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边儿事闹的大,也没人往那里看,都在瞧着安乐县主和盛明珠这里的事儿。盛明珠站在安乐县主身前,眼尾却刚刚扫到了,眼看着那人要沉到湖泊底下,正欲喊人却发现场面混乱。
尤其安乐县主这疯女人还挡在自己身前。
“盛明珠,你是不敢与我到太子妃那里吗?”
一把将人推开。安乐县主只是仗着身份有些高傲,却也不曾如同柳飞蓉那般胡闹,她自己且没动手呢,却被人推开,没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等醒来之立马从地上起来,尴尬之余又觉怒火十足,却瞧见盛明珠人已经走到了湖边儿,“刚才是哪家小姐掉进去了?”说完又盲从腰里抽出鞭子,又朝着水中那人道,“你别怕,这湖水是观赏用的,并不深,你用脚踩淤泥,能踩着底儿,捏着我的鞭子出来。”
众人这时候才发现有人落水。
旁边伺候的下人忙找起了自家小姐公子再或不在,一时场面也乱了。安乐县主只气着,见着盛明珠朝水中说话,只道一句假慈悲。
一旁李千然依在江润言旁边,“也不知道是谁掉进去了,这大冷天儿的……”
江润言却不说话,两人走至一旁,李千然看着周围一堆的人,又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唇角挂着笑,“这安乐郡主一个肠子通到底,要厌恶谁了便是使出浑身解数都要整治的她浑身难受。你不是不喜这盛明珠吗,在旁看着好戏就好。”
“我才懒得与她计较。”
江润言只看了那边一眼,便别过眼神。
“是是是,你哪儿需要与她计较。无论从才貌还是家事方面,你都要胜她许多。”李千然这样说,江润言眉头却皱了一下,她不喜旁人拿她做比较,从前与宋瑜也道罢了,好歹宋瑜是阁老的嫡孙女。
盛明珠算什么,据说她娘还是个妾。
李千然生父死后也学会察言观色,见江润言眉头稍皱,便想起她惯有的毛病。
因着驸马妾室众多,她素来不喜欢妾,尤其是妾生女。摇了摇头团扇,眼珠一转便又兴味盎然的朝着江润言道,“你只知道她生母是妾,知道她生母原来的营生吗?”
江润言便狐疑的看着李千然,“你知道?”
她便看着那边儿,“盛家与我家也算有些远亲。一开始你说我还没反应过来,我也是听家里长辈说的。十多年前,盛家三公子要纳个花船女子做妾,当时宋老太君气的都病了——我回来也不久,没听过盛家还有旁的妾的?”
便看着江润言。
果然她眉头深撇,目露厌恶。李千然瞧着如此也不说什么,又要往过看,却见一前一后两个男子朝这边走过来。
夜色深,月色冷。江润言瞧着他一步步往自己这里走,心中未免忐忑。
礼郡王与管平一路朝过走,停都没停下来。江润言不由面露失望,却见两人直朝着人群中央走,那里盛明珠死死拉着鞭子……她倒是忘了,虽然是观赏的湖水,却是种植莲花的,滩底有淤泥。
“快找人凿开冰面救人!”盛明珠手都磨破皮儿了,与底下那人又素不相识,疼的她有些想松手。
“救命……救命……”那少女微微漏出头,整个人似落汤鸡,很快又垂入水面。
第六十五章:永宁郡主
盛明珠手疼的不得了,湖中少女身量本来就不轻,加上冬日衣裳沉厚,如今遇了水顶上两个人的重量。又瞧她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不忍,便咬牙使劲儿拉着。
这时却见一直伺候着永宁郡主的奶嬷嬷走了过来,刚才郡主一直跟在安乐县主,焦急问道,“县主,郡主呢?”
