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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清穿)第27部分(2 / 2)

混沌中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到一个人被我拉着一同坠下。

他的一只手攀在了崖上凸起的一块岩石上,另一只手却是牢牢抓住了我。所以现在的我们是悬荡在半空中。

我半张着嘴,可是一句声音也发不出。只能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摇头。怎么可能,怎么会,泪水发疯似地落下,海蓝色的衣衫在我的眼前模糊成一片。

“别出声,听我说。我不会放手的,相信我。”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点头,又摇头。

胤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来拉我?

他看着我,眸中是一片坚定,五指紧紧扣住我,掌心里是一片冰凉冰凉的湿润。

心里被一种满满的酸涩的幸福充斥。风呼呼地在耳边掠过,世界仿似只剩下我们两人。

那一刻,我在他的眼里读懂了什么叫做海枯石烂,明白了什么叫做生死相随。

这样吊着,除了崖顶放绳索下来救以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可是上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

胤禩,我不会死的。可是我不要你有事,不要啊,你懂不懂。

放手,放手。我一遍遍地无声呼喊着。

岩石终是难以负荷两个人的重量,开始松动。

放手,我情急之下用足了胸中之气。被封的穴道突然被冲开。一声嘶哑地呼声伴着喷出的鲜血出口,溅了一手。

“放手,不然你也会掉下去的。”我终于能够出声。

他满目伤痛:“好,我放手。”

我惨淡一笑,随即却是满目骇然。

他放开的竟是攀着岩石的那只手。

两人急遽下落,可是始终十指相扣。

原来,落崖并不是那么可怕。原来,是不会被吓死的,只要身边有个同生共死的人。

原来,我们从未相离过,也从未遗忘过。

原来,那身影铸成的烙印,呢喃唤作的叮咛早已魂牵梦萦,生死相系。

执手相待

这里是隐蔽安静的一个避风港湾。江水在面前慢慢褪去,两块礁石就象一扇半开的大门遮挡住这片水域,它中间的宽度仅能容下一艘船进出。任凭外面的风浪再大,这里却可以奇迹般的平静无波,不受任何干扰。

东方墨涵是怎生寻到了这样一处所在?昨晚被他安排的人从水中救起后,我和胤禩便被船只带到了这里。他真的安排有人在水中接应,这让我更琢磨不透这个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在崖上,我几乎确信他是真的要爱新觉罗家的人死的。

胤禩并不会水。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我的手,我亦亦然。我告诉自己,无论这回是生是死,我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再也不会。

被救起后,他虚弱地瞥了我一眼,见我虽然浑身湿透,却无大碍,勉力朝我一笑,便昏了过去。我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幸好救我们的那两个人略通医理,告诉我他只是忧急攻心,睡上一觉应可无事。

于是,我们被带到了这里。一间干净的小屋矗立在这个无人的港湾,屋子里一应家什俱全,竟然连锅碗灶头都有,床上摆放着两套干净的男女服饰。送我们来的人帮着把胤禩安置在床上,又指点了屋后可通往大路的路径后便驾船离开了。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我们是谁,也没说过自己的身份。可是,从他们水底的功夫,行船的技巧和进退有礼的答辩,他们必是船帮中地位颇高之人。

怕将胤禩吵醒,我轻手轻脚颇为费力地替他除去身上湿透的衣物。烧了热水,取了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他将身上擦拭干净。手指触上他的肌肤,脸上不禁一阵阵地发烫,多久了,我不曾再触碰过他?那些久已深藏的回忆在心中光鲜如新。

床上的他突然低低呻吟,手虚空乱抓:“欣然,我不会放的,欣然……”

我赶忙把手伸过去,被他牢牢握住,头一偏转,又沉沉睡去。

凝视着他渐渐放松的眉峰,我俯下头,将唇缓缓印上。

笑,自他的唇边逸出。

心蓦然抽痛,两年,我们究竟错过彼此多少?失去了多少?

了无睡意,索性走出屋外,盘腿坐在沙中。

面前的江水平静无波,礁石外的硕大海域也是风平浪静。

天已朦朦擦亮,惊心动魄的一天已然过去。

我双手环膝,透过礁石的罅隙,默默望着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海天在那里相交,那个地方叫做地平线。古人应该称它为天涯吧。那是新一天的太阳升起的地方。而我在这一刻,却浮起了一个想在这个天涯海角就此消失的奢望。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认为我们已经死了呢?胤禩的那一跳不知道看在胤禛和十三眼里会是什么反应?现场有那么多人,这一切无可避免地会传到康熙耳里,那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呢?

两年,步步艰辛。走得辛苦、走得寂寞、走得忐忑。曾经以为那样一意孤行地远远离开,孤独地等待,漫长地守候,是为了他好;曾经认为哪怕最终只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只要知道他好,我亦甘之如饴。然而,在生死的边缘,在他转开头去的那一刹,才了然,没有他这两年来在背后时时刻刻的注视,我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

将头深埋进自己的臂弯,低声啜泣。傻啊,欣然,你根本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他为了你,忧急攻心;为了你,纵身一跳。看着他握着你的手,笑着入睡,就该明白这两年,谁都过得不好,谁也没有好过。彼此给对方的都是安好无恙的身影,将所有的伤口自己掩藏。欣然,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头顶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那样深切,那样绵长。心神俱颤之时,自己已被他拥进了怀里。梦里曾幻想过数千万遍的气息瞬时将自己包围,我近乎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闭上双眼,竟不敢睁开。双手缓缓伸出,搂上他的背脊。瘦了,不再如记忆中的宽阔。是记忆骗了我,还是我已模糊了记忆。抬头睁眼,痴痴地撞入了他漆黑的眼眸,那里是着海一样的深情缱绻。

就这样,彼此痴然凝望。好像为了这一次的对视,已等待了千年。

“疯子,你怎么可以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跳了下去。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你当场吓死!”他抱怨地开口。语气里却除了宠溺找不到半丝责罚。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准备什么?”

他气恼地点着我的鼻子:“我一直在寻思该怎么救下你?在思量那个人的条件里究竟有几分真实,在暗地里琢磨他是谁?想来个出其不意。刚有个七、八分把握,你却就这么跳了下去。”

“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没有放弃我。”我有点可怜兮兮地开口:“可是,你转开了头,我以为,我以为……”

他着恼地瞅着我:“除了你推开我,气我以外,我何时放弃过你?”

我有点心虚地垂下头:“那……那你想到了吗?”

他举手抬起我的下颚,逼我直视着他。那一刻,他的面上一片严肃,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那个人是东方墨涵?”

我一惊,眼睫明显地扑闪了下。这小小的一个慌张落在他的眼里已经明了。

“真的是他!那他也该是临渊阁的主人了,是飞鸽传书于你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吃惊询问。

“莽古泰丢失了你,回来后自当受罚。我去探过他,他告诉我你是往临渊阁去的。”他一顿,继而道:“莽古泰是条汉子。皇阿玛急怒之下重杖责打,治他守卫不周之罪。他什么也没说,只说你是出外溜达。”

我手捂上心口,莽古泰,幸好他没事。我还真担心他一同被盐帮给绑了呢!

“那个东方墨涵究竟想干嘛?”他沉声问道,环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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