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这样吧。”小鹿说完上了车,我开车离去。
说实话,林海洋的出现让我有点厌烦,也有点不安,这家伙好像盯住了小鹿,看样子以后还会纠缠她,虽然这家伙看起来有点愣头愣脑的,像个冒失鬼,可他毕竟是省长的公子,权势熏天,小鹿爸爸都要看他父亲眼色,何况我一个小小的公司经理。
我一边开车一边对小鹿说,“以后,林海洋要找你谈合资的事,你让杨富源和他谈,如果觉得合适就接受,不然就否决,但你不要亲自和他面谈,尽可能避免和他当面接触,因为那样会碍于情面而影响决策。”
小鹿说,“你放心,我不会和他合资的,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宁做鸡头不做牛尾。”
“这一点我非常赞赏你。” 我由衷地说。
小鹿看了我一眼,有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是怕你担心。”
我笑了,手指点了点她,“冰雪聪明!”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小鹿拿出手机,先给林海洋打了个电话,让他有什么事和杨富源谈,并把杨富源的手机号码告诉他,然后她又打了杨富源的手机,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一下。
安排完了这件事之后,小鹿关了手机,靠在我肩膀上说,“国庆,你知道么,原先,我没有什么钱,那时候就希望一下子有好多钱,随便花也花不完,那该多美;现在,果真有了钱,凡是想要的东西也都能买得起,可这时候反而有点没劲了,有一种失去了方向的感觉,有些茫然起来,没有什么奔头了一样。”
我笑了笑,“饿了的人当然希望能得到吃的,可吃饱了,就会无所事事,你现在就是这样,没有了目标。我记得那本书里说过,人生就是苦的,当生活苦的时候,人会为生活而苦,当有了钱,不需要为生活而苦的时候,又会为精神而苦。”
小鹿想了一下,“那怎样才能不为精神而苦呢?”
我说,“金钱解决的是经济问题,衣食住行问题,也就是生活来源问题,要想解决生命的问题,灵魂的问题,那就只有依靠宗教。中国穷人活得很苦,很累,富人也不快活,就是只解决了经济问题,而没有解决灵魂问题。”
小鹿想了一下说,“有点道理。”
我说,“其实,人对物质的需求是有限度的,够了就行了,多了也没有用,而精神层面的东西却很缺少。自从*主义进入中国之后,中国就成了无神论的国度,而无神论者是无所畏惧的,也是没有底线的,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今天问题很多的原因,人们拼命地追求物质,却在这个过程中丧失了自己,人为物质,还是物质为人,都出现了混乱,本末倒置。你现在能够这么想,说明你在思考这些问题。”
小鹿笑着说,“你的话很有哲理,国庆,你是个有思想的人。”
我笑了一下,有些感慨地说,“一条河流在发洪水的时候,人作为河里的一滴水,不管有没有思想,除了随波逐流,还能怎么样呢?”
小鹿笑着说,“那你可以学陶渊明啊,隐居田园,自得其乐。”
“这是一个欲望的年代,一个人想要离红尘而不入,会很苦,所谓超脱,不过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而已,让我学陶渊明,我做不到,除非……”说到这里,我故意卖个关子,停下来不往下说了。
小鹿对我卖关子有些不悦,在我腿上掐了一下,“除非什么?”
“除非你和我一起去。”
小鹿白我一眼笑了,“我才不去呢,什么采菊东篱下,没意思透了!”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小鹿想了一下,“我想去吃海鲜!”
“好啊,那你就一边吃着海鲜,一边思考有了钱之后如何解决精神无处安放的问题。”
“我才不思考呢,要思考,也是你帮我思考。”小鹿像个孩子一样任性撒娇起来。
我笑了,没有再说什么,开车把她拉到街上一家海鲜馆跟前去,把车停好之后,和她进去。
正在吃的时候,小鹿突然想起来似地对我说,“国庆,你要劝劝刘海,他对我表姐不好,这样下去不行的,一个男人,既然结了婚,就应该负起责任。”
“有机会我会和他说说。”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以为然,这种事,让人怎么劝?