安乐县主自然认得表姐身边儿一直伺候的老嬷嬷,便道,“不就在我身后吗?”便往回看,原本老老实实在屁股后面的永宁郡主人却不见了,“芷兰?魏芷兰?”她叫了两声,却没人应。
奶嬷嬷刚才不过是去茅房的功夫,回来就听见说有人落水了。如今便寻不到永宁郡主,立马焦急的朝人群中央走去。礼郡王刚才跟她会过面,知道掉进水里的可能是侄女,才连忙往这边赶来,又见旁边一众贵女虽然脸上担忧,却袖手旁观。
宋瑜立在盛明珠旁边,又瞧着她手心已经被勒红,旁边下人也不敢接手,只怕接过了没拉住反倒让人掉下去。礼郡王匆忙走过,因着可能是永宁郡主,也不顾什么风度,直接踩着冰进入了水中,旁边下人也都来了。
手中有拿工具的,很快将周围的冰块都凿开。浮冰没了,里头人猛的一沉,拉力连带着盛明珠半只脚都进了水了,金枝捞人来不及,旁边却不知从哪儿出来一个人影,盛明珠只觉手心一暖,很快被人拉上了岸。
“手怎么样?”管平很快松开她。
盛明珠右手手心微微被磨破了层皮,又摇了摇头。水中那少女很快被礼郡王连同王府里的下人捞了上来,一旁的奶嬷嬷等人出了水面还没露头,只瞧见了那身衣服便扑过去一样喊着郡主。
礼郡王将人捞了上来,衣裳在水里泡了许久,早已经湿透了。亲侄女男女之别也没那么重,他将身上的外衣拖下,盖在了永宁郡主身上。水浅,加上她一直在浮冰外头,没怎么溺水,如今只是冷的瑟瑟发抖。
“盛三小姐,多谢了。”礼郡王路过盛明珠身旁时道了句谢。
那嬷嬷也是,因着焦急永宁郡主身体,只道一句“今儿多亏三小姐了。”便又忙跟着礼郡王往屋内走,安乐县主刚才只顾着和盛明珠生气,现在却反映过来,刚才永宁好像叫过她……又看着永宁郡主脸色苍白,人已经昏迷,心中不觉慌乱。
太子妃匆匆忙忙来,脸色沉着,“小女今儿不慎跌入湖水,府中有些乱,诸位便多留几刻。”
摆明了不信这是意外,要调查。太子府中夭折的庶子庶女不少,太子妃生养大的就只一个永宁郡主,爱到了骨子里,如今以为旁人要害她,自也是恨到了骨子里。
安乐县主脚步晃了一下,还好旁边有丫鬟扶着。
那嬷嬷和太子妃又匆忙去看永宁郡主了,盛明珠几人却是救了永宁郡主,便有许多熟的不熟的绕着她。
江润言在一侧看着,又见管平招呼着太子府的下人,“盛三小姐手也受伤了。”
“小的明白。”
那太监便做了个手势,让盛明珠去包扎。盛明珠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是有点磨的疼,这管先生还真是细心,便冲他笑了笑,又跟着那小太监往前走。
管平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有股子风吹过来,本来就是在湖边儿,有些凉,他微微垂头,正准备散去。
“管都督,你似乎与盛三小姐关系走的很近?”
江润言在他身后,秀丽的眉头微撇。又仰头看着管平,“按道理背后不该道人长短,可是管都督……你知道她生母是什么人吗?管都督位高权重,原不该和这些人牵扯在一起。”
她觉得他不该和任何人扯在一起。
礼郡王刚放下侄女出来找管平,便见着两人在一处,走近时听见了江润言说什么,“英雄不问出处。江大郡主,你也是拓跋人,怎么学着那起子汉人一样,重起了出身?”这也是礼郡王最不喜欢江润言的地方。
平日里标榜着自己与汉人的不同,可又瞧不上庶子庶女。
礼郡王虽说是皇子,也是个庶出,到说不上有多感同身受。就是有些瞧不上江润言这样的作风。
“那也要是英雄才行?我只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礼郡王是闲散王爷,又不涉朝政。当年礼郡王母妃还想上门来提亲,江润言素来看不上他,眉头便皱着。
“不是英雄么?我瞧着也是个巾帼。永宁掉下水也只她一个人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