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露机密
情况不好?我心中咯噔一颤,我如何情况不好了?倘若真不好,会不会有人来我这里乱翻乱动?
我口中向戏雪敷衍着:“这不是没事儿吗”,锦被下的手却急着摸索,好不容易摸到那匕首还在,才算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又立马儿被提了上来——匕首在又怎么样?重要的是那信啊!信……放到哪里去了?
“殿下您若是大安了就起吧……陛下担心着呢。”戏雪催促道。
大安?我现在是感觉不到发热了,可是现在就出去,不是找着让至琰盘问吗?但若是不起,被人发现有意拖延也不好……
“该是大安了。”我微微笑道:“扶本宫起来。”
便在她伸过手,将我搀起身时,我终于想起羽瞻给我那信被我塞在了寝衣里。现下如果让她替我更衣,只怕那信就藏不住了!
就这短短一瞬,我竟急出一身汗来,额上瞬时挂上了汗珠子。恰逢戏雪抬头,见我如此情况,惊得脸都白了:“殿下,您怎么……”
“不知道。”我心中一喜,这汗来得可真是时候,却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道:“突然就出汗了。”
“您快躺下。”刚拿在手中的衣物被她丢在了地上,她抢上一步,扶我再躺好,立刻拉上了被,又下令让小宫女再取一床毯子来:“殿下的身子刚刚好些,可不能再受了寒……”
“那皇上那边……”却是一直静静跟着的楚袖出声提醒:“他那边如何回禀?刚刚小宫女已经去报信说殿下醒了啊……”
戏雪顿时蹙起了娥眉:“你们怎么这么急呢?现下没得好说了,你自己去解释吧,说殿下身子不好,虽醒了,还是出不了寝殿。”
楚袖愣了一下,应声去了。我便在戏雪扭头训她时摸了胸口,万幸,那丝帛还在。
“说说吧,本宫是怎么了?”
“那天,奴婢们以为殿下是睡熟了,一直不敢进来叫醒。但到了晚膳时候,里头还没有一点儿动静。奴婢想起太医说要按时用药,所以擅自进来,却见殿下您脸色通红,触额滚烫。奴婢急了便唤了太医来。可是针也扎了身也擦了,就是不见殿下醒。皇上都怒极了,道殿下若有个好歹让这帮太医连着云上宫的所有奴婢……”
她说得正急,却突然住了口。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若是死了,这群人都得殉葬去。难怪见我睁了眼她们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若不是不好红口白牙地咒自己——我倒想知道,若我就是个回光返照,她们该不会直接死过去吧。
可戏雪说什么来着?擦身……
“你们……擦身,擦了哪儿?”我生怕她们谁看到了那帛书。
“就是手心足心和心窝啊……”她愣了愣,回答:“怎么了?”
“谁擦的?”我血往头上涌,几乎快哭出来了——要擦我心窝,定然会解开寝衣;而羽瞻那信虽是用郜林字写下的,她们宫女太监之流看不懂,可若是有人拿去给了至琰过眼,结果就不堪设想了!我昏睡了这么久,她们怎么做都有的是时间。
“……楚袖。”
我咬紧了唇,许久才挤出力气,一字一顿道:“你出去,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带出去。一炷香后再进来。”
她面露不解之色,却仍起身出了寝殿,并将殿中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招呼出去了。
寝殿的门扣上的一刻,我急不可耐地解开了寝衣。那帛书还原样折叠塞在那里没错,可……若是解开了我的寝衣擦心窝,如何能不动那帛书?楚袖把帛书还按原样放回来,可实实算作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可那帛书里的秘密,是不是也被看透了呢?我恨得牙痒,一时又把怒气迁到了戏雪身上——可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一炷香的时间,我什么也想不出来,戏雪便引着宫人们又回来了。
“楚袖为我擦身的时候,你在旁边么?”
她的面色变得凝重了些,许是猜到这里头定然有什么避讳的事情,似鼓足了天大勇气才开口道:“奴婢不在。”
这下彻底坏了。我忍了忍大骂她一顿的冲动,又问:“那周围可有人在?”
“……没有。”
“你在殿外候着吗?”
“奴婢在膳房等煎出药来……奴婢端药回来的时候适逢她出来。”
“她手上可有东西?”我明知问了也白问,楚袖若是想把那帛书偷走,怎么会就拿在手里?
“……没有。殿下可是失窃了什么?”戏雪已经敏感地猜到了我的意指。
“她是什么时候为我擦的身呢?几次?”这是我最后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就一次,是您醒来前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吗?那还好些……至少她不会有时间把帛书拿给至琰看,可是她懂不懂郜林文呢?
而且,就算她不懂,看到是郜林文写的,也该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把她当做敌人了。
“您……现下是休息呢,还是……”她期期艾艾地问。
“休息。”我直接躺了下去。没有人能在牵涉重大的秘密败露后还能有这份心思和人周旋。
“那陛下那边……”
“说本宫还活着,等好些了再去拜望他。”我没好气地回答。
戏雪明显看出来我的心情不佳了,虽不知道惹我不快的原因,但这点儿乖觉她还是有的,行了个礼,便自己出去了。
我见她出门,依旧愤懑难平。气得怎么也睡不着,躺在榻上,倒恨得要咬碎牙一般。
这楚袖……我真是后悔提拔她了,本来是想她接近了我容易挑出她岔子,怎么都能把她收拾掉,可不料我还没动手,就先让她看到了我的把柄。
更何况还有那匕首……那匕首。留着虽终归是祸患,但丢掉却是万万不能。
如果是做最坏的打算——至琰知道了那封信的全部内容,我该如何解释?
细细回忆那信的全部信息无非三条:第一,羽瞻认为我是刻意帮着大延的,这让至琰他们知道也无所谓;第二,他担心我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