小鹿问我,“你说,是不是刘海外面有人了啊?”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模棱两可都说,“这个么,我也不清楚。”
小鹿就有点怀疑地看着我, “你可不要替他隐瞒啊。”
我只好话题岔开,“这个螃蟹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难弄。
小鹿见我这样,就不满地看着我。
我假装没有感觉到她的这种目光,把弄好的螃蟹肉放在她跟前让她吃。她这才不说什么了。
过了两天,我在公司办公室里,小鹿打手机给我说,“国庆,你知道么,我表姐在哭呢,说是刘海要和她离婚,刘海跟他们公司里一个叫杨丽的有那种关系。”
刘海和杨丽的关系我自然知道,但现在刘海和表姐提出离婚,却让我我有点意外,刘海这家伙,和杨丽偷偷摸摸好也就是了,还闹什么离婚。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刘海和杨丽好,杨丽自然会提出这件事。
第八十四节…硫酸毁容
刘海这家伙,说一套,做一套,当初我认识小鹿的时候,他还一本正经告诫我要改掉毛病,可他自己就没有改,现在整出事来了吧。
他没有改,我也没有改,他结婚后和杨丽旧情不断,我有了小鹿,也依然和周珊珊悄悄往来,我们都是一样,改不掉花心的天性。
我拿着手机在办公室里缓慢地走动着,我对小鹿说,“这种事,局外人也没有办法啊。”
小鹿说,“我给你说过,你和刘海关系好,你要劝劝他啊!”
我说,“你傻啊,这种事,我怎么劝啊。”
“我就知道,遇到这种事,你们这些破男人,就会男男相护,同流合污!”小鹿说完把手机关了。
小鹿说的没错,遇到这种事,一般都是这样,女人帮女人说话,男人帮男人说话,这和官官相护的道理是一样的。我自己都是刚刚和金慧离婚,怎么好意思去说刘海?那不是很可笑么?
小鹿的愤慨是有道理的,可我只有袖手旁观,这种事,旁观者无法介入。
但我还是给刘海打了手机,接通后我问他,“听说你要离婚?”
“没办法,杨丽怀孕了。”刘海语气里带着无奈。
“你小子,当初让你娶杨丽,你不肯,现在又这样,吃回头草?”我说。
刘海说,“房子,存款,家具,所有的我都给她,我什么都不要。”
“真要离?”
“孩子都怀上了,不离怎么办?你不要劝我,没有用。”刘海把手机挂了。
我知道,刘海主意已定,说什么都没用。
我只好给小鹿打了个手机,接通后我说,“刘海离婚,是因为杨丽怀孕,这件事没法劝的,倒是你,劝劝表姐,别让她太在意。”
小鹿说,“我就是这么跟表姐说的,离就离,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怎么地,可表姐就是伤心得不得了,寻死觅活的。”
我无话可说,关了手机之后,只有叹气。现在的出轨率,离婚率这么高,可人们还是要结婚,如果哪天,取消了婚姻,也许更好,婚姻根本靠不住。
过了几天,我正在开会,讨论入股物流公司的事宜,这时候我接到小鹿打来的电话,她说,“国庆,出事了,我表姐把硫酸泼在杨丽的身上了!”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人呢?”
“杨丽送医院了,我表姐跳楼被人拉住了。”
我说,“你别急,现在我在开会,完了就过去。”
等我开完会,离开公司大楼,到了下面,看见小鹿的车已经停在那里等候了,小鹿在车里,两名保镖在车外面守着。
小鹿看见我就从车里出来,过来焦急地对我说,“我表姐被警察带走了,怎么办啊?!”
我说,“不要急,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我们到了医院,已经有人在那里守候着了,都是和杨丽一个公司的人,刘海也在。我过去问刘海,“情况怎么样?”
刘海一脸的沉痛和焦虑之色,“在急救室里抢救。”
我想进去看看,但护士阻拦住了,看见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我感觉情况很严重。