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2 / 2)

拓跋野摇摇头笑道;“胡闹。他发过誓,终生不下泰岳山一步,你也知道马上就到他家了,就不要多事了。”

自亲手扼杀了楚王之后,被仇恨冰封千年的心河悄然开融,小刀性子里的飞扬跳脱常常不自觉显露。眼见千里跋涉终见曙光,心情畅快,被他数落也不计较,轻握他裹满纱布的手,有意引他说话,故作惊讶地追问:“我知道轩辕老儿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也知道他十数年来不曾下山一步,但却不知他是为什么不肯下山,竟然为此曾发过誓?”

轩辕氏据传是源于上古的名医世家,向来隐居于泰岳山,这位神医轩辕鸿飞,年少时倒是个不肯安份的主儿,不顾家人劝阻,执意周游天下,十八岁出山,足迹遍布五岳三山,也以他的神奇医术名扬名天下。他云游二十多年,期间回过三次家。第一次回去,发现父亲已然故世,伤心之余,在家守孝三年,三年后,又耐不住性子,再一次离家远游,第二次回家,发妻离世,到第三次回家时,发现儿子,儿媳全都已死,只余下病弱的老母守护着病得奄奄一息的小孙子,悲恸之余,懊悔不已,指天发誓今生今世再不下山一步。

回忆着曾经看过的资料,拓跋野轻道:“他的儿子上山采药时从山崖跌落,被人抬回家时,还有一口气,但因无人能救治,最终离世。儿媳周氏,伤心太过,不久也郁郁而终。浪迹江湖的轩辕鸿飞几年后才得到消息回家后,被病弱的老母亲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医术通神,名满天下,救治万人又能如何,不能庇护父母儿女一生平安,世之惨事莫过于此。轩辕鸿飞痛悔之余,在老母床前发誓再不离家一步。从此再不出诊,无论何人想要请神医救治,无论多远也只能把病人送到泰岳山去。”

小刀半搂着他,低头看他低眉敛目,唇齿开合,鼻间药香弥漫,喃喃说道:“快好起来吧,待你好了,我得好好跟你干一场。”

拓跋野知道他语意双关,却故意曲解,挑眉笑道:“让张晨和刘明俊他们和你过两手儿,也省得你皮痒骨松。”

小刀嘻笑摇头,下巴微抬,傲然道:“他们不是对手。”

刘明俊等守在车外,这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相顾微笑,一路上刀大人寸步不离地守护殿下,闷在车里久了,想是憋坏了,等到了地头儿,有了闲功夫,哥儿几个可得跟他好好走两手儿,给这位刀大人松松筋骨。

说话间渡船已然靠岸,熙熙攘攘的人流从船上下来,姬弈欢等早有安排,包了这一趟的渡船,岸边等候的人们被段小星等阻在两边不准登船,有些好事的大声鼓噪推搡,一时间吵吵嚷嚷好不热闹。但眼见这一行人个个魁梧,携弓带刀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也都知道不好惹,并不敢真的闹事,这一行人三辆大车,三十几人马,倒也顺顺当当地全都登上了船。船家正准备抽板离岸,忽见四骑飞马赶到,为首一人边跑边喊:“师父,等等我,师父,等等!”那一身锦衣却衣冠不整,满脸是汗的,可不正是武亚那小子。

船家听到他的喊话,以为是与他们一起的,手底下就停了下来,张晨站在船边,看那小子跌跌撞撞地直扑过来,不禁好笑,向小刀所在瞥了一眼,有些犹豫,没有出声。

这个小子,自从在长凝镇遇上,就象甩不脱的牛皮糖,死死粘上,非要拜刀大人为师,上一次拜师被小刀一脚踢飞。这小子却并不死心,买了快马,舍了大队随侍,只带了三个护卫一路跟随。

那孩子好武成痴,性子又活络,同行两三天,跟段小星等人谈武论道聊得颇为热闹,又有事没事围着张晨等人献殷勤。这一行人里,除了小刀对他视若无睹,其他人倒都对他有几分喜爱。那孩子初涉江湖,对人毫无防范,三两句话就被人掏个底儿掉,自家的来龙去脉全被张晨等人摸熟,甚至连他小妹妹养的那两条金毛犬一只爱吃肉一只爱吃蛋都被掏了出来,而他自己却夷然不知人家在摸他的老底,只为着刀大人身边的各位大人都肯给他个好脸色沾沾自喜。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张晨一犹豫的功夫,武亚已然三步两步跑到近前,嘻皮笑脸地嚷着:“多谢,多谢。”颠颠儿地就往船上跑,那三个扈从背着包儿拽着马紧随着就要登船,船老大连忙拦住,不住地打拱作揖:“客官,人可以上来,这马实在放不下了,等下趟吧。”

这一行人三辆车,三十骑人马,再加上船夫,渡船宽大的船面已显得颇为拥挤,武亚伸脖儿张望一眼,回头吩咐:“战狼,你跟着我,吴戈和怀亮牵着马等下一趟。”

这小子早就瞄好了,小刀一行人的三辆车,那辆最大最豪华的是贵人乘坐,打不了什么主意,可另两辆车只坐了三四个人,过了江,正好用没马代步做借口挤上去,挤着挤着跟他们的关系就越挤越近乎儿了。

小刀早就听到窗外的动静,“嗤”地轻笑出声。拓跋野斜斜看他一眼,疑惑地问:“怎么?”

小刀笑道:“没什么,昨晚上我给那小子下了点迷香,今儿个还是让他给追上来了,真是块狗皮膏药。”

拓跋野道:“你若是有心思,让黑衣卫去查查他的底,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收了吧,难得他这份赤子之心。”

小刀摇头:“我可不想收什么徒弟。”

拓跋野笑:“收个徒弟有什么不好,有事弟子服其劳。”

小刀撇嘴:“那还不跟带了个拖油瓶似的,麻烦。”有些话不必说出来,对方求医未果,生死未定,自己哪有心思收什么徒弟。

时值正午,虽是初冬,却不寒冷,江风习习,带着柔润的潮气从车窗钻进来,极目远眺,青山秀水,烟波荡漾,渔帆点点,飞鸟盘旋,久闷于室的拓跋野默默长叹:活着,真好!

船行平稳;缓慢,不多时已到江心,武亚紧挨着段小星坐在船头,比比划划地讨论着拳法招式,忽听有人大叫:“敌袭,敌袭!”悚然张望,只见一艘小船顺流而下,距渡船已不过三四丈远,船上烈焰熊熊,水中数人,尚有人正从那船上跳入江中。武亚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段小星已忽地跃起,大叫“迎敌放箭!放箭!”两步跨至自己马前,转眼间已将马上弓箭拿在手中,回转身体,张弓搭箭瞄向江中的敌人,而此时,弓弦声响,数支利箭已然挟风雷之势呼啸而出,水中惨呼迭起,血花翻滚,中箭者转眼即成浮尸。见势不妙,水中诸敌纷纷潜入水中,再不肯冒出头来。而那载满薪柴的火船,毫不停顿,直奔渡船而来。

渡船缓慢,船家惊慌恐惧,手忙脚乱地大声叫喊着什么,却眼见避免不了两船相撞,张晨情急中眼光一扫,看到乌沉的铁锚放在船尾,几步奔过去一刀斩断绳索,拎着它来到船边,手拽剩余的绳头儿,慢慢轮了起来,眼睛死死盯住渐渐逼近的火船,手中铁锚越轮越快,猛然间松手,巨大的铁锚呼啸着咂向小船,正中船头,碎木飞溅,浪花翻飞,铁锚将船头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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