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2 / 2)

“是。”那孩子让人意料之外的并无半点尴尬与不安,就如连未拿到演武堂的铁章都不觉羞耻一样地面无表情地回答。

杨天年觉得那股愤慨之气已经让他难以喘息,忍了忍,吩咐肖天翼:“去打两桶水来。”

肖天翼不明所以,看了看校尉大人的脸色,不敢多嘴,爬起来跑回营里。

姜三儿等人正聚在一堆儿吃早饭,远远见了他嚷着:“大头,你的饭在这儿,快来,这都凉了。”又有人问:“你干嘛呢?杨校尉和那个瓷娃娃说什么呢?”经过一夜的讨论,已经未经那孩子允许给他起了一个雅号:“瓷娃娃”,是出自狗娃儿之口:“那孩子白净得跟我家烧出来的瓷娃娃似的。”

肖天翼哽了哽,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也不多话,跑过去凑在姜三儿手上咬了一大口馒头,又端起林守正的碗喝了两口粥,抓了两根咸菜丢进嘴里,转身找出两只木桶,拎着去井边打了两桶水。跟盯着自己的伙伴们口齿不清地嚷:“再帮我留一份饭,瓷娃娃也没吃呢。”也不等他们的回应,摆摆头,示意自己正忙着呢,一溜烟儿又朝校场跑去。

校场上,杨天年已经就着点将台边的火把点燃了一柱香,见肖天翼把水桶放在近前,用下巴指着拓跋野:“拎起来。”

拓跋野并不出声,默默走过去,拎起两只桶。

“两臂伸平。”

拓跋野依言手握水桶将两臂向两方伸平,整个人成一个十字。

杨天年看着他,冷冷地道:“想要练好弓箭,首先要双臂有力,就这么呆着,如果能坚持到这柱香烧完,我允你以后随老兵训练,如果办不到,你就这么练拎水,天天这么站着。”老兵的训练更加灵活有针对性,他到底是惜才的,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的苗子跟着那群新兵浪费时间和体力。但终究是看不惯他的投机,不让他吃些苦头,心里这口气实难下咽。

“是。”拓跋野却眉头也不皱一下,依旧面无表情地高声回应。

杨天年狠狠瞪他一眼,转过头看着肖天翼,吩咐他:“你在这儿看着,这一柱香烧不完,不让他放下来。”

天翼忙立正身体,大声应道:“是,大人!”

看着杨天年阴沉着脸转身离开,肖天翼这才放松身体,看了看依然两臂平伸立得笔直的拓跋野。木桶,加满水,少说也得五六十斤,就这么拎着,肖天翼觉得自己也办得到,可要一直这样一柱香得时间,这不是折腾人么?暗暗有些懊悔,咋就这么实在,早知道这两桶水是干这个用,不如少打一些,反正校尉大人也不会检查。就算查,说是路上洒了,他又能怎么样。可这时候后悔也晚了,看那拓跋野这么拎着,倒没有半分吃力的模样,看看那柱香,半死不活的,仿佛根本就没有向下烧灼的意向。咋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烧完?操练了一个早上,连饭都没吃呢,待它燃尽,怕是又该上午的训练了。

天翼左看右看,校场上除了他俩再无别人,于是凑过去,以背挡住拓跋野,呼呼地冲那柱香吹气,吹一口,见那香火明亮一分,将下方暗色的香身吞噬一分,一口气过后,香火暗淡,又恢复不死不活的模样。天翼看了看拓跋野,依然两臂平伸地拎着那两桶水,纹丝不动,用黝黑的双眼看着他,面无表情。

天翼挑了挑眉:“甭看我,我可饿了,还想着早点回去吃饭呢。”然后又回过身,继续冲那根香吹气。香火明灭,亮闪了他的眼睛。

在肖天翼的不懈努力下,那可怜的一柱香最多只支持了半柱香时间就结束了使命,待它剩了半指宽的那么一小段时,天翼回过身来,狡黠地笑着,大声道:“好了,放下来吧,时间到。”边说边走过去接下一边的水桶放在地上,拓跋野慢慢发力将另支手的水桶放在地上,轻轻活动双臂和身体。

虽然这种要求他能够做到,但长时间僵持不动对身体还是有很大伤害的。他的老师对他从不采取这种训练手法,更多的是要求他动,锻炼他的灵敏和协调性,他曾经说过,凡事都要讲求一个“度”,过犹不及。训练也是一样,要达到锻炼的目的却不能令身体过份疲乏,造成伤害就得不偿失了。

肖天翼拉着他往回走,边走边前后转着,给他拍胳膊拍腿,嘴里嘀咕着:“还没吃饭呢,肚子饿得慌,得快点儿,一会儿又得训练了。”

拓跋野沉默地跟着他走,肖天翼忍不住埋怨他:“你怎么这么傻,就算是家里安排的也不能认呐,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你从演武堂出来连个章都没混上?干脆不要承认出自演武堂算了,难道他还会去查?”

