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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清穿)第35部分(1 / 2)

>康熙叹了口气,拍了拍我:“难为你心细了。明日让良妃准备点东西,你代朕去老八那儿看看。至于旨意,李德全,就改派五阿哥胤祺吧。”

一个来不及盛开的生命,救了自己阿玛一次。该哀其悲还是感其恩。她没有昙花一现的惊艳,我们谁都没有见过她。可是我相信,她会盛开在她阿玛和额娘的心里。如同那开在三涂河边的彼岸花。花开彼岸时,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有了康熙的旨意,良妃和宜妃都赐了大堆的滋补佳品。那东西堆得估计比她当初有着身孕时赐得还多。真是有点讽刺。然而在这个众皇子都忐忑猜测下一任太子的微妙时刻,康熙的这些恩典倒象是冲着胤禩而来,我反而有点分不清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了。我到底是把他拉出了一个险境还是反倒将众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他的身上?

马车在府邸门口停下,我恍然而立。

这里,来过两次。一次是他的大婚,一次便是弘旺的满月。每次都是铺天盖地的喜庆,新生活的开始,新生命的诞生。虽然于我是苦,可我曾那么希望于他是喜。然而现在,我不知道这门的后面会是怎样一副光景。毛氏应是刚生了一个格格,弘旺则会不会已经开始蹒跚学步了呢?而明慧,曾也是有着满心的期待,可现下这府中伊呀啼哭的声音于她怕是拔不去的痛,剔不除的刺。

明慧房里,我坐在床前。丫头婆子们都被遣了出去,只余我们二人。

“良妃和宜妃都很担忧你,那些东西你可要记着好好补。”坐在她面前,我有浑身的不自在。这些话出自我的口里,自己都觉着有点尴尬。

“这是我的命。太医说,这次伤了元气,这一生怕是不可能了。”她有点凄惨地笑着,我却不知如何接话。看着她惨白的面色,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酸。

“明慧,还有机会的。八爷他也很伤心,昨晚在皇上那里,他整个人都是被哀伤笼罩的。”除了这样说,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欣然,” 她拉住我的手:“我不怕在你面前泄底,可我不会展现在旁人面前。府里的那两个,永远不会看见我郭络罗氏掉泪的那刻。可是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欣然,我恨过你、怨过你、甚至想过杀了你。可是当你和爷一起坠崖,我们三个同时跪在额娘面前,那刻起,我已经对你没什么怨恨了。我也很奇怪,恨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一下子就没了。我真想说,我可能都不配姓郭络罗了。”

“明慧,我……”

她摇头,止住我:“让我说完,我怕等我的骄傲和芒刺重新竖起来的时候,我就不会再说了。”

我反握住她的手,无语相对。

“我们三个恐怕都该谢谢你。不知道你说过什么,可我明白,这三个孩子的存在都是因为你。从我有了身子的那天起,从身到心,爷他完完全全都是你的。呵,其实我们有谁曾占过他的心呢?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欣然,他甚至不曾在我们任何一个的房里留过宿。在府里,他有自己单独的睡房。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我呆愣住,不知道该把什么样的表情显露出来。开心得想笑,想扬起唇角,可是心里也有一角被深深地刺痛着,为明慧,为胤禩,为错位了的我们。

“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我看着明慧问。

“帮他。欣然,别再呕气,帮他。”

“我?”

“郭络罗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昔,而你却深得皇阿玛宠爱。现在该是非常时期吧?”明慧闪亮的双眼看着我。

“你真的认为那样对他好吗?”我犹疑地问着。坐上那个位子真的对他好吗?我一直问自己的问题,从来就没有答案。

“身在皇家,谁不这么想呢?我不知道是不是好,我只知道这是我这场婚姻的根源。我已经没了孩子,我不想连这婚姻都变得毫无意义。欣然,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她吗?应该是欠的吧。没有我,她该能得到胤禩的爱,如同历史上我认为的那样;没有我的胡闹,她或许根本就不会和胤禩结婚;没有我那一大通关于孩子的理论,也或者她不会经历这从有到无的折磨。

保庆在房外等我,直接把我带到了胤禩的书房。推门而入,他依旧立在窗口,背对着我。房里流转的空气让人压抑到最低。

我走到他身后,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把脸默默贴在他的背脊上,任凭那里层层透出的哀伤将自己淹没。

“可不可以陪你一起痛?”我轻轻说道。

他的手盖在我的手上,冷得象冰。被他拉到面前,倚在他的怀里,一起看向天际。那里,白云缱绻。

“113天”他道。

“什么?”

