哥也在这里投下过一枚石子,教我如何打水漂。而现在,胤禟执子对面而立。大雨倾柱倒下,雨帘里,他展开了绝美的笑容。

“如果你愿意,可以直呼胤禟名。从此后,我们就是同盟。”

泪水终于和着雨水滑落。我于纷乱的雨丝中仰首望天,闪电当空划亮。

原来名字从口中呼出还有这样的含义,无关情意,只为信任。

八月初六,我约了胤禩在南苑相见。

一早,我当先赶往南苑,象以前一样,我只带了莲儿和祥福悄然出行。对于莽古泰,我还不敢全然地信任。尽管上一次他守口如瓶,可是我还是不敢有半步行差踏错。

南苑,如往昔般宁静。只有寥寥数个杂役洒扫着庭院。

我径直奔向马厩,冲向正互抵着头吃草的云卷和云舒。张开双臂,把两只马头都揽入怀中。它们也配合地往我怀里猛蹭。我拍拍云卷,抚抚云舒,丝丝缕缕的记忆在胸口碰撞,撞得我发疼发酸,只吐不出半分言语。

南苑,是我和胤禩相知的起点。智者说星火可以燎原。那些星星点点的回忆,那些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彼此地试探,彼此地探究,彼此隐隐约约地肯定,在我踏入这里的刹那便轰然回归,烧灼了我整个的视野。

我跨上云舒,打马飞奔。身后,云卷狂嘶的声音传来。我充耳不闻,狠狠一鞭抽在云舒身上,云舒负痛撒蹄前进。

云舒,你们已经不能分离了吗?可是,有的时候疼痛是必须的,分离也是注定的,就算你多有了三百年的记忆也是枉然。因为这记忆反而成了束缚,成了挥之不去的魔障。

我真希望穿越的时候可以走一次奈何桥,可以喝一碗孟婆汤。如果早知可以穿越至此,早知可以与他相遇,早知可以彼此交付,我会拒绝所有的历史,拒绝所有关于清朝的认知。我宁愿是一个一片空白的我,一个可以为爱只想停留在他身边的我,一个不顾一切与他携手并肩的我。

可是,没有这些如果。所有的如果都是不存在的。我的记忆,我的知识让我与众不同,让我得以与他相遇。却偏偏也是这些,给我自己设下了一道一道的坎,一把一把的锁。只有远离,我才能看得清这朝堂的瞬息万变;只有在康熙的身边,我才能知晓这个帝皇的一举一动;只有在一个超脱的位置,我才有机会为将来谋划。

我停在树林里,把云舒闲放在一边。默默走到一张石桌旁,挥袖拂去了桌凳上的尘埃。这里,是观落日的最佳角度。每次,我都会和胤禩边坐着闲聊,边欣赏着夕阳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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