“还有,大人让你一直那样站着是罚你呢懂不?又没旁人,难道你就不会放松一点,干嘛非跟自己过不去?胳膊疼了吧?看你长得挺机灵的,怎么这么实心眼儿呢?”

看了看拓跋野,依然面色沉静,无喜无悲。他算是摸着这孩子的脉了,表情甚少,于是也不以为意,忽然想到自己那个跟头,又是嘀嘀咕咕地道:“不对呀,以我这身手,说不上好,可也没人能一下子就让我摔个跟头,你身手不错啊。以你这种身手在演武堂连个章都没拿到,那能拿到章的得什么样啊?”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露出憧憬的神气来。入军营以来,关于演武堂的传说已让他和他的那些伙伴们不止一次地生出没能在那里受训过的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感觉比较平淡,对不起观众。先凑合看吧。。。。。

☆、4

想到拓跋野的身手,偏过头去看他,白净细致的皮肤,纤长挺拔的身体,看上去远不如自己强壮,却远比自己更有力量,忍不住凑过去捅捅他:“哎,你是怎么做到的?”

拓跋野看了他一眼,眼光带着少许的疑惑。

肖天翼盯着他的脸,兴致勃勃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刚才那样拎着两桶水坚持那么久,还有,昨晚背着人跑了七八圈,连汗都没流,还有到最后想出汗就出汗,太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看你细胳膊细腿儿的,肯定不是靠肌肉的力量,难道是内功?你会内功?”

拓跋野仍然沉默着向前走。

肖天翼却兴奋起来,知道自己的推论正确,传说中的内功高手可以力拔千钧,日行千里,可就是修习不易,没有人传授的话,更是无从学起。眼前这人竟然会内功!想都没想,一句话冲口而出:“可不可以教我?”

拓跋野看了他一眼,眼光犀利,刺得他一惊,登时醒悟自己这要求无理又鲁莽。传说中的内功传承,是有很严格的师徒关系,而且向来是师父挑选徒弟,要挑选上佳的资质,还要有中意的人品,并且无一例外是从儿童时期开始带在身边培养训练,且不说自己与对方并不熟悉,而且早已超出了适宜修炼的年纪,贸然提出这种请求实在是显得唐突又无理,忍不住有些讪讪地解释:“要不,那种一下摔我个跟头的手法,教教我也行啊,我就是想多学点本事,省得一上战场就死。”

拓跋野看了看他:“你怕死?”

虽然语气平淡,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句,天翼却自觉受到了轻视,不禁提高了声音:“怕,谁不怕死?”

那一声“低头!”的怒吼又炸响在耳际。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作为新兵的天翼跟随着部队进行了一次粮草押运,半途中遭到小股牧民的打劫。十四岁的天翼第一次面对嗷嗷怪叫着如狂风般来去的敌人,那些彪悍的蛮族牧民无论衣着打扮还是相貌武器,包括骑着马来去如风的战斗方式都让他惊异不止。

尚未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耳边一声怒吼“低头!”随即被一只大手将头狠狠按了下去,紧接着劲箭带着利啸掠过耳际,泼天的热血洒落他满头满脸,那只手随即无力滑落,天翼心胆俱裂地回头看去,就见一直跟在他身后没事儿就欺负他的那个健壮的老兵无头的尸体正慢慢跌落在地,一骑卷着狂风弛过,马上骑士尖啸着挥舞着弯刀,刀上血迹点点洒落半空,那血瞬间沸腾了天翼的双眼,猛地发力就要追上去,可即刻被另一个老兵伸腿拌倒,喝骂着他:“笨蛋,趴下!”

瞪着腥红的双眼,紧盯着那个蛮夷越跑越远,然后看到一支羽箭闪电般射中他的身体,带着他栽落在地,只余那匹空马绝尘而去,时至今日,当时的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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