“这是我们分开的日子。原想等你回来告诉你,我所有该做的都已做完,不欠她们任何一个。从此,再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让你伤心。可谁想会是这样,天意弄人 。对明慧的亏欠此生难还。”

握紧他的手,我努力将自己身上的暖意一点一滴传递给他。“我明白。只是一切都过去了,那个未曾降世的小阿哥或是小格格此时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阿玛为他太过伤心,太过愧疚。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阿玛去做。那条路荆棘密布,暗影难辨,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稍有差池,他的额娘便会失去她最不愿失去的。”我停住,与他目光相缠,“那就是家。”

他的眼里流光溢动,神采飞闪。带着些许疑虑,他凝视着我:“告诉我,那条路上会有你在等我吗?我知道,那不是你喜欢的路?”

我重重点头:“只要是有你的路,便会有我。金陵的那间小屋前我们承诺过,共迎朝阳。”

他眉梢飞扬,唇边带笑:“幸好有你。唯愿有你。”

我静静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稳而有力的心跳。抬眼望他,眼里的阴霭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的傲然气势。那是让我所骄傲的。我赞叹于他的这种气势,迷醉于此刻闪现在他眼底的透彻和坚定。

如王者临风,秀木于林。

灼灼其华

通利钱庄的后院我是第一次去。地方不大,方正而洁净。

穿过月洞门,是个小院子,一左一右两间厢房。一间是会客,一间就是明丽的住处。和前面的铺面之间有小径相连,另有一道大门加锁。实则这里是另成一方小天地。

本来该是多美的一个私密的空间,可令我浑身不舒服的是这里找不到一丝一毫女儿气。院子里,没有花没有草,听不到鸟叫看不到蝴蝶。堂屋里,没有摆设没有装点,唯一有的是挂在墙上的一幅字:天清一雁远,海阔孤帆迟。

我能认得的也就是这几个字,比我的狗爬字是强多了。可是当明丽说那是她写的时候,我还是惊掉了下巴。这样的笔法、力度、运腕时的走势,出自一个纤弱的女子之手,怎么都难以置信。我看看字,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暗自吐舌。

“格格,茶好了。”一回身,明丽站在身后。我吓了一跳,有点尴尬地撇了撇嘴,挪回桌旁坐下。

东方墨涵正翘着腿,品着茶,笑得肆意。我狠狠瞪了他两眼。小顺子终于是把他这个少主给唤了回来,而今天我会来到这里也是他安排的,说是这里比较清静,方便说事儿。

“知道自己的短处还真不容易!”我越是瞪他,他越是笑得前仰后合,嘴不饶人地说着。

索性不再理他,板起个脸视线呈45度角看向地面,一手拢在袖子里猛掐自己,阻止自己和他一起喷笑出来。可他显然还没耍够宝,举着个手开始在我面前乱晃,忍无可忍之下,一掌将他拍开。我看看他,他看看我,相对大笑。

我气鼓鼓地道:“不就是几个字吗?至于这么寒碜我?我回去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猛练不就成拉?”

“别,我还真看习惯你的字了。你以为明丽这手字好练吗?问问她吃过多少苦就知道了。你啊……”他看看我,大摇其头。

转而去看明丽,她立在边上,一言不发。绿色罗裙衬得桃色容颜,俏到极致也冷到极致。无笑的双眸里潋滟着秋色寒棠。

“格格,这是这几个月的账目,您过目。”她指着桌上摊开的账本。

“不用看了,你拣重点的说就行了。你要负责的对象是你们少主,不是我。”

“我更不管了,没事找那烦干嘛?”东方墨涵不在乎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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