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公主冲出卫狱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可身后沉重的铁门已经关死。一大堆的侍从呆呆地站着,低头根本就不敢看自己。烦燥地跺脚,转了几圈后,带着一众尾巴直奔长春宫。
可父王不在那里,宫前的太监陪着小心告诉她,楚王早朝还没回来。心烦意乱地转了几圈,急步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出宫,去襄阳王府。”
东楚与西秦不同,其中一点不同就是王族子嗣单薄。上一代楚王只有一子,就是当今王上,而这一代总算稍有起色,楚王生育有六子一女,只是第五子幼年夭折,第六子身体单薄。可有四个年纪相当,身体健壮的王子,总算让东楚的王族稍松口气,万一象大周皇族那样,连续几代地一子单传,那真是整个王国的不幸。
三个王子年纪相当,而且全都心机过人,虽说三人间明争暗斗一直不曾消停,可到底是大楚后继有人。没想到只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秋狩,竟然全部断送了性命。而年幼的老六,虽然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但被黑煞挑断了手脚筋,虽说不必坐轮椅,但多走几步路就气喘连连,这辈子怕是继位无望。转眼间楚王的五个儿子,只剩下只喜风月,爱好玩乐的襄阳王项锦溪,也是向来和锦玉公主最为亲近的四王子。
急匆匆的车驾刚刚停在襄阳王府,锦玉公主就跳下车直奔府内而去,门口的侍卫对此情景早已见惯,只是后知后觉地通传:“锦玉公主到。。。”
从府里匆匆迎出来的,是王府的总管太监常青。象以往一样,刚刚行完参拜大礼,就得起身追着公主继续往府里进,一边追一边小声解释:“公主,王爷现在早朝还没回来呢。”
公主终于停下脚步,诧异地问:“四哥怎么去了早朝?最近出了什么大事吗?”
“这个,奴才不知道,只是最近这段日子,王爷隔三岔五地就得进宫。”
公主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四哥性子向来懒散,就算三个哥哥都没了,也不见他有多么积极地参与政事,三个哥哥没了以后,每次带军出征,都是父王强令之下才勉强接受旨意。这次出征这么久,刚刚回到京都,用他的话说要好好歇歇,听听小曲,抱抱小妞儿,若是没什么要紧的大事,绝不会起大早去早朝。
心里有着疑惑,脚下却又不停,继续往府里去,吩咐常青:“我去书房等王兄。”
直到时近正午,项锦溪才返回王府。得了常青的禀告,直接回书房见锦玉。
正在书房里转来转去的锦玉抬头见到哥哥,嘴一撇,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流了出来。
项锦溪吓了一跳。自己这个妹妹性格倔强刚强,再加上是父王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就算是一年前出嫁南晋,也是想了办法硬赖着没去。逼得父王不得已撒了个弥天大谎,硬说代嫁过去的那个宫~~女是锦绣,而留下来这个,是新收的义女赐名锦玉。还没来得及问一声怎么了,锦玉“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哥哥,我找着了,就是他!”
一听这话,项锦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边伸手给锦玉擦去脸上的泪滴,一边问:“你是怎么进去的?见到了?”
“嗯,父王不让我见,早上我硬闯了进去。”
“人呢?你给抢出来了?”
“没”
锦溪稍有些诧异:“怎么?石咏之还敢拦你?”
一听这话,锦玉更觉得委屈,断断续续把拓跋野的话说了一遍。项锦溪皱了皱眉头,沉吟着说:“这样也好,即知道他最初就没安好心,一心骗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这天下有得是大好儿男,我们锦玉想要什么样的王兄就帮你找什么样的!”
“我不嘛!我就要他!就算要他做奴隶也要他陪在我身边!”
看着眼带泪光,耍着性子的小妹妹,项锦溪叹了口气:“锦玉啊,可是这个人,是没法子赏给你做奴隶的。最多再过几天,父王就要亲自行刑弄死他了,他是非死不可的。”
锦玉扁着嘴,仰着头看着向来疼爱自己的哥哥,波光粼粼的大眼睛显出无限的委屈:“哥哥,你想想办法嘛,锦玉知道哥哥最聪明了。你就想想办法吧。要不,找个人把他偷偷换出来也行啊。”
项锦溪苦笑,躲过妹妹可怜兮兮的眼,转身朝书桌走去,坐在桌后的太师椅上,伸手从桌上取了水一饮而尽,沉默了一会,摇摇头道:“锦玉,要你嫁人,你不愿意,硬找了个替身,混过去了,你是不是以为这种事儿挺容易?可你要知道,你这件事能混过去,不是因为骗过了别人,是因为没人想跟你计较。可他不同。多少眼睛盯着他呢,不说那个恨死了西秦的石咏之,还有你的父王母妃,还有咱们那个小弟弟,就是卫所大狱的狱卒侍卫里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他死,怎么容得了你去换人?父王下令不允许打他的脸,为什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怕脸打坏了就容易被人掉了包。”
锦玉眼泪又流了下来:“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项锦溪避过妹妹的眼光,摇了摇头。
锦玉撇着嘴,跺着脚转了两圈,忽然又道:“哥哥,你说,他会不会不是那个黑煞啊?”
项锦溪“哦?”了一声,稍有诧异。
锦玉仿佛得了鼓励,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说下去:“哥哥,去年我逃婚的路上遇到他时,你正带兵在锁秦关外与黑煞对峙。”
项锦溪坐直身体,想了想,是啊,那个时候,两军对峙,西秦的主将正是七杀黑煞拓跋野。正因为当时在外领兵,没办法亲身去接应逃婚的锦玉,才害得锦玉险险丧命。不过,一直有传言说只身混入大楚劫走六弟的,就是他七王爷亲自出马。
锦玉却一直在继续说下去:“要说,那个魔头黑煞,在战场上一直戴着面具,有谁见过他长的是什么模样?既然没人知道,保不准这一次他走头无路,就用我小七哥哥替他!”
锦溪愣了,这。。。。。倒是从未想到过。当日在将旗峰下,重重战阵之内,亲眼看见那个黑盔黑甲的人缓缓自敌军阵中策马而来,直到走入楚军大营,被重重包围,从容地摘下头盔和面甲,狰狞铁面揭开,那张脸刹那的光华让他心神恍惚,直到那人被重重禁制,绳捆索绑地拉到自己面前,一直都没能有什么想法。
从抓捕到押送,直到被收进卫狱关押,一直魂不守舍的他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有可能是个替身。如果他是替身,那谁是真的黑煞?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那天石咏之脱身之后,没再难为他,只是将他全身再一次涂满了那种药膏后,用绸布把他包得象一个棕子。用石蜡堵了耳朵,麻布蒙了眼,然后用冷水不停地灌。
听不到,也看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被灌入口鼻,最初是冰水,后来是辛辣的药水,而后,被塞进嘴里的,是男人的性。器。身体的痛苦远不及心理的屈辱,极力告诫自己只把自己当成一具尸体,依然抑制不住心底那种毁灭一切的疯狂情绪。可用尽全身的力量,连弯动手指都办不到的时候,只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